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機緣何在(1 / 1)

細說紅塵 真費事 7999 字 3個月前

易書元的腳步也停下了,看看僵在那裡的小貂,看來龍族威懾力還挺大的。

“你道行不高,鬼心思倒是不少,可有名字?”

聽到這話,小貂頓時緩過一口氣來來。

“回仙,在下祖姓灰,名叫灰勉,在鳳來山修行了兩百多年,當地村民還給我立過塑像呢!”

這小貂確實會一點神道的手段,說被塑像拜過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聽到它這句話,易書元不由轉身再一次認真打量起它,祖姓灰?兩百年?

這貨就算真的修了兩百年,怕是也沒攢下來多少道行。

不過那油嘴滑舌的人精樣,確實不太像是涉世未深的妖怪能有的。

“這山河仙爐圖可看出門道來了?”

正在努力營造自己“好妖”妖設的小貂,聽到這句話心中嘀咕一下,再次糊弄一句。

“這畢竟是絕世名畫嘛,我雖然妖力低微,但也附庸風雅,想要鑒賞一下”

“附庸風雅?偷泔水?”

易書元忍不住來了這麼一句。

小貂在那邊身子微微抖動,身的妖氣都穩不住開始顯現。

“啊欺人太甚,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我和你拚了”

這小妖怪丟下燒雞張牙舞爪胡亂揮舞,易書元心中一凜,運起法力和真氣一掌拍了下去。

“嘭”

這灰白相間的小貂頓時被打飛出去,撞斷了兩根竹筍後摔在幾顆斷竹下面,一身妖氣都被打散了。

也是易書元反應快,及時撤去大部分法力和真氣。

不過現在這情況似乎也不怎麼好。

易書元一步跨出,腳步落下的時候就到了小貂跟前,發現這妖怪躺在那一動不動,已經沒了生息。

死了?

不對!剛剛那一掌已經收力了,能打痛但不至於打死。

“你再不起來我便補一掌,這次可不留手了!”

易書元也不隻是說說,手已經聚起真氣,視線更是鎖住地的小貂。

“嗬”

小貂身子一抽,立刻爬了起來,兩隻前爪不斷拜著。

“仙長饒命”

易書元這回是真的被這貨逗樂了,這家夥的花花腸子是真不少啊,他彎下腰看著這小貂,後者抬起頭卻不敢直視易書元的眼睛。

“剛剛痛不痛?”

“痛”

看著這小妖懼怕的樣子,易書元的眼神反倒柔和起來,其實也是心向修行之有情眾生。

“不用怕,我不會收了你,也不會把你交給鬼神,更不會將你假冒龍王的事情說出去。”

“伱的妖氣並無惡感,確實沒多少戾氣。”

說著易書元伸手一招,那邊摔落在地的燒雞就被飛到了他的手中。

“還給你,武林大會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了,以後不要再叫人給逮住了。”

說完這些,易書元輕輕一躍,又到了之前他常來的那顆老竹躺下,竹枝一挑一挑的像是在蕩秋千。

“那一掌就當是替麥淩飛教訓你了,你走吧!”

易書元的話讓小貂灰勉愣住了,它想過各種壞情況,苦思冥想各種脫身的方法,唯獨沒想過這一種。

小貂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方的易書元,猶猶豫豫不敢真的跑,好一會才小心地又問一句。

“仙長您真的放我走了?”

易書元已經取出了一份竹簡,緩緩將之展開。

“去吧,以後好好修行,莫要步入邪道。”

這一刻,小貂心中有些感動,眼眶都發燙發紅,他真的要放我走?

遇真的仙道高人了

這種時候,小貂心中居然有些不太想走了,這位仙人和以往遇見的任何一個仙修都不一樣!

但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灰勉用爪子從身邊斷裂的竹筍處扒下來幾片筍殼子,然後小心地將燒雞放在筍殼,又從胸口的絨毛處抖出一些其他吃食。

“多謝仙長不殺之恩,多謝仙長!”

說話的時候小貂也對著方拜了拜,隻是這次拜得真心實意。

易書元看向下面,看著這留下的食物,又看著那隻小貂蹦跳著快速離去,以喃喃自語的聲音悠悠說了一句。

“能看懂山河仙爐圖真意的,究竟有多少呢?”

本已經要跑出竹林的灰勉頓住了,一個毛發灰色的貂頭轉了過去,看向那躺在竹子的仙修。

易書元就這麼半躺在竹子看著竹簡,隻不過心神並沒有真正關注到竹簡的文字內容,他知道灰勉肯定會回來的。

果不其然,那隻本已經該逃走的小貂又回到了竹下。

易書元放下竹簡看向下面。

“為什麼還要回來?”

灰勉現在內心既糾結又亢奮,它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盯著易書元的身影。

“仙長,您也能看出那山河仙爐圖的不凡麼?”

易書元笑了,看向地的小貂。

“此等仙作無人可賞豈不可惜?縱然是畫作自身,也是不甘寂寞的,隻不過畫卷有靈,不常以真身示人罷了。”

說到這裡,易書元既不逼迫也不調侃,而是真誠又帶著好奇地詢問。

“你看出幾分真意?可知這山河仙爐圖的來曆?”

灰勉此時根本不把易書元當成一個普通仙修了。

這一刻,它心中靈犀閃動,恍然大悟之下,忽然意識到比起縹緲的山河仙爐圖,難道眼前不正是它此生最大的機緣麼?

“仙長,我曾經見過這幅畫,這幅畫根本不是凡品,畫中藏著天地,這畫中之景不是死的!”

“說不定,那畫中就是一個福地洞天!”

灰勉這句話一出,易書元便搖了搖頭,看來看得還不真切,但它確實瞧出幾分真意了,隻是會錯了意。

沒想到天神陰神都瞧不出什麼,反倒是這一個小妖怪能看穿山河仙爐圖,隻能說這妖怪肯定也不尋常。

見到易書元沒說話,灰勉的貂尾一墊就坐到了地,低下頭有些喪氣地說道。

“我自從看過那幅畫之後,偶爾夢中都能夢見它,夢了一百多年了其實我也知道很可能這輩子都夠不著這幅畫,但就是想要,就是想要這才動了歪心思”

這回應該是說實話了。

易書元身子側翻,輕飄飄從竹梢落下來,那一根竹子則一搖一擺地晃動著。

“看來你確實也不知道這畫的來曆,這樣吧,若是有緣,這畫過幾天會到我手”

灰勉抬起頭來,而易書元帶著微笑看著那一張毛茸茸的小灰臉。

“若是無緣,我帶你到足夠近的距離去看看畫,如何?”

灰勉有些愣神,但下意識點頭同意。

“好”

本想直接開口請求自己跟隨在身邊,但灰勉卻不敢直言,生怕有些話說出口就沒有任何餘地了。

但灰勉還是忐忑地又多問了一句。

“那,那這幾天,我能跟著仙長麼?”

“那就跟著我吧,也彆回那個破井了。”

“嗯!”

灰勉一下子興奮起來,跳起來之後又把燒雞扛了起來,獻殷勤道。

“仙長您吃!”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這小貂心情變化很快,這會已經興高采烈地撕下一個雞腿,還拍乾淨了面的塵土後遞給易書元。

“仙長,您吃吧!”

易書元想了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看到易書元接過去了,小貂似乎非常開心,自己也撕下雞腿啃了起來。

“嗯,仙長,還沒請教您的大名呢!”

易書元正要回答,想了下之後,還是念頭一動散去了身的變化。

這一手讓正啃著雞腿的小貂明顯又愣住了。

“鄙人易書元,你也不用一直叫我仙長,叫聲先生更合適一些。”

第二天午,青龍主場,就如同當初武林大會才第一天那樣,圍在這裡的武者可謂是人山人海。

現在克不光是平地觀賽,更搭建起了眾多觀賽的高台,月州當地商人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自比試進入前十之後,每一次比武都在青石鋪設的青龍主場進行。

這場地也不是什麼複雜的地形了,而是一片巨大的青石場,中間和四角位置都立起了一根有雙手合抱那麼粗,六七丈那麼高的原木。

此時的主場中已經有人在比試。

打鬥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在易書元眼中,很顯然一方氣勢正盛,一方卻有些心不在焉。

阿飛手中的是一根兩頭包了镔鐵的白蠟棍,棍棒在其手中舞出陣陣呼嘯聲,長棍掃過,對手急忙閃避。

“嘭”

被打中的原木立刻呈現出可怕的凹陷,這一棍子若是打到人身怕是能把人打碎。

阿飛的對手手持一把長劍,卻根本近不了身,每次格擋都覺得虎口陣痛。

對手的本來氣勢已經輸了一頭,內心更是在意露怯。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麥淩飛不是已經內力大損了嗎?為什麼他的招式還真麼猛烈,好似完全不顧忌內力?

“當”

這一刻,阿飛看出對手怯場,乘你病要你命!

“看招”

長棍舞出一片幻影,竟然好似槍法一樣出擊。

“當”“當”“當”

對手以長劍格擋,手臂早已發麻,在阿飛提棍前突的時刻,隻來得及橫劍胸前。

“喝”

阿飛暴喝一聲,渾身內力翻騰,一擊突刺猶如爆發出巨力,長棍頂住劍身撞到了對方胸口。

“砰”

“呃”

長劍撒手,人更是倒飛出去,直接墜落了場外,很多人驚叫著衝了過去。

“少主少主”“少主!”

比武場邊緣,一名官員高聲宣告。

“勝者,麥淩飛”

阿飛手持長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向台下的一個方向,那邊有兩人也在看著他。

一個是手持長槍的段嗣烈,一個是背著大刀身著軟甲的男子,名叫程守良,是一名朝廷的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