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忠心赤膽(1 / 1)

江懷廷圓睜雙眼,兩腮鼓起,睫毛閃動,胸口一起一伏,憋著一口火氣。

他宛如一隻受了莫大委屈的小狗狗,定定瞧著顧清月。

顧清月甚至都懷疑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這位征戰四方的將軍會不會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無奈扶額,低聲安撫江懷廷:“朕不是那個意思。”

“那皇上便是同意臣去扒了元貞的皮?”

顧清月:……

她苦笑搖頭,按住江懷廷的肩膀:“你消消氣,冷靜一下。”

這叫什麼事嗎?

受傷的是她。

結果她堂堂一個皇上,居然還要讓手下將軍消消氣?

簡直不可理喻!

心裡這麼想著,可顧清月臉上堆滿笑容,不住安慰江懷廷。

後者這才定下心神,目光環視一圈,終於看到杵在旁邊的陸懷瑾。

江懷廷的視線從陸懷瑾的臉上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桌上放著的醫藥箱上。

他微挑眉角,原本怒衝衝的面色緩和幾分。

頓了片刻,江懷廷唇角勾動,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向前:“攝政王,你這幾日一直宿衛宮中,幫仆懷恩解決了不少麻煩,我都聽說了。”

聞言,陸懷瑾垂下眼皮,輕微頷首,算是回答。

顧清月瞳孔圓睜,滿面錯愕,詫異地看向江懷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幾日攝政王都在宮中宿衛?”

江懷廷不知顧清月為何如此驚訝,擰著眉心,緩慢點頭:“是啊。怎麼?皇上不知道嗎?”

他抬起手,手指來回指點陸懷瑾和顧清月:“攝政王宿衛宮中不是皇上的意思嗎?”

顧清月低垂腦袋,小心彆過頭,餘光落在陸懷瑾身上。

這幾日她倒是並未仔細看過陸懷瑾,可此刻細細打量擦發現裡懷瑾眼下有一圈烏青,嘴唇四周冒出了些許胡茬。

他眼底還有幾道血色紅絲,一看便是熬了幾個大通宵之後的戰果。

原來,從自己將禁衛軍首領一直交給仆懷恩以來,他就一直宿衛宮中。

難怪仆懷恩一個文臣,驟然領命節製禁衛軍,居然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亂子。

原來是他!

看著陸懷瑾這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再想想自己剛才對他的懷疑,顧清月心中升騰而起些許愧疚。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攢在身前,右手的指甲沒入左手手背之中,掐得手背生疼。

顧清月低聲呢喃:“既然如此,王爺怎麼不早說?”

陸懷瑾冷嗤:“皇上打算讓我怎麼說?那元貞表面上是皇上的寵妃,實則到底是誰的人,隻怕皇上心裡比我都清楚吧友”

顧清月連連擺手,慌忙解釋:“什麼寵妃?你瞧過哪個寵妃半夜侍寢還會被朕趕出去嗎?”

話說完,顧清月又呸呸兩聲:“朕壓根就沒有什麼寵妃。那些後宮男妃,朕也不過隻是看看熱鬨而已,絕對沒有動過他們任何一個。朕可以發誓!”

顧清月說著,已經抬起右手,彎動拇指,其他四個指頭緊繃,一副指天誓日的模樣。

見狀,江懷廷忙道:“皇上您這是做什麼?那些後宮妃子都是您的人,寵不寵幸還不是您說了算?”

聽到江懷廷的話,顧清月才覺有些不大合適。

的確!

那些男寵自己寵幸與否都可以,何必非要同陸懷瑾解釋呢?

搞得好像自己被陸懷瑾捉奸在床一樣。

思及此,顧清月的手緩緩收了回去。

她攢緊雙手,嘴角勾動兩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反正朕沒有寵幸過他們。”

顧清月雖然沒有抬頭,可她總能感覺到,一道眼神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眼神火熱,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惹得顧清月根本不敢抬頭。

好在江懷廷是個武將,有些神經大條,根本沒有發覺殿中古怪的氣氛。

他環視二人一圈,往顧清月身邊湊近些許,壓低聲音:“皇上,您就好好休息,今夜臣親自給您站崗,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不等顧清月拒絕,陸懷瑾冷笑:“對,有江將軍在這裡,皇上可以好好安歇,省得那些圖謀不軌的人靠近皇上,惹皇上疑心。”

言畢,陸懷瑾隻象征性地抱了抱拳,甚至都不等顧清月開口,已經轉身離開。

瞧著陸懷瑾遠去的背影,江懷廷終於回味過幾分,好奇看向顧清月:“皇上,攝政王這話是什麼意思?誰對皇上圖謀不軌?誰惹皇上疑心?”

顧清月沒有回答江懷廷的話,也彆過頭,看向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低聲呢喃:“哎,看來我又得罪這惡魔了。”

她再怎麼長籲短歎,也著實架不住天色已晚,很快便重新回去休息。

有江懷廷在外守衛,她的確睡得更加安心。

顧清月不知道,陸懷瑾回到府中卻是一夜未眠。

他看著桌上放著的醫藥箱。

上面的木雕與宮中顧清月的那一個如出一轍。

“王爺。”王府管家端著做好的宵夜入內,瞧到桌上的東西,不由嘖了一聲,“您怎麼又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管家說著,就要將醫藥箱收起來。

陸懷瑾按住管家的手腕,抬眼看向他,擰著眉心,幽幽道:“葛叔,你還記得當年父王將這東西給我的時候說的話嗎?”

葛叔長歎:“老王爺說了,這看似是個普普通通的藥箱,實則僅僅是上面的木雕就是無價之寶。還曾經說過……”

葛叔湊近陸懷瑾幾分,四下環視一圈,聲音壓得更低:“這木雕圖騰乃是調動神秘隊伍之物,千叮嚀萬囑咐,除非是王府之人,否則絕對不能拿到這木雕。”

說完,葛叔神色越發憂愁:“可老王爺說完這話不久便仙逝了,另外一隻木雕也不知去了哪裡。否則,王爺何必非要留在京城日日被人懷疑,出了這京城就是王爺的一片廣闊天地。”

陸懷瑾似乎沒有聽到葛叔的話,隻低聲呢喃自語:“我父王的話葛叔你都記得如此清楚,為何她今日瞧到的時候卻毫無反應?難不成是真的忘記了?”

“王爺說什麼呢?”

陸懷瑾收斂心神,搖搖頭:“罷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