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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今日有你最喜歡的淩源燒雞。”

左縣令提著自家的崽,忙湊上來:“夫人,那我呢?”

左夫人柔柔一笑,親昵道:“也有你最喜歡的羊湯。”

不說一大家子人對今天豐盛的菜色有多麼期待,就是白謹一個曾經(劃重點)接受過比過江之鯽還要多的美食的現代人也不能例外。

淩源燒雞是營州的特色美食,又被稱之為熏雞。管家特地選取的肥雞,加入各種調料後放進鍋中烹煮,使得雞肉表裡都熟透,最後放進熏籠裡熏製。

最終端上桌的熏雞表皮呈現金黃微焦的誘人色澤,香氣撲鼻。撕下一塊雞肉放進口中,鹹淡適度,汁水爆進口中,味道極佳。

白謹吃得頭都不抬一下,左二郎更是整張臉都埋進了碗中。除了大人們,也就隻有左安禮能保持優雅端莊的姿態。

左縣令喜愛的羊湯主要是用羊雜熬製而成,羊肉膻腥味重,所以要配多種香料壓製,但又不可喧賓奪主。最後加入羊骨頭熬成老湯精製,才做出羊湯。

在冬日喝下這麼一碗湯,通體都火熱滾燙,舒服溫暖起來,是最受當地人喜歡的一種湯了。

白謹喜歡拿湯泡白米飯,湯汁肥而不膩,泡足了鮮美湯汁的米飯更加香甜可口,一次性吃個兩碗是簡簡單單的事。

彆說左二郎等人,就是左縣令看著他津津有味的吃相,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認識到飯菜的美味可口,都多舔了些飯。

這也算是另類的秀色可餐了。

第16章

“白謹,側門有個自稱是你娘親的人來找你了!她說她姓張,應該沒有找錯人吧?”

門房在午休時間跑來找到白謹,興高采烈地告訴他這個消息,張氏為了討好他們這些下人,還順帶提了一包鄉下的簡單吃食。

不過門房沒收,就是想靠著這事跟少爺關係親近的白謹打好關係。簡簡單單,順手而為幫一把就行了。

白謹沒想到他的娘親會突然來探訪自己,好在他心裡是有過盤算的。張氏能忍耐到現在找自己,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看了看天色,估摸著還有一會兒才到“上工”的時間,便拉住門房,叮囑道:“你幫我跟少爺說一聲,我晚一點兒到。”

門房呐呐道:“好。”

他不太會拒絕白謹,更是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主家良善友好,但周身的氣度不凡,僅僅隻是通身的貴氣就不是他們這些泥腿子能隨意打量的。

尤其是他們家的大少爺,看似隻是個溫潤清雅的小娃娃,實際手段強硬,年幼就氣勢逼人,還是主人家當下一任家主培養的。

他這樣的人,哪裡敢特意跟大少爺接觸呢!就是講個話,都要抖個半天。

剛睡過午覺的小廝從房裡走出來,門房洪亮的大嗓門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下人們居住的距離不遠,他難免順道聽了一耳朵,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見門房一臉窘迫地站在原地,臉上有著雀斑的小廝眼睛一轉,笑嘻嘻地湊了過去:“丙哥,我剛好有空,可以幫你傳個話。”

門房眼睛一亮:“真的嗎?”

這樣不需要人力的小事就是說一嘴、跑個腿而已,算不得什麼重活,許多關係好的仆從都樂得幫這個小忙。

“當然,咱都是幫主家做事。”小廝義薄雲天地拍著胸膛。

“那就謝謝你了。”門房憨笑道,沒發現小廝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鄙夷和不屑。

午後過了最炙熱的時間,光線仍舊強烈,陽光給高牆門院抹上淡淡的金輝,蔥鬱濃綠的樹葉從牆院探出頭來。

張氏從未跟這樣金貴有底蘊的人家打過交道,何況這還是個官爺的府邸。

想到從前的屈辱,她更是在溫暖的陽光下打了個寒顫。若不是自家孩子在這裡,想必她一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這種地方。

她緊張得雙手都絞在一起,怕給白謹添麻煩,又實在放心不下這孩子。

天底下少有父母不擔憂在外的兒女。

就算她再怎麼懼怕白謹獨自一人去縣令家做書童這件事,也要分出信任在他身上,更多的聽從白謹的意見。

其一是白謹並非第一次進城,他每次帶回來的錢財已經證明他有足夠的實力撐起這個破敗的家。

其二則是財政大權掌握在誰手中,那人在家裡的話語權就更高,這一點在底層階級更是體現的淋漓儘致。

就算是古代這樣以孝為先、階級森嚴的時代也不能例外。

“娘親——!”脆生生的清甜嗓音一喊,熟悉得張氏眼眶一熱,激動的淚水從眼中滾落。

白謹微怔,彆說在前世是個孤兒,他沒能體驗過真正的親情,就是現在,十歲的身體裡其實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也讓他特彆羞澀。

同時心裡翻湧出某種特殊的、滾燙的情感,反正讓白謹描述的話,他是說不出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

白謹隻能用行動來表示,他撲進張氏的懷裡,像倦鳥歸巢,鯨魚入海,和尋常孩子沒什麼兩樣地跟母親撒嬌、親昵。

這對母子溫存了一段時間,仿佛不是幾天未見,而是幾月幾年。

事實上,張氏親力親為地將孩子撫養長大,孩子更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讓一個母親不惦記自己疼愛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青奴,你都瘦——”張氏撫摸著白謹的臉上,捏到那因每天好吃好喝而愈發紅潤白嫩的嬰兒肥時,她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她隻能因孩子還年幼就辛辛苦苦出來乾活養家糊口這種原因而難過,並且默默垂淚著。

白謹一時無言,這是一個母親對不能給孩子極好生活的愧疚,他隻能換種方式來安慰:“娘親,我在縣令家乾的挺好,夫人與公子都是頂好的人。縣令也是個一心一意為百姓的父母官,您不用擔憂我。”

他說起自己在縣令家的生活,張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他抬起尖潤的小下巴,眉飛色舞地跟張氏說著自己讀書多麼神氣,連先生都大為誇讚,張氏安靜地聽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上帶著滿足、驕傲的笑容。

沒了糟心的事情煩擾,她的孩子又能立起來,並且未來可期,還有什麼值得她氣憤的呢。

白謹從側門跑出來時,見到張氏的第一眼,就發覺她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欣欣向榮的日子讓他相當滿意。

張氏又拉著他殷切叮囑,就算是一件翻來覆去說上好幾遍的小事,白謹都耐心聽著,並時不時地應下,好讓自家娘親相信他是個乖寶寶,從而放下心來。

“你眉心的小痣一定要藏住了,知道嗎?”張氏嚴肅地耳提面命,“畢竟當初給你上的是男子身份,若是更改,就是欺瞞官府,要受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