第一百一十四章生氣(1 / 1)

可下一秒,顧清月就牽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輕輕揉了揉,像是在和他撒嬌似的。

這個動作是如此親密自然,此刻慧兒要是進來看到這一幕,定會激動得喊出來。

因為擔心顧清月的安危,陸懷瑾甚至派仆懷恩前去尋找下落。

可是在諾達的京城,尋找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是何其困難。

仆懷恩去了好久都沒回來,陸懷瑾急得不行,恨不得馬上親自出去尋找。

可惜自己身上的毒還未清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作了。

隻怕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忙,還到處添麻煩。

儘管夜已深,可他根本睡不著。

近日來的刺殺,不久前晚上自己突然毒發,這一樁樁一件件像野草一樣在心頭纏繞。

這明顯是衝著顧清月和自己來的。

就在剛剛,他甚至害怕顧清月是不是中了鎮國公的計謀……

現在看著人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還驚魂未定。

這些擔憂在聽到顧清月毫不在意地說出那句“臨時去了趟楊府”化為怒火。

在顧清月心裡,自己的擔憂就那麼不值錢嗎?

但奇妙的是,這些怒火因為顧清月剛下那個簡簡單單的撒嬌消失不見。

“你——”陸懷瑾雖然不再生氣,但嘴上還是交代道。

“下次有什麼事及時讓宮人來稟報,知道嗎?”

“嗯,”顧清月輕輕點了點頭,握著他的手道,“這次讓你擔心了。”

“對了,胡大人呢?”顧清月才想起來幾人原本是要商議國宴之事。

“我先讓他回去了。”陸懷瑾見顧清月久久不歸,忙著找人打探下落。

根本無暇估計什麼胡大人,乾脆吩咐他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陸懷瑾後知後覺得冷起來。

他沒有穿外衫,隻套一件單薄的裡衣,站在寢殿裡一直等顧清月回來。

加上久病未愈,此時他又咳嗽起來。

他這一咳嗽,顧清月就心疼不已。

想到陸懷瑾是因為自己受了傷,又站在寢殿等自己這麼長時間,看著眼前俊美又略帶虛弱之氣的男人,顧清月此刻心裡哪還有什麼火氣,隻剩下滿滿的憐惜。

“夜色已深,你又大病未愈,莫要來回折騰了,今晚就歇在我這裡吧。”

陸懷瑾見顧清月主動出言挽留,也不再推脫。

希望楊太傅能早日辦好自己交代的事情,好早日為陸懷瑾解毒,臨睡前,顧清月看著窗外的月亮想道。

鎮國公府。

顧封陽站在池塘邊上,看著裡面遊來遊去的鯉魚,眉頭緊鎖。

站在一旁的是那位異族青年。

“國公是在為何事煩擾啊?”

青年緩聲問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九分。

“牧原,”顧封陽轉過頭來看著青年,眼中儘是狠厲之色。

“你說,有的人命怎麼這麼硬呢?哈!”

顧封陽口中的“有的人”自然指的是攝政王陸懷瑾。

顧封陽送入宮的探子雖然給陸懷瑾下了能治他於死地的藥,最後卻被皇上身邊的太醫及時救下。

要不然,過了這麼久,宮裡早該傳出喪號了。

被叫做“牧原”的青年男子試探道。

“或許這次隻是意外,若不是那個該死的徐太醫留在宮裡,姓陸的早就一命嗚呼了。”

顧封陽眼中的狠厲之色更甚。

“國公,”男子繼續道,“要不然我們先取了徐太醫的命,然後故技重施……”

顧封陽輕瞟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抹哂笑。

牧原見顧封陽這表情便急忙住嘴。

“不行,”顧封陽撚了撚胡須,“這種手段用一次還好,可是現在宮裡的人已經開始起疑心了。”

“虧你還是主上親自交代給我的人,”顧封陽打量著青年的眼中露出鄙夷,“居然連這一點都考慮不到,還故技重施。”

此刻周圍不止有他們兩個,眾多丫鬟,小廝都站在周圍侍候著。

顧封陽說這話時可是一點沒考慮他的顏面。

牧原見主動為其分憂,好處沒討到,反而被狠狠羞辱一番。

畢竟還是個年輕人,牧原聽了這話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算了,最後還是要我親自動手。”說完,顧封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大步離開。

德益堂內。

楊太傅親眼看著一緒著長胡子的老頭站在自己面前,愁眉苦臉地對著手裡的一包藥材聞了又聞。

眼看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眼前這老頭還是一邊聞一邊在嘴裡念念有詞。

最後他實在是繃不住了,開口道,“道今神醫,你這都聞了半個小時了,這到底是什麼藥材還沒確定嗎?”

被打斷的老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不過,你這藥材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楊太傅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是皇上拿給自己的。

“一朝中貴人送給我的,”楊太傅接著道,“那人叫我打聽出藥的來處,她還想再多搜尋一些。”

“胡鬨!”白胡子老頭突然嗬斥道。

“怎麼?難不成這藥還有什麼玄機?”楊太傅看著道今神醫的反應,驚奇地問道。

“你可知,這東西可算不上什麼藥材,此乃劇毒之物!”

“什麼?”

道今的話讓楊太傅大吃一驚,怎麼是劇毒之物?

“這難道不是能治百病的藥嗎?”

“胡說八道,”道今重新把藥材包好,他緩緩舉起右手,用大拇指掐著小拇指尖道。

“隻用這麼一點,就能讓活人斃命。”

看著楊太傅驚掉下巴的表情,道今繼續道,“這藥確實極其難得隻有北方的胡人才有。”

“這藥當真一點用途都沒有?”楊太傅想起顧清月的話,繼續不死心地問道。

“在人身上這藥真的一點用都沒有,隻不過拿它來養花是極好的。”

“特彆是蘭花。”道今說著把藥材重新塞回楊太傅手中,“你的忙我已經幫完了,慢走,不送!”

“唉,”楊太傅聽著道今話裡的嫌棄之意,“你這人怎如此無禮,好歹還是中過探花的人呢!隱居幾年,禮儀都喂狗了?”

道今說完送客,就看也不看他,拐角進了藥房,順帶把門給帶上。

剩下楊太傅在原地憋得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