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著秦家大公子來的,除了秦耀祖還有誰?
秦荽特意換了一身衣裳,才出去見客人。
果然是秦耀祖。
說起秦耀祖,前世在秦荽的記憶裡,就是個透明人,她嫁到京城時,秦耀祖沒有來看過她,她更是沒有去找過秦耀祖。
後來她出事兒後,和秦家就徹底沒有任何聯係了。
上次秦雄飛去世,在秦家兩人見過面,隻是沒有說話。
秦荽想不通,秦耀祖親自登門究竟是為了什麼?
秦耀光有些局促,反而是秦荽和秦耀祖落落大方。
雙方寒暄後,秦耀光笑道:“荽妹家非常好啊,我知道很多在京城為官的人都買不起這麼大的宅子,沒想到你如此大手筆。”
秦荽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這房屋擱置了好多年了,所以買的時候還算劃算。”
秦耀光一愣,道:“這個地段的房子居然還有擱置的?”
尤其是秦荽家的這個房子,簡直不可能。
“因為,之前有兩家人都出了事,而這個宅子後來還死了很多人,大家覺得是凶宅不吉利,所以便沒有人要。”
.......
不要說秦耀光,就連秦耀祖的臉皮都抽搐了一下,看著這個沒有認回家的妹子無語凝噎。
秦荽說起凶宅兩個字,根本就毫無波瀾,可見此人的心性之堅定。
秦耀祖不得不在心裡重新估算秦荽的能量。
“荽妹,父親和母親與你之間有些恩怨,我也知道,父母的事兒,作為兒子我是無法多說,但既然父親已經去了,母親如今也身體大不如從前,不如,咱們還是化乾戈於玉帛,自此後將以往恩怨拋開。”
秦荽看向秦耀祖,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此話從何說起?哪有什麼恩怨可言?”
“雖然我沒有進秦家的門,可到底也是受父親的庇佑養大的。哪有嫉恨父親的道理?至於秦四太太,我們見過幾面不假,但也說不上有什麼仇怨吧?難不成,是四太太對我有所嫉恨?”
秦耀祖的話被噎了回去,心道:這家夥還真正是牙尖嘴利,毫不吃虧。
他自以為大度,主動前來跟她和解,說出去也是他這個大哥為人心胸寬廣。
可秦荽一副完全沒有任何矛盾的樣子,讓秦耀祖接不下去話,更顯得他小肚雞腸,有背後挑撥的小人之嫌。
秦耀光見弟弟受挫,忙開口打了圓場:“哎呀,都是有血緣的兄妹,說開了就好,說開了就好。”
他又看向秦荽,語重心長地勸道:“荽妹,以後妹夫蕭辰煜也要進入官場,多個親人照應,也多條路走不是?”
所以,他才撮合雙方見面的呀。
嫡長孫的責任就是重大,還要管家族裡的這些小事。
其實,秦耀光是看得長遠,家族要發揚光大,真正做到光宗耀祖,家族和睦是最重要的一點兒。
秦荽無論願不願意承認,她姓秦,外人都會將她當做秦家女兒看待。而蕭辰煜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秦家女婿的這層皮。
在這個孝道、家族大於天的社會,出身決定了你的將來的出路。
蕭辰煜在老家用了六年守孝,身上有了孝子的名聲,後來,秦荽和蕭辰煜多次救災,又廣收徒弟和做工的,解決了很多人家的溫飽問題,他們夫妻又得了個善人的稱謂。
名聲,非常重要,好的名聲很多時候能救命,能讓人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秦耀祖兄弟來此,並不是單純為了來釋放善意,冰釋前嫌而已。
秦耀祖的幼女百日宴,他親自送上了請帖,希望秦荽能出席。
秦荽翻開看了看,問秦耀祖:“四太太可知道?”
秦耀祖眼睛眨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告知過母親的,母親也希望你能去走動走動。”
“既然如此,那我到時候必定會到場。”秦荽說完,秦耀祖和秦耀光都鬆了一口氣,又寒暄了一陣兒,這才告辭離開。
等人走後,蘇氏才從側門走了進來,她剛才在後面聽了好半晌。
“你真的要去秦家?”蘇氏很明顯的擔憂,她對秦家四太太還是有些怕。
“我當初一無所有都不怕她,現在我更不用怕她了。”秦荽安慰母親:“再說,如今是他們家親自來送的請帖,我倒是要看看,秦家究竟是真的想要和呢,還是想要戰?”
是什麼,對於秦荽來說,都無所謂。當然,能不多樹立一個敵人,當然更好。
百日宴在一月後,時間還很久,如今需要操持的是蘇氏和奇叔的婚禮。
當然,他們的成親不會大肆操辦,就家裡的人熱鬨一下,當然,魯九是早早就備好了賀禮,就等著喝杯喜酒。
雖然沒有請客人,但蕭家還是張燈結彩,屋簷廊下都掛滿了帶喜字的紅燈籠。窗欞貼著雙喜,丫鬟仆人們都穿上了新衣裳,個個都喜笑顏開,樂不可支。
因為蘇氏的婚事,他們這個月可是拿了雙份工錢,還新做了衣裳,可不是人人都沾了光嘛。
秦荽挨著蕭辰煜,蕭辰煜的懷裡還抱著兒子路兒。
他們正在觀看蘇氏和奇叔拜天地,司儀說著吉祥的話,引導者新人一步一步完成儀式。
不知道為何,秦荽眼角微微有些濕潤,鼻子也有些發酸,她突然有種即將失去母親的錯覺。
一旁的蕭辰煜立刻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扭頭看了她一眼,見秦荽直直望著母親,便知道她心中不舍。
於是,他捏了捏秦荽的手:“你當初出嫁,嶽母大概也是非常不舍的,可現在不還是一直住在一起?咱們路兒不過是多了外祖父罷了。”
“嗯,我知道,我是為娘高興。她一輩子都想穿的大紅嫁衣終於穿上了,她做夢都想要的婚禮也終於有了。”
蕭辰煜突然湊到妻子耳邊,低聲嘀咕:“要是嶽母再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那豈不是比咱們路兒還要小些?”
“.......”秦荽無語,看見路兒仰著頭,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爹娘,她又狠狠瞪了眼蕭辰煜,手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蕭辰煜的腰間肉。
疼不疼兩說,但癢是真的,蕭辰煜動了動身體,路兒再次轉頭看向爹:“爹,你不要鬨!”
帶著奶氣的嚴肅話語讓蕭辰煜和秦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