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暮星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天花板,他平躺著,身上蓋著棉被。
夏暮星坐起身,腦子還有些眩暈,就聽旁邊有人哽咽地對他說話:“夏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嚇死我們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夏暮星伸手揉揉腦袋,問守在床邊一臉緊張的錢萊:“我怎麼在這裡?”
“夏哥你不記得了嗎?”錢萊悲傷捂住嘴,“拍戲途中發生意外馬車翻了,你和單老師都暈了過去,然後劇組裡馬上聯係救護車把你們送到了醫院。”
夏暮星想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撞擊,上下翻轉的空間,以及在他失去意識前都將他牢牢護著的人。
單遊。
夏暮星一把掀開被子,將雙腳放在地上站起身,赤著腳胡亂在地上走幾步後找到拖鞋穿上。
渾身酸痛,但那不重要。
“夏哥你做什麼?你需要在床上休息!”錢萊試圖讓夏暮星重新躺回去。
“單遊在哪裡?”夏暮星盯住錢萊眼睛。
“單老師就在隔壁呢,夏哥你彆擔心,單老師他也……”
錢萊話沒說完,夏暮星已經衝了出去。
兩邊都有病房,但單遊在哪間很好找,因為有一間病房門口站著眼熟的劇組工作人員。
那位工作人員見到夏暮星後很高興:“夏老師你醒了!”
夏暮星點點頭,指指單遊那邊緊閉的病房門:“他……”
“單遊老師應該是還沒醒。”工作人員歎口氣。
夏暮星崩緊神經,靜步走到病房門前透過觀察窗往裡看。
裡面很安靜,喬路和單遊助理都在床邊守著,床上的人則一動不動。
喬路從眼角餘光注意到了在外邊探視的夏暮星,於是悄無聲息走過去把病房門打開。
“你怎麼過來了?”喬路說,“快去休息,單遊這邊有我們在守。沒事的,他醒了我會去告訴你。”
夏暮星倔強搖搖頭,問喬路:“單遊他現在怎麼樣?”
“醫生給你們檢查過,說身體幸運的沒有大礙,就看什麼時候清醒。”喬路說,“所以彆擔心,你先去休息吧。”
“我想進去守著。”夏暮星堅持。
喬路拗不過夏暮星,讓夏暮星跟著他進了病房。
走到病床邊,夏暮星看清了單遊的臉。
單遊露出來的皮膚上看不見什麼傷痕,如果是不知情人,大概會更多的認為單遊在沉睡而非暈迷。
閉著的薄薄眼皮遮蓋住漆黑眼眸,暈迷中的單遊身上冷峻氣息絲毫不減。
夏暮星開始鼻子發酸。
老天爺呀,就讓單遊快些醒來吧,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單遊沒動,夏暮星便一直坐著等待。直到三個多小時後,單遊終於睜開了眼睛。
“醒了!”喬路緊張湊過去,伸出四個手
指頭在單遊面前比劃,“這是幾,還認得嗎?”()
醒來的單遊先盯了一會兒天花板,在眼神聚焦後移動眼球,看向圍在床邊的幾個人。他先看向夏暮星,停留兩秒後移開視線看一遍其他兩個人,最後又回到夏暮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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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幾?”喬路鍥而不舍,“醫生說你主要撞到腦子,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認識我們不?”
單遊看著夏暮星,輕聲道:“怎麼守著我?你也是傷員,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喬路這下知道了,單遊沒有失憶。
他鬆一口氣,叫單遊助理跟他一起去找醫生。
病房門開了又關上,喬路和助理離開後,病房內就隻剩下單遊跟夏暮星兩個人。
夏暮星與單遊對視,在那充滿擔憂的目光下,夏暮星之前壓下去的鼻酸又泛了上來。這次不僅鼻子酸,眼眶也酸。
單遊問:“怎麼哭了?”
“單遊,”夏暮星垂著眼,他能感覺到有水從眼睛裡往外淌,於是企圖讓眼睫毛幫他擋住眼淚,“謝謝你。”
夏暮星聽單遊說:“跟我說謝做什麼?”
“要說的。”夏暮星認真道,“謝謝你那時候——”
夏暮星話沒說完,就見單遊突然從被子裡出伸手。
那隻修長的手從床上舉到半空,移動,放到了他的臉頰上,幫他擦掉了流到臉頰上的眼淚。
被微涼手指貼上臉頰,夏暮星一頓,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那隻手在擦掉臉頰淚水後並未離去,而是順著淚痕往上,來到了下眼瞼處輕輕按著,將殘餘淚水也擦拭乾淨。
夏暮星懵了。
單遊手指離他眼睛太近,他每次眨眼,都能感覺到睫毛掃過單遊指尖。
“彆哭。”單遊說。
夏暮星:“啊?”
單遊:“跟我說謝,未免太——”
病房外隱隱傳來說話聲,單遊皺了皺眉頭,收回放在夏暮星臉上的手,轉頭扯了張紙巾遞給夏暮星。
夏暮星愣愣接過,病房門被打開。
醫生們進來重新給他們兩個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做完後查看數據說道:“很幸運,你們身體都沒有大問題。基本身體上的酸痛休息兩天就能消失。”
能這麼幸運真是太好了,夏暮星為自己和單遊感到高興,又聽醫生說:“你們有沒有誰想事情感到模糊或者想不起來?有的話要直說。”
夏暮星將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回憶一遍,搖頭。
單遊也搖了搖頭。
檢查結束,醫生建議他們留院查看一晚,明天再複查一遍確保安全。
夏暮星和單遊聽從醫囑,喬路確定他們兩個人沒事後便回劇組處理留下來的問題。
來的人又都離去,夏暮星手裡還捏著單遊遞給他擦眼淚的紙巾。
單遊助理跑去給他們洗水果,夏暮星看一眼助理在不遠處勤勞洗果的背影,又看看從床上坐起身的單遊。
他有
() 很多話想對單遊說。
想說幸好單遊沒事。想說以後再遇到這種危險情況不要再管他,單遊應該優先保證自己安全。想說單遊以後有事隻要叫他一聲,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還想問為什麼突發奇想用手給他擦眼淚?嚇他一跳。
想說的話太多,夏暮星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而單遊似乎看穿了他想要說的一切。
“我知道,醫院不方便。()”單遊說,你要說的,我都明白。?()_[(()”
“……嗯?好。”夏暮星不太理解醫院有什麼不方便,單遊這麼說,可能因為單遊性格內斂,更喜歡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謝形式。
那就讓一切儘在不言中吧,他會記住這些沒說出口的話。
助理洗好果回來,將果盤放在床邊小桌子上。單遊將果盤往夏暮星的方向推推,看著夏暮星吃到不想再吃,這才開口讓夏暮星回去休息。
這一天事情實在多,夏暮星也很疲憊,向單遊道了晚安後回到自己的病房。
躺上床關了燈,夏暮星伸手摸摸自己眼睛。
手指抵著自己的眼睫毛,夏暮星眨眨眼。
因為是自己的手指,所以並沒有單遊碰到他時那樣明顯的外來異物感。
為什麼單遊要用手幫他擦眼淚?明明是很不喜歡肢體接觸的一個人。
躺在醫院病床上,呼吸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身體何處還帶著酸痛。
夏暮星似乎知道了答案。
因為……他們已經是有過命交情的朋友了。
*
第二天複查依然沒有查出問題,夏暮星不想待醫院裡,單遊也一樣,兩人便辦了出院手續回劇組。
出院是出院了,喬路可不敢馬上就讓人接著拍戲,而且讓他們繼續在酒店裡休息幾天,等不適完全消失後再開始拍。
回到酒店時還是中午,夏暮星向一起回來的單遊打了招呼後走進自己房間,絲毫沒注意單遊在後邊盯著他看。
吃飽喝足又睡了個午覺,夏暮星在房間裡轉圈。
加上單遊回去開會他休息的兩天,他這段時間休息了好久啊。
人太閒就會沒事乾,哪怕身上還帶著酸痛,夏暮星也打算出去逛逛,看看其他人的拍攝現場。
說走就走,夏暮星詢問了後勤工作人員現在的拍攝地點,穿戴整齊後出發。
雖然他和單遊是休息狀態,但喬路還是在拍群演和小配角的鏡頭,簡直是個時間安排狂魔。
走進攝影場地,夏暮星選擇站在角落進行拍攝圍觀。
看著看著手機一震,夏暮星拿出手機,發現單遊給他發了消息。
單遊:【在休息嗎?】
夏暮星拍了張現場照片發過去,同時附言:【在看彆人拍戲。】
【齜牙笑.jpg】
回複完畢,夏暮星收回手機繼續看彆人拍戲。
全神貫注之時,夏暮星感覺自己垂在身邊的手突然被另一隻手握住了。
那隻手摩挲了幾下他的手背,然後快速鬆開。
眼睛還盯著拍照的群演,夏暮星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有變態摸他手。
這個劇組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這種虧他不願意吃,單純是個跑龍套的小角色時他就能把酒扣在想潛規則他的人的腦袋上,現在當然也不可能忍。
夏暮星目光如劍的扭頭看向被摸的手的方向,就要當場抓住那個摸他手的變態!
抓捕得很順利,因為那個人竟然壓根沒跑。
站在他旁邊的人比他高半個頭,五官英俊氣質冷淡,此時正神色淡淡地跟他對視。
夏暮星:“……?”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