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被毀容的白月光前太子「6……(1 / 1)

“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啊?!”

排在季青臨三人前面的幾名百姓立馬就不樂意了,馬上就要輪到他們卻突然關城門,哪有這樣的事情。

幾個人滿臉怒意的就要上前和禁軍爭論一番,卻沒想到那禁軍竟然直接拔出了手裡的刀,對著其中一名百姓的胸口就是一坎。

鮮豔的血色與初升的朝陽交相輝映,印在眼底形成一大片的血紅,百姓們頃刻之間慌亂了起來。

那禁軍高舉著手裡的刀,“警告一次,若再有擅闖者,殺無赦!”

季青臨身行一頓,一邊一個胳膊扯住了影十一和影十七,“那具死屍估計沒有騙過秦昭,這些人是專門來抓我的,不要繼續往前走了,慢慢往後退。”

城內戒備森嚴,城門口任何人都不讓外出,季青臨隻能和影十一影十七先回到他們的落腳點。

拿掉背上用來裝羅鍋塞進去的衣服,季青臨冷靜分析,“燕都的百姓進進出出這麼多,秦昭封不了太久,十一暫且留在這裡休息,十七你出去探查探查,有什麼消息及時來報。”

“注意,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你必須要活著回來。”

看了一眼這個身受重傷,受儘磨難,卻依舊如當初一樣溫潤的主子,影十七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

欒沉舟昨日夜裡又驚又懼,折騰了許久才沉沉睡過去,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了。

揉了揉有些惺鬆的睡眼,欒沉舟下意識的喊道,“夏荷,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喚我起床?若是錯過了今天的典禮……”

兩名略微有些臉生的小宮女從外面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低著頭小聲開口,“奴婢伺候殿下更衣。”

欒沉舟神情有些微愣,他的視線越過兩名小宮女掃向了外面,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熟悉的人影,眉毛微挑,欒沉舟露出幾分了然,“夏荷和春桃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在兩名小宮女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夏荷姐姐被陛下罰去掖庭了,春桃姐姐受了傷,現在還在修養。”

“嗯,知道了。”欒沉舟神情淡淡,絲毫沒有把二人放在心上。

在欒沉舟看來,昨天自己差點死在了那場大火裡,春桃舍命救他,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夏荷護主不力被罰去掖庭,都是應當的。

春桃和夏荷雖然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終究是秦昭派來的人,他用著有些不太習慣,指不定二人背著他打了多少小報告呢。

如今兩人受到懲罰,他恰好可以趁此機會向秦昭撒撒嬌討要一點東西,也算是儘了他們的主仆緣分。

和季青臨如出一轍的眉眼微微垂了下來,閃爍過幾分算計。

然而,彎起的眼睛還未曾來得及舒展,欒沉舟的視線猛地盯緊了兩名小宮女拿來的衣裳。

他指著那和他曾經穿過的款式並沒有太大差彆的衣裳,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我的禮服呢?!今天是我的封後大典,你們竟然敢給我穿這種破爛,信不信我現在就讓陛下砍了你們的頭?!”

兩名小宮女急忙跪倒在地,“殿下誤會了,奴婢並不是故意不給殿下穿禮服,隻是……隻是封後大典已經被陛下取消了。”

小宮女顫抖的嗓音一點一點地鑽進欒沉舟的耳朵裡,駭的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栗。

牙齒死死的咬住唇瓣,欒沉舟幾乎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們騙我的是不是?今天怎麼可能會沒有封後大典?”

“你們一定是騙我的……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明明他那個該死的大哥已經逃出了皇宮,他成為了南黎皇宮裡面唯一受秦昭寵愛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是皇後呢?

“殿下……”小宮女弱弱的喊了一聲,“現在即將午時了,早就過了大典舉行的最佳時間,奴婢萬死不敢欺瞞於殿下。”

欒沉舟這才發現屋外的陽光亮得驚人,那一輪火紅正正好好的掛在半空中。

“不,不可能,我不信陛下會這麼對我,”迅速讓宮女給自己穿好衣服,欒沉舟提著衣擺就往外衝,“我要去問問陛下!”

——

“還沒找到嗎?”

秦昭神色陰沉地坐在案幾後面,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單膝下跪的禁軍統領陸霆,像是隨時有要暴起殺人的打算。

“欒殿下應當還在城內,”陸霆態度不卑不亢,腰背挺的筆直,整個人像是一把隨時準備衝鋒的刀刃,“從昨夜門落了鎖到如今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過城。”

“嗬,”秦昭冷冷的笑了一聲,“還挺能躲,朕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躁動,裴徊光跟在欒沉舟身後小跑著進來,“還請陛下恕罪,奴婢沒有攔住。”

秦昭揮了揮手讓裴徊光退下去,隨後有些不愉的看向欒沉舟,“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不顧身份的在這裡大吵大鬨?”

欒沉舟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怔怔的望著秦昭,“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封我為後的……”

“你還要臉說!”一聽到這話秦昭立馬變得怒不可遏起來,“若不是你昨天非要穿著禮服去看欒初言,他又怎麼會抓著機會逃跑,還封後……你也配?”

一股難言的巨大悲哀湧上心頭,欒沉舟人都要傻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對我的愛,難道……”

“朕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未等欒沉舟說完,秦昭便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年輕的帝王微垂著眼,深邃的眼眸裡沒有半分的情緒,“朕將你接到這裡的原因,你心裡清楚,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欒沉舟心中湧出一縷近乎絕望的恐懼。

他以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在秦昭的心底占據了一定的重量的。

可到頭來卻發現他竟然錯得如此離譜!

欒初言,欒初言,永遠都是欒初言!

無論是在北齊還是南黎,你始終都是這麼的讓人憎惡。

欒沉舟低著頭,笑的悲愴又淒然,滔天的恨染紅了他的眼。

欒初言,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就一定要弄死你!

用力眨了眨眼睛,欒沉舟收起所有的情緒抬起頭,恰到好處的露出和欒初言最為相似的半張臉。

他嘴唇顫抖了一下,眼淚一滴一滴晶瑩剔透地砸落下來,不僅砸在了繡花精美的衣衫上,同時也砸在了秦昭的心頭,“我知道陛下心裡隻有大哥,可按照陛下這麼個找法,大哥他是絕對不會露面的,除非……”

“除非什麼?”秦昭“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迫不及待地詢問出口,看著這張滿是淚痕的臉,忍不住掏出手卷細細的擦拭了起來。

欒沉舟心中愈發的憤恨,果然隻有欒初言才能激起秦昭的情緒,但此刻為時尚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在他未被秦昭的人抓回南黎皇宮以前,他可是北齊唯一一個尚且自由的皇子,那些死裡逃生的北齊人將他護的跟心眼子一樣,告訴了他許多北齊曾經在南黎埋下的暗樁。

隻可惜啊,那些人不願意就此好好的生活,非要讓他去複什麼狗屁的國。

就他們那點人能乾成什麼大事來?

既然他們不願意為他所用,那就都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勾著唇輕輕笑了笑,欒沉舟湊進了秦昭的耳朵,“陛下,我知道北齊安插在燕都的探子所在地,隻要陛下將他們抓起來,以他們的生命為威脅,就不信大哥不會露面。”

隻要秦昭殺了那些人,讓欒初言失去唯一能夠複國的機會,欒初言就再也沒有辦法和他搶秦昭。

秦昭長眉微挑,“當真?”

白皙的手指落在秦昭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繞著打圈,欒沉舟微微啟唇,“我自然是不會欺瞞於陛下,隻不過,陛下若是想要獲得這一份名單,需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秦昭伸手拽住了欒沉舟在他身上亂竄的手指,摟著他的腰靠近了好幾分,“說來聽聽。”

欒沉舟笑意盈盈,“我要陛下封我為皇後,現在就寫聖旨。”

“好!”秦昭大笑一聲,沒有半點猶豫,“朕現在就寫。”

捧著新鮮出爐的封後聖旨,笑的一臉得意的欒沉舟絲毫沒有注意到,秦昭在轉過身的一瞬間,臉色就陰暗了下來。

畢竟,那些名單身為北齊太子的欒初言都不知道,他欒沉舟作為一個絲毫不受寵的皇子,又是如何知道如此密辛的呢?

——

“殿下,大事不好!”

傍晚時分,影十七風塵仆仆的回來,臉上的神情很是凝重,“狗皇帝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咱們安插在燕都的暗樁,將他們全部都抓了起來,直言如果殿下三天內不出現,就將他們全部都殺掉。”

“這個狗皇帝!”影十一憤恨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隨後面帶渴求的看向了季青臨,“殿下,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專門針對您的計謀,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對!”影十七態度也很是堅決,“為了我們北齊千千萬萬的百姓,一點小的犧牲是無法避免的,隻要殿下好好的,屬下相信他們會甘願赴死。”

“先彆急,”季青臨很是淡定的瞅了一眼已經給那些暗樁定了生死的兩個影衛,“三天的時間,足夠了。”

早晨從城門口回來的時候,季青臨有看到許多挑著簍筐賣菜的農人,這其中就有一些顏色鮮豔的乾辣椒。

紅彤彤的樣子很是誘人,但若是將它們都磨成了粉,恐怕那滋味也是很不錯的。

季青臨給二人講述了一下乾辣椒的樣子,“能買多少買多少,你們有銀子嗎?”

“有,”影十一撬開一塊木板抱出來一個錢匣,“為了能夠讓我們混進燕都救出殿下,我們把所有的銀子都帶來了。”

看著那滿滿一匣子亮晶晶的銀錠子,季青臨隻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足夠了,這樣,十一去買乾辣椒,十七去買孔明燈。”

二人點頭應下,臨近出門之前,影十一終究還是沒有壓過心中的好奇,“殿下,您要買這麼多乾辣椒和孔明燈乾什麼?”

季青臨勾了勾唇角,笑得一臉純良,“你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