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叔跟著大家進了京城後,便獨自出去行動。
對外宣稱,他就是護送李四娘等人來京城,大家都不約而同認為他是來護送銀兩的。
過了幾日,奇叔突然就消失了。
本來就和大家不熟悉,所以直到第三天才有人問他的去向。
李四娘十分平靜地說奇叔已經離開了。
也並沒有人多想,畢竟宅院買了,也沒有銀子可以護著了。
奇叔到家時,蘇氏頗為歡喜,忙著去張羅著接風洗塵。
等蘇氏離開,蕭辰煜和秦荽和奇叔才開始說起正事來。
他將隨身攜帶的麻布包裹很隨意地丟在桌上,這個包裹平淡無奇,甚至有幾處磨損,看得出來是用了許久的物什。
誰又能想到,這個包裹裡藏著銀票。
蕭辰煜打開包裹,裡面是兩套半新舊的衣裳和襪子,旁邊有兩個圓形的木筒,封口用臘封得死死的。木筒表面還塗了一層油脂,即便落入水中也不會打濕裡面的東西。
蕭辰煜並未立即打開,而是看向奇叔。
奇叔道:“你們給的那個地址,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院,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裡面有幾個高手值守,不過,大概是長久以來都不曾出過事,又是偏僻地方,他們也疏於警惕,晚上守夜的人居然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我進去取走東西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陷阱,簡直是順利得過了頭。”
“那個院子很小,隻有書房有些值錢的玩意兒,我也沒有動。這兩個東西藏得嚴實,我想著該是有用的東西,所以一股腦給拿了回來。”
秦荽要當著奇叔的面開,奇叔擺擺手:“你們回去自己開吧,我不願意過問你們的事,不過,有事儘管喊我做便是,你們放心,我絕對值得信任。”
“我們自然是信任奇叔的,那奇叔先休息,我們回去了。”蕭辰煜對著奇叔拱手,然後拉著秦荽離開了。
回去後,夫妻二人關了門,蕭辰煜點燃火折子,將封口蠟除去,打開了木筒。
第一個木筒裡是一本賬冊。
秦荽和蕭辰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出聲:“怎麼又是賬本?”
秦荽拿起來翻了翻,眉頭皺的很緊:“這大概記錄貪汙受賄的賬本。”
隻不過,上面隻有人名的代稱,即便流落出去也很難定罪。
“這個數額如此巨大,這些銀子究竟去了哪裡?”蕭辰煜心裡更是想多了一層。
拿起另外一個竹筒打開,裡面豁然是八萬八千八百兩銀票。
這些是好幾個地方的錢莊銀票,不知道是不同地方送來的緣故,還是純粹為了使用時不被人察覺而故意為之。
蕭辰煜忍不住問道:“這個數字又是什麼意思?”
“吉利唄!”秦荽隨意說道。
她的臉上完全沒有暴富的喜悅,讓蕭辰煜將東西藏好。
她前世的丈夫是個極為迷信的人,每日出門都要翻看黃曆,除了女人不忌諱,其餘的事情講究至極。
家中所有姨娘和下人的生辰八字都是嚴格刪選,決不能和大老爺相衝。以至於孩子們的出生都要想方設法刻意選一個大老爺喜歡的吉時,當然這些事也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
所以,他的子嗣後代有些非常得寵,有些卻得不到他的一點憐憫,平日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這些孩子都不許一起吃飯。
每年捐給寺廟道觀的銀子不少,可卻連災荒年施舍的粥都用多年的黴糧。
“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蕭辰煜走過來,從身後將窗前凝視窗外發呆的秦荽擁入懷中。
“你......”秦荽往後一靠,頭靠在蕭辰煜的肩膀:“你怎麼從不問我,如何知道這個地址的?又為何篤定這個地方應該有銀子?”
蕭辰煜放在秦荽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輕輕摩挲,不帶一絲情欲,隻有柔情。
“我不問,因為,我相信你並不會害我。”蕭辰煜側頭在秦荽的耳朵上輕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卻格外溫柔。
蕭辰煜如何不知道秦荽的不對勁,最開始他也有諸多猜測和些許忌憚,可自從有了孩子後,秦荽的變化他看在眼中,所以也釋然了。
她有自己不可言說的秘密,隻要她不提,自己權當不知道。
“多謝,有些事我確實無法說出口,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秦荽的臉頰在蕭辰煜的臉頰上蹭了蹭,肌膚相親的感受格外舒服:“可是,我絕不會害你,你和我母親、孩子一樣重要。”
但是,雖然不是故意,可畢竟綁縛在一起,他被牽連是必定的了。
蕭辰煜輕笑一聲:“我懂,以後無論遇上什麼,咱們夫妻同心,必定能逢凶化吉,勇往直前,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以後這個家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完整的家了。”
青粲匆匆跑了進來,沒了以往的沉穩:“二爺,太太,二爺中了舉了!”
蕭辰煜今年剛中了秀才,便托了魯九家的關係報了今年的鄉試,本來是去見識一下,根本沒有想過能中舉,所以回來這段時間都鬆散得很,就連蘇氏都未曾詢問過考得如何?
相依靠的二人齊齊回頭看著興奮得臉頰通紅的青粲,還有跟著進來同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青古,如此,二人才有些信了。
雖然,秦荽知道蕭辰煜有才華,可如此順利還是太過不真實了。
兩人都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有了真實的感受。
蕭辰煜成了舉人老爺,而他們還獲得了一大筆銀子。
家裡人都瘋了,魯九也匆匆從鄲城趕了來,同行的還有魯老爺和魯太太,以及一大堆的貴重禮物。
蕭家沸騰了,鞭炮放了許久許久,整個家都熱鬨不已。
緊接著,鄲城秦家大老爺送來來幾車賀禮,還是由秦大老爺的嫡長子親自押送。
上門的客人哪有趕出去的道理,秦荽本來也有心和秦大老爺恢複來往,於是便請這個大哥住了幾日。
魯九和秦家大爺格外不對付,都以自己才是大舅子自居,整個像是兩個小孩兒爭糖吃。
伴隨而來的消息是:鄲城的孫冬海落榜,蕭瀚揚也同樣沒有中。
據說孫冬海閉門不出三日,出來後說想通了,下次再戰便是。
孫冬海如何,暫且不提。讓蕭辰煜皺眉的是,蕭瀚揚的父親蕭辰浩,自己的親大哥破天荒找上門來了。
蕭辰煜和秦荽還是將人請進了待客的廳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