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神色一凜!立刻轉身往回去了。
周箴望著眼前的青山,凝眉思考了一會,手慢慢握成拳。
所以當他再次現在劉嫂院門口時,沈慕寧停下手裡正洗著的菜,一路小跑到他身旁:“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正跟劉嫂在院子裡洗菜切菜,這剛去不足一個時辰,阿箴就回來了。
“我現在要去後山,回來是找你跟我一塊去的。”二人往房間內走去,周箴跟劉嫂打了聲招呼,劉嫂低低應了一聲,隻顧著切菜,都沒抬頭看他一眼的。
周箴拿了劍,同沈慕寧一同離開了。
再二人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見時,劉嫂終於抬起頭,可她那目光,卻是停留在了沈慕寧窈窕的背影上。
——
茂密的森林裡,植物長的非常茂盛,前方的路都被綠色的藤蔓所覆蓋,陽光穿過層層樹葉落在二人身上,周箴一隻手牽著沈慕寧,一隻手揮舞著劍將前方擋路的灌木給弄開。
這後山幾乎沒有路,看起來平常也沒什麼人過來的樣子,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後,果真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座古墓。
年代久遠有些失修,但還能看出是座富貴人家的墓葬。
“會是這裡?”
周箴走上前去,用劍鞘沿著古墓周圍敲了敲,沒發現有何不同的地方。
“這該如何進去?”沈慕寧看著墓碑上的字,又轉頭檢查著四周,發現不遠處的藤蔓之下,也藏了幾座墓碑。
“阿箴,那邊還有。”她指著不遠處說道。
前方草木深深,他想了一會,對沈慕寧說道:“我去前方打探一番,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
這塊墓地至少還比較乾淨,墓碑前方的地上還鋪了青石板,地勢也偏高一些,讓寧寧呆在這最好不過了。
她看著周箴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樹林之中,周圍除了風偶爾吹過樹枝的聲音,以及鳥的叫聲外,再也安靜不過了。
沈慕寧又開始打量起這座墓來。
墓主是一個很少見的複姓,
鐘離。
墓碑寫的比較明確,大意是商戶之家,葬在家鄉雲雲。
她看著看著,又覺無聊,便養一旁走了幾步,卻發現在這座墓碑的左邊,樹葉掩埋的深處,似乎有一個洞。
她想了想,撿起一根樹枝,用樹枝剝開樹葉,慢慢往裡走去。
這裡面果真有一個洞口!
面前漆黑的山洞讓她猶豫了會,萬一裡面有熊呢?她乾脆撿起一顆石子往裡一丟!石頭撞擊在地上的聲音,並沒有回響。
看來洞並不深。
直接提起裙擺向裡走去,洞口的蜘蛛網被她無意識的撞壞,黏在了她的頭發上,借著從洞口照進來的微弱光亮,她慢慢摸索著往裡走,走了大約二十來步,手中突然摸了一空!
原來是前方豁然開朗,空間大了許多。
她眯起眼睛仔細看著前方,當看清面前的景象時,她眉頭跳了跳。
前方的牆壁前,居然是一座墓碑。
光線太黑也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她當機立斷轉身想要回去!結果一轉身!卻發現有兩個人影站在她進來的通道的兩邊,正瞪著雙眼看著她!
“哎哎哎,彆生氣啊!”
趙鵬煊捂緊了被子,癟了癟嘴,說:“我還怕你彆睡著了把我給當成弟妹了,我可是個清白的好男孩,你可彆壞我名聲!”
周箴:“……滾!”
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
第二天車隊正常行駛中,周箴被趙鵬煊等人給趕了回來,他一回想起趙鵬煊那促狹的眼神,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上了沈慕寧的那輛馬車。
沈慕寧一看到他掀起簾子上來,一個好臉色都沒給他,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挪到一邊,身旁空出個位置給他。
他趕緊坐了過去。
說:“昨日睡得怎樣?”
說完就想抽自己兩巴掌,這問的是個什麼鬼問題?寧寧會答才怪!
結果沈慕寧張嘴說道:“一般吧,太硬的睡的骨頭疼。”
“哪裡疼?我幫你揉揉?”一聽到她說身上不舒服,他又擔憂不已,伸手就要幫她揉肩膀。沈慕寧身體一側就躲開了:“不要,就是有點酸,很快就好了。”
他訕訕的收回手,又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老實的坐在她身旁。
二人就這麼一直不說話的坐著,車內的氛圍也開始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她不言不語,雙手交疊的放在大腿上,背挺的很直,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而周箴就沒那麼端正了,他總是悄悄側過頭偷看沈慕寧,看她如蓮花般美麗的側臉,精致的耳垂上掛著他送給她的玉耳墜,碧綠的一汪隨著馬車行駛而微微晃動,襯的那肌膚更加潔白如雪隱隱有流光一般。
眼神逐漸下移,移到了她修長的脖頸,本來就是夏天,她今日穿的還比以往輕薄,衣領開的比較大,露出了她精致的鎖骨。
他一瞬間覺得,幸好這是在馬車之中,隻有自己能看到,如果這裡還有彆人,他肯定會將她的衣領拉好,寧寧的美好隻能他一人瞧見。
視線又情不自禁的往下移,到了那水骨隆起之處,眼神不由得暗了幾分。
他這樣露~骨的眼神讓沈慕寧臉一下子通紅,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雙手捂住胸口將身體側到一邊,擋掉他的視線。
周箴覺得尷尬,手握成拳擋在嘴邊咳嗽了聲,正絞儘腦汁的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馬車卻在這時猛的一停!二人都因慣性身體往前傾!
“怎麼回事?!”
他反應快速的抱住沈慕寧,皺著眉頭喝聲喊道。
“少……少主,前面有人!”
負責駕車的弟子聲音顫抖著回答,周箴面色一凜,立刻掀開門簾探出身子一看:
他們車隊的不遠處,出現了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紅色身影妖嬈多姿,不多的布料包裹住她曼妙的身體,裙擺大開至大腿處,露出一條長腿,雪白的手臂連同胸前一大片肌膚僅僅一條輕紗所覆蓋,身材火辣到不少弟子都看呆了去。
女子容顏也是絕頂的美,精致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臉,雙眸勾魂紅唇如烈焰一般。
正是他們當初在客棧遇到的那個女人。那麼她身邊的那個白衣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位少年了。
“不知二位再此攔截,是為何意?”
站在紅顏赤炎面前的,正是坐在頭一輛馬車的葉淵,他不怒自威的臉色並未嚇到這二人。紅顏“嗬嗬”一笑,纖手輕輕卷著她胸前的一縷青絲,聲音柔媚的很:“葉大俠,奴家自從上次與你們分彆,可是想念的很哪!這次可是特地過來同你們交流交流感情的~”
葉淵自然面無表情,背在身後的手卻開始聚起真氣來:“神劍聯盟同你們毒域向來不和,怎麼這次你們還要過來同我們談論感情?”
神劍聯盟自從二十多年前後,就同毒域徹底劃清了界限,甚至有幾年發展成了相遇就要打起來的地步,這時候跟他們談感情?
彆開玩笑了。
“我們盟主同你們的上一任主人不和,早已恩斷義絕,二位如果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在這攀親戚擋路!”
紅顏聽完不僅沒有生氣,而是繼續嬌笑著:“葉大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我們大不了離開便是了。不過……”
說到這,她眼珠子一轉,手一揮一股紅色煙霧噴了出來:“走之前怎麼也要送神劍聯盟的各位一份大禮吧!”
這股紅煙擴散的非常快,幾乎是頃刻間他就吸入了一些到身體裡,頓時自己就察覺到自己的丹田內真氣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他大駭,立刻調理身體的真氣!
“這毒若是吸入了一點點,也足夠讓你們內力全失了。”赤炎得意的一揚眉,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來:“趁這個時候將他們捉住,你們還等什麼?”
將功力最深厚的葉淵給製住,剩下的雖然也有個莫然周箴難以對付,但他們今日可有其他高手相助!
赤炎身後又出現了兩個人,一位正是之前來玉莊的流螢,以及身旁一位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看樣子在四十歲左右,一雙桃花眼,眼角處有幾絲魚尾紋,手裡拿著把折扇,氣質卻很儒雅,眼中卻是足夠的殺意。
“居然是你?吳正歡?”
葉淵驚訝出聲,要知道吳正歡表面上是影門四大高手之一,實際上他已經是影門的二把手,武功奇高,不會輕易出手。
吳正歡一言不發,隻揮舞著手中的折扇,
卻是越過了葉淵,朝著他身後的莫然而去!
莫然本是聽到動靜之後就一直握著劍以防萬一,吳正歡的折扇看起來並未有多大的攻擊力,可撞在他的劍聲上的力道卻大的出奇,讓他連連後退好幾步!
“莫大哥,你退後,讓我來同他過招!。”
周箴二話不說拔出承影直衝了過去!二人轉眼間就過了十多招!一時間也滿分上下。
周箴突然又傳來很多嘈雜的聲音,幾乎數百個穿著鎧甲的侍衛從四周一擁而上,朝著他們就衝了過來!
“你們居然早有埋伏,原來堂堂影門也需要同毒域這種貨色合作,看來也是不怎麼樣嘛?”
莫然手中的劍一挽,瞬間取了好幾人的性命!
依舊是那顆桃樹下,沈慕寧握著本書,細白的手指夾住紙張翻動著,聽著小春彙報給她的話:“姐姐,如你所料,這幾天來蘇眉小姐一直在陪伴白夫人,幾乎清晨去,晚餐時分才回來,二人的感情變得極好了,看著就像一對姐妹一般。”
她頭也沒抬,說:“我知道了,小春,你先回去休息吧。”
待小春離去,她將書一合,冷笑一聲:白霜霜還真是蠢,這蘇眉怕是打著接近她好探聽藏寶圖的秘密呢!
自己接受到的命令是得到藏寶圖,已知藏寶圖的下落會在白霜霜身上,那麼影門沒必要要把所有的希望壓在自己身上,看來,蘇眉則接到了這樣的命令。
以目前的局勢,蘇眉應該沒有發現她的身份。
這樣,自己的行動也好辦多了。
起身,將雪白衣袍上的落葉拂去,拿著書回到房間內,一進屋,一股藥香直往她鼻子裡鑽。
下意識的皺著眉頭:自從她暈倒那次後,每日她都需要喝這麼兩碗黑乎乎苦到掉渣的中藥,她也問過周箴原因,說是她身體還未調理好,喝了這個有助於她調理身體。
她也就沒話講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好不容易將這口咽下去,苦味仿佛順著喉嚨直到胃部,差點讓她嘔吐出來。
“太苦了嗎?”周箴正好從門外進來,妻子苦的皺成一團的小臉讓他覺得覺得有點兒可愛,他手裡抱了個小罐子,從裡面掏出幾顆蜜餞塞進她嘴裡:“喝了藥就吃這個。”
甜蜜的滋味在她嘴裡劃開,瞬間衝散了嘴裡的苦味,讓她沒那麼難受了。
嚼了幾下將蜜餞咽下肚子,沈慕寧瞅了他一眼,捏著鼻子將整碗黑乎乎的藥汁一口氣給喝完了下去。
然後立馬搶過他手裡的罐子,蜜餞一顆又一顆的往嘴裡丟,將苦味給完全壓製下去。
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怕苦。
周箴眉梢裡都是溫柔,他點了下沈慕寧的鼻子,笑著說:“還苦嗎?”
她搖頭:“不苦了,這樣的藥,我還要喝多久?”
她是真不想在喝了。
“當然是等你身體好了就可以斷了。”他又是揉著她的頭,笑著說:“彆嫌藥苦,良藥苦口利於病,等你身體調理好了,我心裡才放心。”
他的溫柔讓沈慕寧紅了耳朵,她有點兒害羞的低下頭,手裡的罐子抓的緊了些。
這段日子,周箴對她是越來越溫柔體貼,讓她有些無從招架了。
她如今也明白自己已經對他產生了好感,雖不想面對這一事實,可她還是承認了。
這麼想來,心中卻又是一陣悲哀。
自己真心實意的喜歡上了他,而他,對自己的感情卻是加注在曾經的沈慕寧身上,並非是她。
自己不過是替身罷了。
她肉眼可見的從歡喜羞澀變得憂愁,周箴不太明白這是為何,隻當是女人心難猜測,便對她說:“寧寧,今日我同蘇公子還有鵬瑄他們要出莊辦件事,你同我一起去如何?也當是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