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家的這個,顧雪蘭看著很喜歡,但是二爺說那是婚床,得帶走,顧雪蘭想買的心思隻好作罷。
除了這個,她和柳南山最滿意的就是那不到二分的菜地。
地在側面和後面,因為要搬家的緣故,種的菜大都被老兩口分送了,還留著一些沒成熟的,或是沒來得及清理的,現在看著就有些不好看。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地,終於可以想吃什麼種什麼了。
前院有二十多平米,院子裡還有一顆石榴樹,已經開了花。
院牆和平房的夾角處還建了樓梯,幾人又去了房頂看了看。
上了樓梯,許青鬆家的院子就一覽無餘。除了一棵櫻桃樹,就是一輛車加一輛小電瓶,連根多餘的草都沒有。
樹上的櫻桃已經掛果了,想吃櫻桃了,柳望雪想。
站在房頂望出去,稻田仿佛一望無際,現在是早稻,都已經結了稻穗,沉甸甸的壓彎了腰,看著就喜人。
除了稻田之外,還有零星的荷塘,柳望雪已經想象到荷花盛開的夏日了。
都看完之後,兩家人就坐在客廳聊了一會兒。
許青鬆熟門熟路找東西,給眾人泡了山楂陳皮茶。
現在這邊的房子不值錢,老兩口做決定晚,現在就比較急,本來想著麻煩許青鬆,但是到時候還得再回來辦手續,麻煩。
看得出來柳望雪一家也喜歡,而且覺得這孩子也合眼緣,就沒有抬價,說房子加地一口價四萬塊。
不過,家具他們得帶走,因為許青鬆的堂叔很喜歡,想留著,彆墅那邊也是按著仿古的風格裝修的。
柳望雪見爸媽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點頭答應了。
二奶去了畫室,挑了幾幅裝裱好的拿出來,要送給柳望雪。
許青鬆幫著接過來,指著一幅工筆花鳥圖,與有榮焉地說:“這些畫都是我二奶畫的,好看吧?”
二爺哼了一聲,嫌棄道:“你也就隻能說出個好看了!”
柳望雪一家也不懂畫,柳南山和顧雪蘭就笑著自我打趣:“我們也隻能說出個好看哈哈哈。”
二爺對許青鬆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不知道,他打小就跟著他二奶學國畫,一直到上了大學,都沒學出什麼名堂來。”
許青鬆不服氣了:“那我還跟你學木雕呢,您怎麼不說?”
二爺嫌棄:“我嫌丟臉,可以了吧!”
眾人一起樂了。
多才多藝的人總能吸引彆人的目光,柳望雪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許青鬆。
時間不早了,柳望雪和爸媽就告辭了。
許青鬆送他們回了酒店,出於禮貌,車停在門口的時候,他也下來了。
柳望雪笑著伸出手說:“今天麻煩你了。”
許青鬆和她握了握手,然後又和柳南山顧雪蘭說了再見。
開車回去的路上,他不由地笑了。
柳望雪對這套房子甚是滿意。
顧雪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女兒發瘋,她居然陪著,真的在這個小縣城裡買了套老房子?
柳望雪悄悄問柳南山:“爸,媽怎麼了?”
柳南山了解:“她就是還沒回過神,以前啊,我跟你媽想的都是要麼幫你在海市買房,要麼就在咱家那邊的市裡,這不是一直經濟能力受限嘛!”
顧雪蘭歎口氣:“是啊,我跟你爸的工資本來就沒多少,退休金就那麼點。家裡四個老人前後病逝,存款也花了個七七八八。”
說完,顧雪蘭釋然地笑了:“這裡也挺好的,就像你爸說的,都這把年紀了,住哪兒不是住?房子啊,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柳南山摟了一下顧雪蘭的肩膀,說:“以後啊,咱就跟著閨女,在這邊養老了!哈哈哈哈......”
柳望雪高興得跳著走了幾步,馬尾辮甩了起來:“一家人,就是要一起養老嘛!”
小鎮上的辦事效率很高,一天就辦完了所有的手續。
也是在這個時候,許青鬆才知道柳望雪不叫“柳絮”。
之後,二爺的兒子,也就是許青鬆的堂叔,特地回來了一趟,一是見見房子的下一任主人,二是和老兩口一起搬家。
大件的東西就兩張床,不過二爺做的是榫卯結構,拆掉裝車就行。
柳南山做東,請許青鬆和許二爺一家吃了個飯,因為以後要做鄰居,也叫上了許青鬆的媽媽。
吃完飯後,二爺一家就跟著搬家公司的車一起走了。
柳望雪跟許青鬆打聽了家具城的地址,想先把床和床墊買了,今晚就可以入住。
許青鬆很熱情,正好下午也沒事,就開車帶柳望雪一家去了郊區的家具城。
他有個發小,店就開在那裡。
“絕對不是托啊!”許青鬆發誓,說,“家具城吧,水深,一般來找我買房的,有需求的話,我都會推薦我發小的店。我就住這兒,如果真有什麼問題,維權也方便。”
家具城占地面積不小,旁邊甚至還有個很大的服裝城,柳望雪疑惑:“秋水鎮沒那麼大的體量吧,家具城和服裝城都開在這裡,不會擔心生意不好做嗎?”
“不會,”許青鬆邊找停車位邊說,“因為主要做的不是秋水鎮的生意,是市裡的和鄰省的。”
柳望雪明白了,她看過地圖,秋水鎮在皖南省和清江省的交界處,清江省的省會經過這些年的發展也是二線城市了,與秋水鎮隻隔了一個市。
“但是這不應該也能帶動就業嗎?”柳望雪問,“可為什麼秋水鎮還是人口流失比較嚴重呢?”
“再能帶動就業,崗位也是固定的,”許青鬆找到了停車位,把車倒進去,“而且工資也不高。自己吃喝是夠了,如果結婚了,有了孩子呢?”
柳望雪感慨:“孩子可是個吞金獸啊!”
幾人下了車,往家具城裡走去,許青鬆接著說:“我原先有個同事,一個月工資也有不少,過得逍遙自在,然後談了戀愛結了婚,孩子一出生,生活立馬捉襟見肘。”
顧雪蘭也深有感觸,對柳望雪說:“你表姐家不就這樣嘛,前年生了個兒子,懷孕的時候上胎教班,孩子出生了上早教班,會說話會走了就各種興趣班,什麼繪畫,遊泳,樂器,漢語都還說不順溜呢,就又去學什麼英語法語。”
柳南山是很不讚同這種教育方式的:“孩子可真遭罪。”
“誰說不是呢,”許青鬆摁了電梯,他也反感這樣,“像我小時候,就整天想著吃和玩,和現在的孩子相比,童年快樂多了。”
柳望雪笑著問:“你不是還學了國畫和木工嗎?”
許青鬆赧然一笑:“那不是純粹當玩兒了嗎,要是我爸媽當初拿鞭子在後面抽著我,說不定我現在也是大師了呢!”
柳望雪一家都被逗笑了。
電梯上到四樓,門一開,正對著一家名為“秋夢床品”的店,面積挺大,目測將近兩百平。
“這就是我發小的店,”許青鬆說,“叔叔阿姨你們先看一下,我去找一下人。小齊,過來一下。”
叫小齊的男青年就一路小跑過來:“許哥,你怎麼來了?”
“帶個朋友來看看,招呼一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