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見他如此難受,便出聲點撥他。
如果你真心的,那就耐心等待,如果等待的時候不喜歡了,那就說明喜歡並不夠。
於是,奇叔開始了一場無望的等待,誰知道,居然給等來了。
後來,秦雄飛不再來了,到了最後幾年更是渺無音訊。秦雄飛不來,奇叔的心也穩了。
他用十年的時間證明了,他等得起,等得久,也足夠喜歡。
還未等秦荽決定要不要去鄲城見秦雄飛最後一面,夜幕降臨之時,鄲城秦家派了人來報喪。
秦雄飛今兒淩晨去了。
聽了消息,秦荽平靜的安排來人先行休息,自己則平靜地逗著孩子,平靜地安排所有的事情。
她也很快入了眠,隻不過,這一晚一直在做夢,夢裡前世今生來回拉扯糾纏,讓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夢中還是醒著。
最後,夢見了蕭辰煜,在夢裡,蕭辰煜緊緊擁抱她,親吻、愛撫、和她溫柔纏綿。
突然,她從夢中醒來,摸著空蕩蕩的床榻,秦荽想蕭辰煜的心達到了頂點。
她決定將事情處理一下,就去京城看望蕭辰煜。
鄲城,秦荽還是去了一趟,不過並未帶孩子。
秦四太太和子女們都陸續回來了,就連那些搬出去的庶子庶女們也全都爭先恐後回來儘孝;冷清的四房再次熱鬨起來。
秦四太太看向秦荽的眼神看似平靜,實則卻有令人恐懼的情愫在瘋狂湧動。
秦荽隻呆了一晚就離開了鄲城,當夜,她見到了這個家現在的當家人,秦雄飛的嫡子。
兩人隻短短說了幾句話,不痛不癢,沒有威脅更沒有任何溫情。
離開鄲城前,秦荽去見了魯太太,魯太太告訴她一件事。
鄲城四大家族如今的排行是:張家為首,魯家次之,黃家和魯家結親後,雙方聯手能壓張家一頭。至於秦家,這一年多來一直在走下坡路,即便有了香露也有些疲於應付。
四房的事對於秦家打擊很大,名聲也受損。很多人對此事是很在意的,所以其餘幾家世家同樣有香露,其餘生意大家都差不多,大家選擇任何一家都不太願意跟秦家合作。
這也是秦大老爺為何要和秦荽搞好關係的很大緣故:他要讓外人看見他秦家還是很注重親情,他們也在儘量彌補四房弄出來的破事。
當然這些不是魯太太說的重要事。
“京城來人了。”魯太太嚴肅地說。
秦荽皺眉,既然魯太太如此嚴肅的告訴自己,那就定然和自己有些關聯。
“來的是宮裡的公公,為了給太後娘娘的七十壽誕做采買,這位公公隻負責香料這一塊兒。”
而這位趙公公住在張家。
這句話才是重點,秦荽和張家有過節。
“乾娘的意思是,張家會利用這位公公來對付我?”秦荽冷靜地問。
魯太太對她沉穩頗為讚賞,點頭道:“你乾爹在外面聽了些消息,說是張家給趙公公說,你是整個鄲城最大的香品製造商人,所以,這次的香品一半由我們四家分攤,另外一半大概要你負責。”
秦荽這下不淡定了,怒道:“張家真是不要臉,我才起家,哪能承擔這麼多的香品?”
想了想,又問:“如果我上貢了香品,是不是能在上面掛名,或者露露臉?”
魯太太伸出手指頭戳了一下秦荽的額頭,笑罵道:“想得美,露臉的事自然是張家的事,最多帶一句我們魯家,黃家和秦家都未必能撈到好處。”
秦荽有些好奇:“魯家在京城有人?不然為何能讓蕭辰煜去京城上學?”
“要說有人呢,也說不上,就是我們夫妻早年間資助了許多學子讀書,幫助他們進京趕考,有一些呢,如今也算是有些出息了,我們是沒有求過他們一星半點的事,平時也怎麼不往來。不過是要一個國子監的讀書名額,還是容易的。”
秦荽聽完,瞬間明白了,也更是打心眼裡佩服魯九父母的高瞻遠矚,以及能忍得住在彆人功成名就後,不去打擾,更不會利用當年的恩情去要好處。
甚至在鄲城,也從未聽過魯家資助過誰讀書。
魯太太的解釋是:“讀書人好面子,你給予了他一點點銀子,就大肆宣揚得人人皆知,那就不是施恩,反而是結仇了。”
“恐怕不止於此,若是需要幫忙的時候,人家也不會說那人是魯家養出來的人。”秦荽笑道,心裡將此事記下,她也要學著點魯家夫妻的為人處世。
魯九的妻子黃英華走了進來,溫溫柔柔地朝魯太太請安,又和站起來的秦荽行禮,嘴裡喊著小姑子,眼神卻在打量。
見秦荽要走,黃英華便起身相送,魯太太樂得看黃英華和秦荽親近,隻叮囑秦荽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
出門後,黃英華挽著秦荽的手臂,秦荽不是很適應和人如此親密,尤其是還算陌生人的黃英華。
借口看一株花,秦荽脫離了黃英華的手臂。
黃英華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
“大婚那夜,九爺喝得酩酊大醉,他不記得說了什麼,可我聽清楚了。”
蹲下看花的秦荽脊背微涼,在黃英華看不見的地方皺緊了眉頭。
隨後,她站起身,回頭看向黃英華,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走過去挽著黃英華的胳膊:“嫂子,咱們再如何親近,也不該將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告訴我這個小姑子呀!”
說完,她捂著嘴偷笑,眼裡卻並無多少笑意。
黃英華還要再說,秦荽放開她,後退一步,笑道:“嫂子,過一段時間我要去京城看望我家孩子爹,你想不想去京城看看九哥?”
“我,我要伺候公婆,如何能去得?”很明顯,黃英華被秦荽的話題吸引了,眼裡有明顯的渴望。
“你若是想去,就直接告訴你婆婆,她比你想象的還要豁達,比起你在她身邊伺候,想來,乾娘更想早日抱上孫子。”
秦荽的話徹底將黃英華說動了,也忘了先前想說的那句:他喊了一夜的名字是阿荽。
不過,其實黃英華也不是很確定究竟是阿荽,還是阿穗、或者其他相近的名字。
隻因為當時的黃英華隻想到一個人,秦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