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個家門跟我犯衝,每次來都受傷,真是晦氣。”
走到巷子口,蘇老二回頭見後面沒有人追上,忙罵罵咧咧拍打著身上的灰走了。
喬三見蘇老二如此狼狽,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有些擔憂秦家幾個女人應付不來,想了想還是起身過去瞧瞧,無論如何自己總比她們強些。
院子裡的人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秦荽本來就沒有指望蘇老二,見他逃走並無不快,甚至無比鄙夷。
反而是蘭花提了木棒走到秦荽身邊,道:“姑娘莫怕,有蘭花在呢。”
秦荽抬起頭看著眼神單純的蘭花,有些許感動,她衝蘭花笑了笑:“好,有蘭花呢,姑娘不怕。”
蘭花得了姑娘的話,很是高興。
“呦,秦家熱鬨得緊啊,不差我一個瞧熱鬨的人吧?”喬三拖拉著走了進來,痞笑著道。
秦荽認得此人,是那天拉著蘭花過來的鏢師。
蘭花也看見他,頓時高興地原地蹦了幾下,對著喬三揮手喊道:“三哥,我在這裡。三哥,我昨晚上吃飽飯了,今天早上也吃飽了。”
喬三衝蘭花揚了揚下巴,露出一個笑容。
隨後又收斂了笑看向身邊的三人:“怎麼,這是,青天白日的入室搶劫?你們準備搶人還是財劫啊?”
阿富帶來的為首男人斜睨著喬三,上上下下打量他,對這個瘦高個極為不屑:“你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東西,趕緊給老子滾,不然一會兒你想滾都滾不了了。”
喬三哈哈大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多好笑的笑話,道:“這是富水鎮,富水鎮是誰的地盤你們打聽過沒?”
男人身後的手下仔細打量過喬三後,突然附在男人耳邊嘀咕了幾句,為首男人的眉心蹙了蹙,再次看向喬三的時候多了一絲戒備。
“喬三?”
“正是你喬三爺我。”喬三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臉上的痞笑也收斂了。
為首男人咬了咬後槽牙,轉身對阿富說:“你要辦的事抓緊辦了,不然可能夜長夢多。”
阿富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都是聽命行事,偶爾能出點餿主意,何時能自己做主?尤其是如今的局面他已經看不懂,卻知道已經無法收場了。
“這,要不我們先去找找紮哥,看看他的意思。”阿富推諉道,隻想把責任推到阿紮身上。
他已經看出事情不妙了,這幾人是在縣城碼頭遇見的,說是也是府城人,來縣城送貨後正要回府城。
這不是順路的事嘛,阿富高興極了,便請了他們幾個來順道護送,可現在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府城人也不是誰都害怕秦家的。
可男人不耐煩了,他皺著眉:“不就是帶一個娘們兒走嘛,至於如此囉嗦?”
說完就想朝秦荽走去,結果被喬三站在面前擋住去路:“哎哎哎,秦姑娘給了我們鏢局二十兩銀子保她安全。你們要在我面前把人帶走了,我這臉還往哪兒擱?”
“說得對,你們來富水鎮將我們收了銀子要保護的人帶走,我們魯家鏢局就不用混了,大家夥趁早散了得了。”魯大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後進來了十幾個鏢師。
“魯大?”身後的男人有些慌了,可想跑都沒有路。
在壓倒式的絕對優勢下,一陣並不算激烈的打鬥後,阿富以及他請來的人被捆了個結實。
秦荽已經看出來魯大和他們之間應該有仇,但此事牽扯了阿富和秦家,她不想被牽連進去。
於是她走上前,對魯大道:“麻煩魯鏢頭把這夥人送去縣衙,罪名就是入室搶劫、持凶傷人。”
魯大用腳踢了地上男人一腳,惡狠狠地說:“姑娘,這些人就交給我們吧。”
“魯鏢頭,今兒是我花了銀子請你們來做事,如何處理也該我說了算。”秦荽見魯大的眼神便知道要出事,想了想,她還是站了出來阻止。
“魯鏢頭,你聽我的,先將人先送去縣衙,至於他們以後如何,那就不乾我的事了。”秦荽緩和了聲音說道:“送這些人去縣衙,是我以後還有用處,還請魯鏢頭成全這一次。”
魯大是個講理的人,這次本來也是秦荽出了銀子請他們乾活,自然該守自己定下的規矩。
於是,他咬著牙揮手讓人帶走那五人,又朝秦荽拱手:“聽聞明兒是秦姑娘大喜之日,姑娘放心,我們保證不做見血的事,今日就將人送去縣衙。”
秦荽又拿出十兩銀子感謝魯大,魯大爽快收了便離開,而喬三則繼續留在巷子外保護秦家人。
秦荽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沉思了良久。
蘇老二的衣裳摔破了,也臟了,不得不回去更衣。
黃氏被蘇老二打得鼻青臉腫,心裡正氣得很。
而蘇老二昨晚睡在桃娘屋裡,一大早就走了,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巧桃娘的孩子早上哭鬨不休,黃氏不顧臉上的傷衝了出來對著桃娘一陣罵。
平時蘇老二不在,桃娘是不會讓著黃氏的,她不會大聲嚷嚷,而是冷言冷語刺激黃氏,黃氏便更是跳腳咒罵。
家裡兩個下人都覺得黃氏跋扈得很,也可憐桃娘樣樣都好,隻可惜做了妾,便無端端矮了人半頭。
當蘇老二回來時,在外面便聽見了黃氏的惡毒咒罵,甚至聽見她罵桃娘生的孩子,這可把蘇老二的火氣給推到了頂點。
蘇老二進了院子,抄起院子裡的笤帚就朝黃氏劈頭蓋臉打去。
就連桃娘都嚇了一跳,抱著孩子跑回屋裡去了。
最後還是蘇小妙跑了出來才護住了黃氏。
蘇老二氣喘籲籲地扔了笤帚,叉著腰對黃氏吼道:“收拾東西給我滾回鄉下去。還有你,也給老子滾回去。好日子你們過膩了是吧,那就回去喂雞喂豬、洗衣做飯、好好伺候我爹娘。”
桃娘雖然心裡高興,可也知道蘇老二將人趕回去不行,老太太對桃娘根本看不上,到時候自己也沒有好日子過。
於是,她將孩子交給小丫頭,扭著身子出來勸蘇老二,又說黃氏是心裡不舒坦,自己不在意她拿自己出氣。
說得蘇老二心裡舒坦,黃氏暗恨不已。
“對了,秦荽那邊怎麼說?可是問清楚了,是不是秦荽給咱姐姐和二姑娘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哎呀,我想起來了,說不定還真是秦荽那丫頭乾的好事。”黃氏從地上爬起來,尖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