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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花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有醇厚奶香,微微酸澀的味道正好中和了甜香,讓整個糕點都變得美味可口起來。

再喝一口解膩的清茶,啊,圓滿了。

好家夥,本來是泄憤才吃的點花酥,卻吃得一下都控製不住自己,讓本來想分擔白謹這次大出血的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左安禮則盯著白謹手中的糕點深思,眉心緊鎖著,好似遇上了曠世難題。

了解他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在思考點花酥究竟該怎麼做。

董貞:謝邀,這碗狗糧他真的想踹了。

翠英還是第一次見到來了花樓不點姑娘作陪,也不看歌舞表演,專門逮著樓裡點心吃的心,掩著唇偷笑,又覺得這樣的人兒真是純稚乾淨。

樓下忽地傳來一陣琵琶彈奏之音,錚——

穿透牆壁的力道,似乎要傳遞進每位客人的耳中,原本沸反盈天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白謹他們幾個也不嘻嘻哈哈了,伸長了脖子去瞧底下的情景。

隻見如夢如幻的薄紗在舞台兩邊飄舞著,仿佛自帶朦朧濾鏡,一位赤足的姑娘婀娜地起舞。

她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的面紗,能隱約瞧見國色天香的面容,穿的明顯是異域風情的衣服,肚皮和小腿皆露在外邊。

僅僅隻是如此,就有不少人看直了眼,董貞幾個更是臉紅耳熱,不敢用正眼去看,隻用餘光輕輕瞟兩眼,再瞟兩眼,

白謹在後世見過比這更露的服裝——比基尼,是頑固不化的人看了就怒罵傷風敗俗的衣服。

他面無異色,看得津津有味。

左安禮在旁邊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他,要不是知道身邊這位僅僅是個小哥兒,漂亮的眼睛裡又一片清澈,他早就拉著人走了。

花魁的身材修長流暢,跳起舞來衣袂蹁躚,舞姿娉婷嫋娜,仿若神仙妃子,洛神下凡。

也怪不得營州堂堂一大府城的花魁名頭會落在她身上了。

一舞畢。

花魁用溫柔含笑的嗓音道:“奴家今日想選一位有緣人,成為奴家的入幕之賓,也不知道選誰好呢?”

她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柔婉又悅耳。

底下人激動得快把房頂都掀開了,激動大吼:“雪穎姑娘,選我吧!”

“雪穎,選我選我!”

“……”

左安禮突然多了不祥的預感。

花魁抬起頭環視四周,正好就與二樓注視她的白謹對上了眼。

撞進一片澄澈乾淨的眸子,她先是一愣,而後嫣然一笑,“那位小公子,就是你了。”

無數人都在哀怨歎氣,扼腕歎息自己運氣不佳,花魁選中的竟然不是自己。

二樓的白謹用手指著自己,“她說的是我嗎?”

左安禮臉黑,那些人感歎好運的事怎麼就落在了白謹身上。

褚成又遺憾又激動,“那位花魁是不是要上來了,叫什麼名字來著?雪穎?真好聽!”

他裝模作樣地拾掇自己,董貞嫌棄地嗤了一聲,“打扮啥啊,人家看上的又不是你。”

褚成大度,不跟他個毛頭小子計較,“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是對花魁的基本尊重。”

期盼已久的花魁姍姍來遲,左安禮廢了極大的自製力才沒牽住白謹轉身就走。

方才在樓上還看得不太真切,離得近了,才發現雪穎姑娘長得是真美,非常豔麗逼人的相貌,就像當朝最受人們推崇的牡丹一樣豔壓群芳。

無愧於她花魁的名聲。

雪穎在台上就看見他們這包間還有另外的人,不成想全是一群生嫩的少年郎。

她眼尾輕挑,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萬種,“幾位小公子莫不是瞞著家裡人偷偷出來逛花樓,若是被家中大人抓住了,奴家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尾音略微上翹,像是有把小勾子似的在人心間撓動,要是換成其他男人早就心肝來寶貝去的哄了。

偏偏這裡全是些不解風情的半大小子,愣愣地看著她,半天白謹才憋出一句:“不會的,我們、我們是正大光明進來,家裡人是……是放權了的。”

他這話說的極小聲,明顯底氣不足。

雪穎輕笑出聲,心道這位小郎君就跟她在台下看著的那般有趣,她抬眸看去,微微一凝。

眉間那點紅痣抓人眼球,像是紅梅點雪。

這竟是個哥兒呀,她眼珠微轉,打量房中幾人的情態,將他們的表現都儘收眼底,心裡一下有了數。

做花魁的女子當然不止相貌美麗動人,琴棋書畫了得,就是讀書人談天說地之時都能聊得上幾句。

她不疾不徐地跟白謹他們談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左安禮都冷眼旁觀,他總覺得這位花魁對自己帶有敵意。

果真不出他所料,雪穎狀似隨意地對白謹說了句:“世間男子多薄情,負心多是讀書人。”

左安禮猛地握拳,冷冷地看向她,兩人在空氣中無聲對峙。

最後還是白謹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他前世本就是男人,這世也不覺得哥兒和男子有何區彆,自覺自己也被罵在內了,於是出聲反駁:“雪穎姑娘,你這是以偏概全了。”

“就像世上有好人和壞人,男子亦是如此。有薄情郎的存在,也有專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癡情人。多說無益,雪穎姑娘應當自有定奪。”

雪穎微微一笑:“是我著相了,倒不如白小公子通透。”

她附身在白謹耳邊,吐氣如蘭,“小哥兒在外邊也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彆被男人騙了身子。祝君,前程似錦。”

白謹:“?”後面一句話挺正常,前面聽著怎麼就不對味了呢。

不待他開口,雪穎盈盈一拜,“奴家身體欠佳,就先行告退了,諸位公子見諒。”

他隻好閉上了嘴,看著雪穎步步生蓮地離開。

褚成拉著白謹急衝衝地問道:“剛剛雪穎姑娘跟你說什麼了?”

他又酸溜溜地補充:“怎麼她就看不上咱們呢,就對你青睞有加。”

白謹緊抿著嘴,不理他。

卻不想左安禮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在寬袖下的拳頭握得極緊。

白謹覺得更羞恥了。

褚成就在一邊鬨騰。

那麼丟人的事他怎麼會跟幾人講,不耐煩地說:“雪穎姑娘就祝我未來康健順遂,沒說其他的。”

褚成狐疑,見他心情著實不好,也識相地閉上了嘴。

左安禮看白謹了一眼,有心想問,也默默地咽了回去。

花魁一句話,弄得幾個少年心神不寧。

威力之大,恐怖如斯。

董貞和關原如是想到。

*

旦日一早,一行人就前往津酒縣向太子辭行。

劉玄度怨氣衝天:“孤聽說了,你們背著孤去花樓找姑娘,也太過分了!不思進取!貪玩享樂!遊手好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