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白蹙眉,看向李明軒。
得!
這幅模樣李明軒基本上就猜出來了這人此時心情怕是不太好,咳嗽了一聲後,正色道:“誒呀!你說這群人的嘴巴也真是大,這麼一點小事兒竟然都傳的沸沸揚揚,錦書莫要生氣,與小人無需計較!”
說的那可真是比唱的還好聽啊。
對於好友的脾氣,傅予白早就有所了解,眼神淡淡掃了一眼李明軒,繼續往回趕。
李明軒本來還想要再皮一下的,瞧見了好友這般,當下不由得嘶了一聲。
“真生氣了?”
隨後急忙跟上。
二人未曾回定國公府,仍舊是那茶樓,傅予白神色淡漠,李明軒滿臉好奇。
不過他這人素來也會看臉色,見傅予白此時神色不耐,便是有著諸多的好奇也不多問。
沒一會兒箬淳回來,剛要在他耳邊稟告就被李明軒給阻止了。
“哎!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箬淳你大膽說!”
箬淳愣了一下,急忙看向自家主子。
傅予白點頭。
“爺,此事是從大理寺少卿府上傳出去的,趙大人回府後與趙夫人談論了一番,今日趙夫人早早就出門了。”
“也去了城門口等著,但那會府上馬車已經離開了。”
等箬淳說完後,便是連那李明軒都不由得愣住了。
半晌後,李明軒這才不由得擰眉,看向傅予白。
“感情她們還去堵著看熱鬨?”
多閒啊!
傅予白其實也能猜到此事藏不住,但沒想到會散播的這麼快。
現在幾乎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夜的事兒。
看來八卦的威力果然是不可小覷的。
“你打算怎麼辦?”
扣扣。
包廂的門被扣響。
李明軒看了一眼,又看向傅予白。
傅予白抬手,箬淳打開房門,便看到了府上的小廝。
“三爺,宮裡來了人,陛下召見,讓三爺即刻進宮。”
傅予白點了點頭,隨後就起身。
“哎?”李明軒也急忙站起身,擰眉擔憂的看向傅予白。“陛下這個時候召你入宮必然是因為那外室的事兒,你這一路上可是要想好了啊,千萬彆跟陛下對著乾!”
定國公府發生的那些事兒他們都清楚,同樣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對皇帝總歸是有些戒備與怨言,可李明軒擔心傅予白會跟陛下撕破臉。
傅予白看了一眼李明軒,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沒說話就走了。
李明軒一頓。
“他這什麼意思?”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
傅予白直接進了宮。
到了正乾宮的時候,李彥暨正在批閱奏折。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彥暨放下奏折,看向下首跪地之人。
少年時,二人關係很好,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若沒有傅予白護著,怕是日子更不好過。
這些情他都記在心中,可登基為帝後,帝王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已,曾經要好的兄弟也漸行漸遠,甚至到了現在互生間隙。
“起來吧。”
“謝陛下。”
傅予白起身後,仍舊是垂著雙眸,恭敬又疏離的模樣,到底是讓李彥暨歎了一口氣。
“錦書,你在怨朕。”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事實。
“微臣不敢。”
回答的中規中矩。
李彥暨搖頭失笑。
“你我兄弟多年,朕是什麼人你該了解,所以你便是到了現在都認為定國公府之事,與朕有關係?”
“你莫不是認為,曾經給了朕莫大助力的定國公,朕會痛下殺手?”
接連的一番話,徹底撕開了他們之間的那層隔閡與猜忌。
傅予白抬眸,看向帝王。
“陛下今日召臣前來,便是此事?”
他的避而不談讓李彥暨擰眉。
彼此心裡都很清楚,此事是導致他們二人之間漸行漸遠的根本,他已經開口準備解釋,可傅予白卻並不打算多談,這種態度讓帝王怎麼能滿意?
“朕召你入宮究竟是所為何事,你心裡該是清楚。”
“臣不知。”
傅予白再次垂眸。
李彥暨氣的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心中知道傅予白素來性格都是如此,但此番對上也仍舊是心中倍感煩躁。
“定國公的事情,朕深感悲傷,可朕未曾對定國公動手。”
李彥暨似乎有些煩躁,說了這麼一句後,又轉移了話題。
“你那外室瞧著不像是個安靜的,若是你真不想娶如詩,直說便是,朕不會強迫你,你也沒必要毀了自己的名聲。”
名滿京都的錦書公子最終成了這般,終究是遺憾。
傅予白沉默。
半晌後,他這才抬眸看向李彥暨。
“陛下說的是,但若是陛下真的給了臣選擇,那為何賜婚的聖旨會直接送到府上?陛下在下聖旨的時候,是否真的有給臣拒絕的機會?”
說的比唱的好聽。
若當時不是他靈機一動,怕是這會兒就已經成為駙馬爺了。
李彥暨神色一頓。
“朕是為了你好。”
“臣謝陛下。”
回答的很順,但卻也僅僅如此。
李彥暨早就知道傅予白的性格,便是此時被碰了軟刀子,這李彥暨也不見得多麼生氣。
他深深看了一眼傅予白,知道若是再談論定國公府之事,傅予白也不會多說一個字,複而轉移了話題。
“那外室的身份,你可了解?”
傅予白聞言,驟然看向李彥暨,眼神之中醞釀著風暴。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傅予白這般,李彥暨不由得挑眉。
“瞧著你對那外室,還挺重視。”見傅予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扯了扯嘴角,又道:“朕知你不是那等無故放失之人,不過是一個擋箭牌而已,你若是喜歡養著朕也隨你,但莫要鬨的太大,讓人看了笑話。”
想來,他也聽聞了京都之內的傳聞,尤其是昨日蘇嬌帶著兩個孩子賭城門被捉拿之事。
果然,什麼風聲都逃不過皇帝的耳朵。
但傅予白對此卻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眸色淡然的看向李彥暨。
嘴角邊隱隱勾起一抹冷嘲。
“陛下,難道定國公府的笑話,還不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