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病重(1 / 1)

太傅府。

今日太傅以病為托詞,並未上朝。

但今日朝中發生的事一點不拉地傳到了他耳中。

議事堂內,太傅半闔著眼倚在大紅酸枝交趾榻上。

“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提出要舉辦國宴。”書童一邊為太傅奉茶,一邊彙報著。

一聽到“舉辦國宴”這四個字,太傅眼睛緩緩睜開。

“舉辦國宴?荒唐!”凝重蒼老的聲音響起,“朝臣們不會同意的。”

書童瞧著太傅的神色,試探著道,“鎮國公支持皇上,眾大臣都拿他沒法子,這事最後是定下來了。”

“定下來了?”太傅剛遞到嘴邊的茶就放了下來,“鎮國公搞的?”

“這個老狐狸!”

太傅的怒火被徹底激發,“我就說這個鎮國公最近怎麼這樣安分,原來在搞這些幺蛾子。”

“來人!備馬!老身非要要去跟鎮國公這個老匹夫拚個你死我活!”

說著,他就要叫人給他更衣。

楊太傅被氣得失了理智,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讀書人的體面了,一心想要找鎮國公這個禍害理論。

“太傅,使不得!”

眾人紛紛勸道。

“稟報太傅,胡大人來訪。”守門小廝高聲喊道。

半夜,顧清月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她心中總是縈繞著一股不詳之感。

正在她欲進入順夢之中,寢宮的門突然被推開。

之間慧兒跌跌撞撞地跑到她床前,哆哆嗦嗦道,“陛下,不好了,王爺似是要去了。”

“你說什麼?”顧清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爺毒發,快要不行了。”慧兒抽抽搭搭回道。

顧清月隻覺得背後似有冷汗劃過,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地吩咐慧兒。

“快,給我更衣,帶我去內殿”。

不過半刻,顧清月便趕到了內殿。

此刻,內殿已經是燈火通明,太醫們進進出出。

顧清月快步走到陸懷瑾的床前。

隻見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嘴邊不斷有鮮血湧出。

整個人看起來確實像是氣數已儘。

“懷瑾……”顧清月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

“陛下,”陸懷瑾被太醫喂了一口湯藥,過了許久才回複些力氣來。

“微臣看來是活不過今晚,陛下可以交待微臣的後事了。”

陸懷瑾說這話時看著顧清月的眼睛,臉上擠出一個淒慘的笑。

“懷瑾,彆這樣說,”顧清月急忙把徐太醫喚到身前。

“徐太醫,王爺現在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向朕保證過會保王爺無事的嗎?”

“陛下,王爺今日在您臨走時還好好的,夜深之時,就突然……”

顧清月此時已經顧不上聽他解釋了,“給朕閉嘴,朕要你現在無論用什麼方法,隻要保住王爺性命。”

“事已至此,隻剩下唯一的方法了。”

徐太醫聽了顧清月的話,自然知道王爺若是活不過今天,自己恐怕也要小命不保。

他隻能硬著頭皮道,“小的還有最後一招,隻是風險太大……”

“朕管不了那麼多了,”顧清月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陸懷瑾,心下痛苦不堪。

“你還不趕快一試。”

聽到命令,徐太醫趕快拿出了針灸包,一一攤開。

“還請陛下回避。”

顧清月聽到這話,在慧兒的攙扶下不得已離開病床前。

顧清月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自己在內殿門外等了一整夜。

中間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絕望了,想忍不住進去看看。

但都被慧兒攔了下來。

一直等到天色微亮,徐太醫一臉疲憊地從內殿走了出來。

經過一夜的等待,顧清月隻覺得渾身發麻。

一見到徐太醫從內殿出來,她問也不問就徑直朝著病床走去。

留下慧兒聽著徐太醫交代著細碎的事項。

快步走至內殿,之間床上人的臉色與昨夜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兩人之間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顧清月剛進來,陸懷瑾就微微睜開了眼睛。

“懷瑾,現在感覺如何?”顧清月伸手握住了陸懷瑾,聲音微微哽咽。

可能是剛剛醒來,陸懷瑾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說話,隻是對著顧清月微微一笑。

“我昨天晚上還以為……”顧清月想起昨天晚上的混亂,眼淚竟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從內殿離開,顧清月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心中本來還在搖擺的念頭,此刻已經徹底沉寂下來。

“仆懷恩,人手都備好了吧。”顧清月由著侍女給自己更換衣袍,聲音冰冷地問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人。

“陛下請放心,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

鎮國公府。

書房內,顧封陽看著擺在桌前舊的發黃的地圖,臉上洋溢著肆意的笑。

站在身旁的一位謀士長相俊美,身穿普通的中原服飾,但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中原人。

“將軍的大計過不了多久就能實現了。”謀士聲音渾厚,對著顧封陽恭維道。

“這還多虧啊主上啊!”顧封陽說著卷起了桌上的地圖,“主上的勢力真實讓我如虎添翼。”

“不過,”青年此刻突然話頭一轉,“國公真的準備幫助皇上籌備國宴嗎?”

言下之意是,這會話費鎮國公府大量的銀兩。

與其把這些銀兩花在國宴上,倒不如用來籌備人馬,好多些勝算。

“這你就不動了,”顧封陽說道,“陸懷瑾那家夥現在已經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了。”

“就這兩日,皇宮之內就要傳來喪號,到時候國宴就不僅僅是一場國宴了,還是他陸懷瑾的喪宴。”

顧封陽一想到自己最大的宿敵即將被鏟除,就樂不可支。

“既然是喪宴,自然要辦得比國宴更加隆重。”

“喪號?”青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難不成您又安排人動手了?”

顧封陽聽出來青年話中帶著隱隱的不滿,轉頭緊緊地盯著青年。

“怎麼?你有疑問。”

“小的不敢。”青年惶恐地低下了頭。

顧封陽唇角勾起,“彆以為我不知道,主上的意思是晚些動手,但我等不及了。”

“況且,早些出去那個姓陸的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