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院無月穿越前是個孤兒。
由於政策原因,孤兒院承擔了她小學和初中之前的學費,在那之後,連同學費甚至是她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由她自己打工掙來的了。
隻是她的年紀畢竟擺在那裡,如果想要拿到足夠支撐她的生活的工資,一些飯店兼職之類的工作完全不夠。
在鹿野院無月十六歲的時候,她就已經學會了如何撒一些善意的謊言,隱瞞自己的實際年齡,來換到一份有著更加優渥的報酬的工作。
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處於灰色地帶的地下酒吧。
在那個對身份信息查的並不嚴格的地方,出色的外貌條件和一些小小的話術讓她很快站穩了腳跟,也順便學到了一手不錯的調酒功夫。
技多不壓身,她很慶幸,穿到了提瓦特之後這項技術依舊派上了用武之地。
鹿野院無月先是花了一些時間分清了面前這些酒的種類,很快就有了初步構想,將它們分成不同比例的小份依次加入了搖酒壺中。
搖酒是最容易整些花活的步驟,因此她特意挑選了一套自己記憶中最浮誇的搖酒動作。
極具藝術型和觀賞性的動作並沒有掩蓋她嫻熟的調酒技術,隻是錦上添花地讓查爾斯意識到不久之前的輕視她的自己究竟有多麼可笑,並對眼前這個白發的少女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鹿野院無月將調好的酒倒入杯中,順便添上了一片薄荷葉作為裝飾點綴,而後從容地將酒杯遞給他。
由於不久之後還要去工作,查爾斯本想隻是稍微來上一口嘗嘗味道就好,沒想到隻是嘗了點就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為什麼這家夥不僅僅是酒搖的好,連調出來的酒都這麼好喝啊!
從事這一行業幾十年的查爾斯終於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那句璃月俗語了。
而且查爾斯翻遍了腦子裡的記憶都沒有找到一個和這個味道一樣的酒,不由得問道:“這是你自己設計的配方嗎?”
鹿野院無月愣了一下。
其實這是她穿越前從彆人那裡學到的。
提瓦特的酒和現實世界的有些相似之處,她隻是從查爾斯提供的酒裡選了幾個嘗起來和現實裡一樣的,才最終選擇了這個配方而已。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也沒必要說這些,因此鹿野院無月不置可否道:“現在您覺得我是否有資格在這裡工作了呢?”
“當然!”查爾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我願意給你開出——五千摩拉的時薪!”
他相信就算是萊艮芬德老爺在的話,也一定會願意為這個優秀的年輕人開出這樣的高價的!
魈對摩拉的數目沒什麼概念,鹿野院無月也差不多,不過算算歌德酒店六千摩拉一晚的房間,大概也能看出五千摩拉的時薪算是相當高的價格了。
她欣然應允。
解決了她的問題,查爾斯又看向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魈:“那這位朋友是也打算來酒館應聘的嗎?”
鹿野院無月算算自己隻要一天工作兩到三個小時就足夠支付酒店的費用和償還欠給安柏的債款了,魈上仙似乎沒必要和她一起打工。
她正打算替魈回絕,轉眼卻看見面前的魈點了點頭。
鹿野院無月陷入了迷茫。
而那邊的魈已經被查爾斯問起了擅長什麼東西。
和蒙德遍地的酒館比起來,璃月反倒是茶館、茶攤更多一些,在璃月生活了數千年的魈當然不懂調酒這種事情,隻是沏茶似乎也不適合在酒館這種地方乾,猶豫來猶豫去他似乎隻剩下送酒之類的事能乾了。
“……敏捷。”
“啊?”查爾斯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奇怪的回答,怎麼會有人來酒館應聘特長說是敏捷呢?
“我很擅長送酒。”魈一本正經地道。
夜叉以敏捷出名,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在這麼擁擠的酒館裡來去自如——雖然難免有點大材小用了。
查爾斯嘴角一抽。
不過現在酒館確實缺人,再加上兩人是結伴來的,想必是朋友,收了一個不要另一個總歸不太好。
重情重義的蒙德人如是感慨,最終決定從自己的工資裡分一點出來給這位可憐的年輕人:“既然這樣的話,一千摩拉的時薪你覺得怎麼樣?”
一千和五千……
魈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隻是不管怎麼樣他也想和鹿野院無月一起。
想到鹿野院無月剛剛輕而易舉地就調出一杯好酒的樣子,魈有些出神。
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這些東西都是她在遇到自己之前學的嗎?在被查爾斯問起的時候,她為什麼會露出回憶的表情,是在懷念故人嗎?
魈想不明白,他也不願意主動去問。
既然無法知道過去,那就儘可能地參與未來吧。總歸,他們會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的。
這就是魈做出的決定,也是鹿野院無月不知道的事。
*
總之,無論過程如何,兩人成功獲得了可靠的摩拉來源。
擔心巴頓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壞事,查爾斯匆匆忙忙地回去了,讓兩人儘快換好衣服來幫忙。
借著後面的隔間,鹿野院無月先一步換好了衣服去幫忙,魈則是因為摸索蒙德的服飾花了一段時間,趕到的時候前者已經開始調酒了。
值得一提的是,查爾斯提供的酒保服是相當經典的黑色小馬甲,貼身的裝束堪稱完美地勾勒出了少女柔軟的腰線,再加上調酒時幾個幅度較大的動作,這種線感條就更加明顯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幾乎把吧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鹿野院無月相當熟悉這樣的場面,依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遊刃有餘地應對每一位客人的點單。
隻是無論身處何地,這世上總會有不識相的家夥出現。
“新來的這小妞看上去不錯嘛,哥幾個今兒可算有眼福,不用看查爾斯那個老家夥調酒了。”
和諧的酒館出現了令人厭煩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