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被毀容的白月光前太子「2……(1 / 1)

破碎的風吹開被血味浸透的垂紗,床榻上的青年淒慘的幾乎沒有了人形,隻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在證明他依舊活著。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病弱到極致,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人,卻抬起了自己那雙枯瘦蒼白的手,按在了穿透肩胛骨的粗壯鐵鏈上。

隨後手指捏緊,用力往外一拉。

季青臨的手指是冰涼的,但身體裡的血液卻是滾燙。

隨著他的動作,傷口處和鐵鏈凝結在一起的血痂片片掉落。

新鮮的,滾燙的深紅色液體從傷口處緩緩流出,覆蓋在生了鐵鏽的鏈子上,隨後一滴一滴砸落下來,陷在雪白的床褥裡。

劇烈的疼痛讓季青臨喉嚨中向上湧血,嗆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但緊接著,在悶哼聲收起的一瞬間,季青臨扯起唇角,發出一聲輕笑。

“嗬,哈哈——”

“哈哈哈——”

輕笑促而轉為大笑,片刻後又化為狂笑,於癲狂中透露著歡喜,於溫柔中透露著偏執。

8888剛剛才在自家宿主的腦海裡安了家,尚且未曾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家宿主已經把那穿透肩胛骨的鐵鏈扯得往前延伸了好幾寸。

“我的天,宿主你在乾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8888大喊一聲,驚得他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撅過去。

他才剛剛綁定了一個宿主啊喂!還連一個任務都沒有完成呢,難道就要中道崩殂了嗎……

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係統內心慌的一批,唯恐這個上來就直接莽的宿主還沒開始任務就把自己給乾廢了。

“我是答應過你做任務就可以體會到痛感了,但也不是這麼體會的啊喂!”

“這具身體受傷很嚴重的,宿主你再這麼乾下去,真的會……”

一個“死”字還沒有說出來,8888就看見自家宿主又把那鐵鏈往前拽了一大截,顏色漆黑的玄鐵鏈徹底的被染紅,就連季青臨臉上的傷口處都變得慘白一片。

明顯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啊啊啊啊啊——”

8888控製不住的叫喊出聲,心中有些絕望,這任務哪裡是中道崩殂啊,明明是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他想不明白,雖然自己是一個剛上任的係統,沒有什麼做任務的經驗,可在係統培訓的時候,也聆聽過長者係統的教誨。

宿主雖然可以通過做任務永生永世的活下去,可終究也隻有一條命,如果任務沒有完成死在任務世界裡,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不可能再回到係統空間裡去的。

那麼多的任務者哪一個不是深諳狗命的精髓,永遠都秉持著保命第一的準則,結果他的宿主一上來就開大,眼瞅著就要把自己給莽死……

8888就寄住在季青臨腦海裡,叫喊聲宛若驚雷一樣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疼,儼然都快要到了腦震蕩的地步。

習慣了安靜環境的季青臨對於吵鬨聲很是敏感,醫院裡一打針就嗷嗷大叫的小孩讓季青臨穿越了都還有些“念念不忘”,又何況是直接在他腦子裡炸雷的係統呢。

即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體會痛覺的季青臨也忍不住嗬斥出聲,“閉嘴!”

係統實在是太過於吵鬨。

8888:……委屈jpg.

被凶了的8888可憐兮兮的縮在角落裡,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宿主一邊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一邊臉上掛著慎人的笑。

可能是這個世界瘋了吧……

他有點害怕,想回家……

大殿的門窗並沒有被關的嚴絲合縫,隨著季青臨的大力動作,鮮血不僅染紅了他身下的床褥,也隨著清風從門窗的縫隙裡緩緩溢了出去。

兩列禁軍嚴陣以待的守在大門前。

頭頂熾熱的驕陽灑下光輝,照在他們鐵製的鎧甲上,晃的人眼睛生疼。

汗水從額頭淌下,流進眼睛裡,帶來酸澀的感覺,又順著臉頰滑進脖子,浸透了鎧甲下面的衣衫。

但迫於帝王的鐵血手腕,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有半分的偷懶,雙腿打著顫也站的筆直,胸脯快要喘不上氣也高高挺起。

卻突然,站在後排的一個小兵用力吸了吸鼻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來,“這是什麼味道?怎麼有這麼重的血腥味?”

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發現他們都沒有什麼反應,小兵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被曬得滾燙的後脖頸,喃喃道,“是我的鼻子出問題了嗎?”

站在最前列的隊長怒氣衝衝地走過去,狠狠一腳踹向了小兵的屁股,直接踹的他仰倒在地,眼眸中隱忍著怒火,“乾什麼呢你,你不想活了?!!”

新任的帝王手腕極端,前兩天才仗殺了一大批有小動作的宮人和護衛,午門外地面上的血腥味清洗了上百遍都沒有洗乾淨。

這個節骨眼上,誰人不是時刻把腦袋彆在了褲腰上,唯恐因為一點事情沒做好而惹了帝王的惱。

這大殿裡關的可是北齊國曾經的太子殿下,帝王對這人有多麼的重視,他們全部都看在眼裡。

裡面那人稍有差池,他們所有人被拉去誅九族都不夠的。

這個小兵卻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搞一些有的沒的小動作,簡直就是讓他們一整個小隊的命都在閻羅王面前遊覽了一番。

得虧現在太陽比較大沒有什麼巡邏的護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隊長心裡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立馬把小兵按在地上胖揍一頓,但他終究還是有些理智在。

一把將小兵從地上提溜起來,惡狠狠的開口道,“給我站好嘍,再被我發現你有小動作,你就給我滾回家去!”

小兵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些冒險,態度十分誠懇的道了歉,但他思索了一瞬以後還是選擇開了口,“隊長,我剛才真的聞到了血腥味,你說是不是裡面那個人……”

那麼粗壯的鐵鏈硬生生穿透了肩胛骨,就是他們這些糙當兵的都忍受不住,更何況是曾經的太子殿下那般矜貴的人。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氣的隊長直接又一個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正準備再次嗬斥小兵一番,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息卻突然被風裹挾著迎面而來。

隊長心裡咯噔一聲,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濃重的血腥味刺得他頭皮發麻,連掏鑰匙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哆哆嗦嗦的打開大門,隊長心裡一個勁兒的祈禱著裡面的人沒有出事。

可就在他看清楚床榻上情況的瞬間,恐懼和絕望就侵占了他的整個腦海。

雙腿打著哆嗦摔倒在地,鐵製的鎧甲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隊長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隻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門外,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哀嚎,“快去稟告陛下!”

——

一身華服的秦昭居高臨下地站在床榻前,隔著朦朧的視線,注視著狼狽不堪的人影。

記憶中那般溫潤的人仿佛從未出現過,留在他面前的隻有一片鮮血淋漓。

極度熟悉,又極度陌生。

替季青臨把脈的太醫年紀已經很大了,頭發花白,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老太醫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隨後又再次將手搭上了季青臨的脈搏。

秦昭的耐心在老太醫長時間的不言語中消耗殆儘。

他走過去一把捏住老太醫的手腕,黑色的瞳仁中隱隱迸發出怒火,“朕讓你來是讓你看病的,不是讓你在這給朕唉聲歎氣的,你若治不好他,朕要你全家都給他陪葬!”

說完這話後秦昭又猛地鬆開手,老太醫被他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嗤——”

身上的劇痛讓季青臨清醒地看著這一切,他嗤笑一聲,仰頭冷冷地看著秦昭,“這鐵鏈……不是你吩咐人穿的麼,又在這裡裝模作樣的乾什麼呢?”

身材瘦削,滿臉蒼白病氣的青年靜靜地坐在血堆裡,看不出半分的痛苦,唇邊帶著諷刺的笑,“真是虛偽至極。”

“你……”

秦昭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季青臨不卑不亢,“你滅了我的國,害死了我的父皇母後,把我不人不鬼的囚禁在這裡,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成?”

“你放肆!現在朕是南黎國的皇帝!不是曾經那個讓你心生憐憫的質子,”秦昭怒極,一雙嗜血的眼睛緊鎖季青臨,“到了如今還敢這麼和朕說話,你不要以為朕不會殺你!”

“哦……”季青臨神情淡淡,斜著眼睛撇了秦昭一眼,緩緩吐露出兩個字,“慫包。”

“你找死!”自從登上帝位,秦昭何曾受到過這般的侮辱?

一把奪過身旁護衛手裡的刀,就要朝著季青臨的面門砍去,但就在刀刃即將觸碰到季青臨的瞬間,秦昭心中忽然蹦出一個萬般可怕的念頭——季青臨是在故意求死!

自以為想通了一切的秦昭怒即反笑,“想死?想和你的父皇母後在地下團聚?朕告訴你,休想!”

他“哐啷”一聲把刀扔在地上,扭頭吩咐一旁的太醫,“把鐵鏈取了,給朕治好他。”

“包括臉上的傷,朕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北齊太子殿下!”

秦昭彎下腰,湊近了季青臨,“朕要你好好的活著,活著看朕怎麼折磨你的子民,活著看朕治理整個天下!”

季青臨:bingo~

可以自由活動了呢,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