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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從莊園裡摸幾十個雞蛋,帶回來給家裡人補補身子。

官田一租就是好幾年,他們直接招了六年的長工。

左縣令其實在早已任期滿三年了,但他決定再留三年,眼看著廣興縣高樓起,百姓安居樂業,富足康樂,他不能功虧一簣。

白謹他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心血付之東流,決定在離官田不遠的地方再劈一塊地買下來開荒,慢慢地養地,之後就把田種在那兒。

這樣一來,後山本來就不會被隻用職田種植但不管事的縣令使用,山上的果樹也算是囊括在他們手中了。

哪怕左縣令最後任職滿了,白謹他們也不會虧本。

現在生態農田已經進入盈利階段,前期投入進去的資金也可以慢慢回籠了。

白謹蹲在雞圈前面,笑眯眯地看著孵仔的母雞,就仿佛是在看著下金子的寶貝。

左安禮啞然失笑,小書童這些天賺得錢分明可以供他大富大貴一輩子都足以,但卻還是一副小財迷的模樣。

若是旁人做出這幅姿態,少不得要被人覺得是銅臭味太重,可放在白謹身上,就顯得可愛俏皮,生性肆意。

幾人痛痛快快地在莊子裡玩了一整天。

期間白謹還教長工他們做了叫花雞,這是白謹唯一自己學過的一道菜,許是名字吸引了他的興趣,總之被他深深記下來。

當然,主要是由他來指揮,讓長工按照步驟來煨熟。

一開始董貞他們還自詡讀書人,不想吃這種名字低俗,做法也古怪的吃食。

沒想到待泥殼褪去,露出裡面色澤棗紅明亮的肌肉,香得幾個少年垂涎欲滴。

本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聞到有好吃的還能得了,尤其是這芳香一直鑽進鼻中,簡直在瘋狂引誘他們。

一個餓虎撲食,眾人一擁而上。

可惜都被冷漠無情的白謹一個兩個地趕走,冷笑道:“嗬,你們剛剛不還瞧不上它麼,怎麼想吃了?沒門兒!”

他慢條斯理地掰下幾個雞腿,正大光明地偏心左安禮,將其中一個塞進對方手中,最後再分下去。

兩隻雞四個腿。

他和左安禮分彆一個,白謹向來遵守著尊老愛幼的傳統,不作他想地將一個遞給了左二郎,最後一個就由董貞他們三人瓜分。

這下他也就不講究不患寡而患不均了,坐上觀壁地看好戲。

年少的幾人可不懂互相禮讓這個理,或許是在熟人面前,讓他們端不起多少謙讓的架子,全都拋棄風度爭搶起來。

最後以武力值最高的楚天直一口咬在雞腿的邊緣上作罷。

他看了看不服氣的董貞,把啃了一口的雞腿放在他面前炫耀:“怎麼,你還想要?”

氣得董貞從鼻中狠狠噴出一口惡氣,眼珠一轉,將他好不容易釣上來,又剛烤好的魚咬了一大口,嘖嘖稱讚:“真香。”

楚天直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怒吼道:“董貞!你個小王八羔子果然不安好心。”

董貞含糊道:“你這才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眾人哈哈大笑。

春日野穹,流水新綠。

遠處是柳絮飄墜的池水,魚兒吞吐著水沫。近處是坐在綠暗紅稀草地間的少年,果酒端上來,竟是都喝得爛醉,杯盤狼藉。

幾人乾脆仰躺在草地中,四仰八叉地望著豔陽與流水。

白謹也喝了一杯果酒,醺然地看向左安禮,也發現了他臉上因飲酒後留下的薄粉,壓低聲音道:“安禮,你歡喜嗎?”

左安禮回望過去,蔥鬱濃密的細草隱約遮擋了視線,卻能看清對面人眼中柔軟的笑意。

他慢慢地回答:“嗯。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隻要有你,哪裡又不歡喜。

白謹從未想過那日既是相聚,又是彆離。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

其實是世間人生百態,熙熙攘攘的平常。

白謹並非沒想過分彆,隻是他沒料到這一日來得這般快。

劉先生要參加春闈了,科考本就是三年一次,若是錯過,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再熱的血也會涼透。

相處三年的時間,說沒有半點不舍那是假的。

雖然先生和白謹的理念無法苟同,但對方也絕對是儘心儘責地教導過他們,且從來不因白謹農家出身而瞧不起他過。

此去一彆,再見不知又是何時。

況且劉先生這一走,也必然會帶上劉善一起。

還沒等他從這一悲傷中回過神來,白謹又得知了一個消息——楚天直在秋收後就要參軍了。

這個從小就討厭道貌岸然、滿肚子壞水文人的少年終究是踏上了這條艱險萬分的道路,他從小就展現過自己對武藝的熱愛。

騎射比左安禮都還要勝上一籌。

彆看他從來都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模樣,其實粗中有細,既能拿得起長.槍,又能捏得了繡花針。

白謹曾經撞見一回他縫衣服的場面,震驚得無以言語。

被發現的人卻不尷尬,反而懶散地掀起眼皮,理直氣壯地說:“我爹跟我講去了伍之後可就隻有自己照顧自己了,不能參軍還帶著人伺候我,早晚也要學會做這些的。”

白謹還真就找不出反駁的話。

他就是覺得有點兒奇怪,這些原本都是早有預料,甚至是非常清楚的事情,但真到了這一刻,他為何就是那麼難過呢。

白謹第一次這麼迷茫悲傷。

他把自己關在屋內,感受著特殊的又酸澀的情緒裹緊自己的心臟,按理來說他身為一個成年人,早就該具備調節情緒的能力才對。

但偏偏讓他莫名其妙在對的時間遇上了純粹的朋友,深交的友誼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若是在現代,千裡之外都能有電話聯係,實在想念訂張飛機票就能抵達對方的城市。

可這是地域遼闊,交通不便,車馬緩慢的古代,通信不易,相見極難,這也是古代人民安土重遷的很大原因。

“吱呀——”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謹並未發現自己的房們忽然被人打開,並且正在接近他的事情。

直到冷冽的風被帶過來,還攜進一陣淡然又清冷的香,直逼白謹的鼻腔。

在他未曾回頭時,一雙手伸過來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拉進了懷中。

“抱歉,青奴,是我唐突了。”左安禮用柔得能滴水的聲音道,“難過就哭出來,彆忍著,好麼?”

白謹沉默了,他尷尬得腳趾扣地,忽如其來傷春悲秋也就算了,還被人撞見個徹底,弄得他跟神經纖細的人有何區彆。

不過眼睛有些乾澀,他還是埋在對方胸口不出來好了。

這是因為他害怕對方注意到這羞恥的畫面!

才不是……才不是因為他想哭!

白謹就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