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夜聊了很久,早上叫醒柳望雪的就不是生物鐘了,而是碰碰撓門的聲音。柳望雪隻好起床洗漱,帶著碰碰出門跑步。
文熙是起不來的,看著柳望雪下了床,她頭一歪,又睡了。
柳望雪剛準備好,就收到了許青鬆的消息:【今天跑步嗎?】
她回複:【走!】
早晨的空氣就是很舒適,薄薄的霧氣在朝陽裡慢慢消散。稻田似乎又變了模樣,一片挨著一片的綠蔓延開去。
跑完步,倆人帶著狗散著步往回走。路過一片荷塘,碰碰就帶著柳望雪跑過去。
昨天下午柳望雪拿著荷葉跟它玩,它還想要。爪子扒在岸邊的一片荷葉上,回頭看柳望雪。
荷葉被它一碰,傾斜了角度,凝聚在葉面上的露水就滾落下來,掉進了草地裡。
柳望雪笑著走過去,摘下那片荷葉,給它插在項圈裡:“好了。”
碰碰滿意了,走路都昂首挺胸了,好像荷葉就是它的王冠。
許青鬆一早就拿出了手機,拍下了所有的畫面,遞給柳望雪看:“你瞧,它是不是個狗精?”
柳望雪剛剛還不覺得,透過鏡頭的特寫一看:“還真像哈哈哈哈。”
那由想要到期待再到心滿意足的小表情出現在一張狗臉上,真是稀奇地不得了。
柳望雪說:“你發給我,我有空了剪一下。”
“要不要我找人給你做一下推流?”許青鬆問。
“不用了,”柳望雪說,“又不是要靠這個賺錢,就是發著玩玩兒。”
說完,柳望雪看著他:“你那個賬號幾十萬的粉絲,不會也是做了推流吧?”
“不是,”許青鬆劍眉一挑,笑著說,“這些粉絲是一瞬間漲起來的。”
“啊?”
“我從去年十月開始發的視頻,”許青鬆說,“直到今年二月底,粉絲數都還不到兩千,然後三月一號那天,突然暴漲了三十多萬。”
“天呐,你做了什麼爆款?”自媒體這個行業,排除其他因素的影響,有些賬號的粉絲是慢慢積累的,有些則是無意中做出了爆款才會關注度突然激增。
許青鬆看著柳望雪:“你想想,三月一號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柳望雪仔細地回憶了一下。
走了一會兒,碰碰的荷葉掉了,它回過頭看向柳望雪,許青鬆就過去彎腰撿了起來,幫它插好。
柳望雪的思路顯然是沒有往正確的方向走,許青鬆心中無奈了一下,說:“某人直播退網的時候,是不是在直播間裡提到過我的賬號?”
“啊?”柳望雪訝然,“看來現在想躺平養老的人真的不在少數。”說著她起了好奇心:“那,你的業務量有沒有提升呀?”
許青鬆覺得她的思路真的是不一般,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問一句“你不會是我的粉絲吧”這種話嗎?
“並沒有,”許青鬆說,“躺平也不是說躺就能躺的,雖然這裡的房子也就幾萬塊,但對於一些人來說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得出來的。除了經濟,更重要的是——”
“勇氣和底氣。”柳望雪接話,“有沒有放下一切重新開始的勇氣,有沒有面對未知的勇氣,有沒有即使不朝九晚五的工作也能賺錢養活自己的底氣。”
“正解!”許青鬆讚賞,“所以看這類視頻的人,大多數可能就是抱著一種‘雖然這種生活我暫時過不了,但我也要看看彆人是怎麼過的’心態吧。”
說話間,到了院門口,許青鬆問:“你今天用車嗎?”
“一會兒要和文熙去一趟市裡,”柳望雪說,“怎麼了?”
“能不能捎我一程?”許青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的車得下午才有人過來換胎。有個朋友過來,一會兒我得去市裡見一面。”
“行啊,沒問題。”
文熙還在睡,柳望雪就去廚房洗了手準備早飯。
冰箱裡的餃子還剩一些,拿出來做鍋貼,另外再煎點培根和荷包蛋,洗兩片生菜葉子做三明治,最後再熱點牛奶,齊活。
香味飄了出去,碰碰聞到了就進來扒拉柳望雪的褲腳,它餓啦,也得吃飯。
柳望雪給碰碰倒了狗糧,轉頭就見文熙睡眼惺忪地出來了,打個哈欠,說:“早——”
“我還想著去把你拽下來呢。”柳望雪說,“早飯好了,趕緊去洗漱吧。”
文熙往衛生間走,語氣裡帶著怨念:“要不是小趙打電話催我,我還能多睡兩分鐘!”
吃完飯,柳望雪本想素顏出門,硬是被文熙按在了鏡子前,逼她化妝。
“你要去的是劇組!”文熙說。
“我主要是去看貓。”柳望雪反駁。
“那也不行,”文熙說,“咱們美女的外表就是排面,要像對待藝術品一樣對待她。”
上底妝的時候,許青鬆的消息來了,問:【早飯吃完了嗎?走不走?】
柳望雪放下美妝蛋,回複:【女孩子在出門之前有許多流程要走】
許青鬆:【懂了,慢慢化,不著急】
柳望雪放下手機,笑著說:“我寧願有排面的是我的腦子,高智商才性感,比不得啊。”
“NONONO,”文熙拿著化妝刷,“不要輕易地貶低自己,也把不同維度的東西放在一起比較,比較的結果就是內耗,內耗的結果就是焦慮,焦慮會讓人頹喪,頹喪最影響顏值和運氣。”
柳望雪開始畫眼妝:“行!不比較,不內耗,也不焦慮,認清自己,做一條愉快地躺著曬太陽的鹹魚。”
她們倆的動作算是快的,不到半個小時,一個略帶小心機的日常妝就完成了。
柳望雪把眉眼稍微修飾了一下往上挑,仿佛變了個人,透著颯爽。
文熙則把眉毛畫成了秀氣一些的劍眉,簽合同嘛,得有些氣場。她眼神帶著鋒芒,說出的話卻無比中二:“昨天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柳望雪手裡的衣服都笑掉了。
家裡沒人,碰碰自然是要帶上的。柳望雪收拾了一個小包,專門放它的東西。
車開出去,在許青鬆院門前按了聲喇叭。
許青鬆一出來,就被柳望雪明朗的笑顏晃了一下眼睛,心想,化了妝就是不一樣哈,是另一種令人一見難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