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第22章

米倉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給上野美優遞紙巾的動作僵住了,抓著紙巾袋的左手猛地握緊,塑料包裝遭到擠壓產生輕微的響聲。

她的異常當然沒有逃過在場警官和偵探的眼睛。

“米倉小姐你認識這位冬月小姐嗎?”上原由衣輕聲問道,對方的臉色看起來更難看了,自己都不敢話太大聲,怕刺激到她。

“我、我……”米倉海張了張嘴吐出幾個音節,她現在感覺大腦一片混亂,心臟好像要跳出身體。

本來發生那種怪異的事情就讓她心力交瘁,接連著自己的好友又被人殺死在洗手間,現在還害得幫助過自己的人成了嫌疑人。

甚至……

恐懼、悲傷、愧疚——

各種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朝她湧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米倉小姐?你沒事吧?”上原由衣看到她身體開始顫抖,察覺到不對勁,“需要醫生的幫助嗎?”

“麻煩讓開一點。”冬月由紀上前輕握住米倉的手暗中輸送力量,並柔聲安撫道:“沒事了……來,跟著我慢慢吸氣、呼氣……”

其他人連忙讓出一塊空地,以供空氣流通。

由紀知道她這是被外界刺激到,產生了些許應激反應。

隨著自己的咒力安撫,對方狀況緩解了許多。但是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想要完全治愈還需要配合專業醫生治療。

“不好意思,上原警官,我想米倉小姐可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由紀對旁邊的上原由衣提議。

上原由衣點點頭:“我知道了。”

大和敢助本就蹙著的眉頭又皺了幾分,他轉頭問向井上二:“她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向井神色惶恐中又帶著茫然否認:“不,我認識小海好幾年了,從來沒見她這樣過。”

在自己的印象裡小海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也不可能會有什麼精神疾病。要不然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肯定多少知道一點兒,向井不明白自己的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病症。

轉而大和敢助用懷疑的眼神凝視著由紀。

這也難怪,連對方朋友都不知道的事,她這個外人卻表現的那麼自然,很難讓人不認為裡面有什麼隱情。

冬月由紀不得不向他說明情況:“這是我上洗手間的時候恰巧知道的,我出來正好碰到摔倒在地的米倉小姐,順手幫了一把,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熟練。”

大和敢助不可置否,事情的真實性他還會聽取另一個當事人的供詞,再做判斷。

這時半路到案發地點去尋找線索的諸伏高明等人回到了大廳。

看他們的表情應該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冬月由紀攙扶著米倉海到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遠離原先的環境也有利於緩解對方情況。

“怎麼樣?有什麼新線索了嗎?”大和敢助詢問他們。

柯南和諸伏高明同時勾起唇角。

“不隻是線索……”

“連凶手也已明晰。”

兩人一唱一和,顯然已經完全知曉案件的真相了。

除了他們胸有成竹的聲音外,由紀還聽到外面救護車的警笛聲音由遠至近響徹而來,終於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既然清楚了就彆賣關子了,趕緊說。”大和敢助是個急性子,一刻也等不了。

柯南正要開口,就被某人先一步插話了。

“很抱歉打擾你們。”冬月由紀這時候舉手示意,她歉意地朝幾人說道,“可以請你們先讓米倉小姐去接受治療嗎?”

話音剛落,救護車正巧開到門前。

最後由上原由衣負責陪護米倉海前去醫院進行心理療愈。

而這邊的推理秀則正式開始。

毛利小五郎:“我想犯人應該先是借機將少量的瀉藥放入內田先生常用的水杯中導致他今天經常去廁所,而後跟隨他一起來到洗手間。隨便找了個話題將死者引到隔間裡談話,趁他沒有防備將沾有乙/醚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諸伏高明接過話題:“然後將昏迷的內田淳放到馬桶上,用提前準備好的針狀凶器插入死者脖頸,導致對方死亡。做完這一切後犯人將凶/器上的血/跡擦淨,藏在了某個地方。見四下無人,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逃離現場。”

最後柯南說出經典一句結尾:“而能做到這一切的就是,提議大家來輕井澤旅遊的——向井上二,凶手就是你!”

被點名的向井上二慌亂了一瞬,但他很快為自己辯解道:“喂喂!警官!話可不能這麼說,就因為是我提議的來這裡旅遊就說我是凶手,是不是不太合理啊?”

說到這個份上,連大和敢助也明白過來,眼中劃過一絲了然:“我說——你曾經來過這家店吧。甚至這次吃飯的地點也是你向大家提議的。特地了解這裡的時間段人流情況好方便下手,否則不會這麼順利,所以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謀殺事件。”

向井被他們說的滿頭是汗:“那證據呢?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

“啊嘞嘞~大哥哥你的手繩好漂亮啊,是哪裡買的啊?”柯南這時跑到他面前,指著他手腕上的手繩天真地問道。

向井上二臉色巨變,連忙拉下衣袖:“這是彆人送給我的,隻此一條,沒有賣的。”

“誒?是嗎?”柯南歪了歪頭繼續說道,“可是它怎麼纏在一起了,都有些亂了,你不打算整理一下嗎?還是說——”

他微微勾唇,話鋒一轉。

“你是故意這麼纏著的,因為裡面放著決不能讓人發現的東西。”

“比如說沾有死者血跡的凶/器,對嗎?”

向井上二聽到他們這麼篤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再反抗認命般讓大和敢助拿下了手繩,解開編織繩,繩結纏繞下隱藏著一根環形的鋼針,凶手已然明了。

在犯人的訴說下,也終於讓大家知道了這起案件身後的故事。

他的作案動機是為了給自己暗戀的女孩報仇,死者

內田淳竟然為了霸占女朋友的論文成果將人推下樓梯,導致了美木陽菜也就是他暗戀的人的死亡。因為事發地點是在廢棄的教學樓內,附近也沒有監控,大家都以為是女孩失足掉下樓梯而亡。

隻有向井上二覺得有蹊蹺,陽菜怎麼會無緣無故去那種地方。在他不懈的調查下,很快鎖定了目標,那就是作為女孩男友的內田淳,他將人約出來喝酒,在對方酒醉後問出了真相。

憤怒的他在來到輕井澤心裡升起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要為自己喜歡的人向內田淳複仇。於是向井帶著美木陽菜送給他的那條手繩完成了這項殺/人計劃。

充滿吉祥寓意的手繩在使用者的血色複仇下被貼上了‘凶/器’的標簽,往日的祝福也隨著亡者的逝去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

向井上二抬起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竟然能這麼快破案,真是厲害。要是陽菜那時能遇上你們這樣的警察與偵探的話,我或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諸伏高明幾人無言,事情已經發生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了。

柯南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告訴他:“我們應該不算最先發現向井先生你是凶手的人哦。”

向井上二驚訝地看著他,似是不相信他的話。

諸伏高明點點頭認同了柯南說的話:“我想第一個知道凶手的人應該就是這位冬月小姐了吧。”

大和敢助嘖了一聲,沒說話。

他對冬月由紀還是存在一定的疑慮,所以在揭露凶手時還不忘時刻注意她的舉動。結果對方在真相揭露時,一點兒意料之外的表情都沒露出來,明顯早就知道真相。

嗯?

嗯?嗯?嗯?

立海大眾人掏了掏耳朵表示沒聽清。

你們說什麼呢?

冬什麼,什麼月,冬月什麼?!

你們說的人是——我們經理!?

立海大與向井上二一樣吃驚,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一旁表現自然的冬月由紀。

被揭穿的由紀坦然地迎上眾人各色的目光,她朝諸伏高明笑笑沒否認也沒應答。

“諸伏警官說的是真的嗎,經理?”柳生指尖微顫,激動地扶了扶眼鏡忍不住再次問道。

在得到肯定的回複,柳生表示:推理迷狂喜,大佬竟在我身邊。

幸村頓時起了戲弄對方的心,他微微偏頭,鳶紫色的卷發隨著自己的動作垂落下來,一副略顯憂鬱的模樣說道:“我們很擔心由紀呢。”

來了!是部長的美人計!立海大眾暗道。

明明沒有任何譴責卻能讓人莫名覺得心痛,這是來自幸村精市的獨家秘籍。

雖然知道這是精市的陷阱,由紀還是不可避免的為自己知情不報的行為愧疚了一秒。

緊接著丸井開口:“由紀好狡猾!知道了也不告訴我們。”

其他人齊齊點頭,就是就是,竟然還藏著掖著,我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親親部員了。

(控訴眼神.j

pg)

見這群人紛紛開始耍寶了,由紀面露無奈,自己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解釋一下,要不然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鬨呢。

不過還不等冬月由紀開口,就有人替她辯解了。

“我想冬月小姐那時之所以不說,是顧忌著米倉小姐的精神狀況,怕她再一次遭受刺激,使得病情惡化。”諸伏高明說道。

等上原將米倉海送去醫院,我們這邊也得知了真相,冬月小姐就更不需要自己開口了。

“……謝謝。”向井上二聽了他們的話,知道了對方的好意,哽咽著向由紀道謝。

即使向井做出了這樣不可饒恕的罪行,但他作為米倉海的朋友還是會為對方感到擔憂。

冬月由紀並沒有接受他的感謝,因為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許並沒有幫助到對方也說不定。

“我想米倉小姐應該多少也知道一點兒關於你們之間的事。”

她這麼告訴向井,最後還是覺得應該說給對方聽。可不是隻有你在牽掛著自己的朋友,米倉小姐也同樣一直掛念著你啊,隻是對方將這些情感埋藏在內心深處。

嗯?

向井上二猛地看向她,眼神透露著茫然,顫聲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咒靈也不是無緣無故纏上某個人的,內心情緒多發的人更容易吸引咒靈前來。也許是米倉海心裡壓抑著這些情緒,濃縮的情感吸引了它們。

還有就是,由紀在幫米倉海拔除咒靈後,對方的精神其實還算不錯。隻要好好修養一陣子,身體和精神就會自己療愈到健康水平,按理說完全不會觸發剛剛那種應激狀態才對。

恐怕是在向井上二被警官問話時察覺到了吧,殺死內田淳的凶手可能是自己的另一個好友。

發現真相的那一瞬間,米倉海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刺激,導致精神崩潰了。

冬月由紀無法向他說明咒靈的存在,同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他這蘊含悲傷的事實。

最後隻能神色悲憫的說著無力的話語:“我就是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就如同你擔憂著對方一樣……”

米倉小姐也真的一直牽掛著你。

在醫院陪同的上原由衣很快就收到了這邊傳來的有關案件的真相,她將詳情一並轉告給米倉海。

不出由紀所料,米倉海果然有所察覺。得知塵埃落定的那一刻,她趴在病床前嚎啕大哭,淚水沾濕了床單。

這場與她而言堪稱不幸的旅行就此落下序幕。

*

案件結束後——

“發什麼呆啊,高明。”正在進行最後收尾的大和敢助看諸伏高明一如反常的站在原地不動,氣不打一處來,“還有收尾工作沒處理完,你竟然有閒心在這兒乾看著!”

“那邊兒有什麼可看的?”說著他朝著對方注視的方向望去。

冬月由紀再案件順利結束後,完好無損的回到立海大的隊伍中。她一歸隊

立刻就被大家團團圍住,眾人嘰嘰喳喳的問著各種問題,由紀在中間耐心地挨個回答,臉上是縱容的笑意。

大和敢助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少女,神色複雜:“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家夥。”

江戶川柯南跟著點點頭:“對吧,冬月姐姐總給人一種隱藏著某種秘密的感覺呢。”

“她就像飄忽不定的風雲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一次他也依舊沒有找到對方隱藏著的東西,自己偵探的好奇心被提起來卻遲遲找不到真相。對柯南來說簡直是抓心撓肺,心癢癢的不行,結果還是毫無辦法,他鬱悶地垂著頭想到。

“哈哈哈,你這小鬼也有吃癟的時候。”大和敢助好不體貼地嘲笑道。

被柯南賞了一記半月眼。

而聽到柯南形容的諸伏高明陷入了回憶,他赫然想起自己的弟弟曾對他說過……

【失聯已久的諸伏景光在某一天重新聯係了他。得知他結束了幾年的臥底生涯,準備回歸地上生活,最近正在清理地下工作的遺留問題。目前已經批準可以與親人進行短暫的聯絡,思念家人的他這才打了過來。

在電話裡對方曾向自己提起某位拯救他於水火之中的恩人。

“是嗎?真好奇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人?我也得好好感謝一番才是。”聽聞了自己弟弟的遭遇,諸伏高明嘗試著詢問道。

[嗯……該怎麼形容才好呢?]

回想著當年天台上那道驚鴻一現的身影,他沉思片刻。

諸伏景光溫潤中帶著些許笑意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按哥哥的話,那大概就是——]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興許是不想讓人過多關注,景光沒有描述對方的長相特征之類的,反而是用了諸伏高明最為熟悉的方式敘述。

在聊天接近尾聲時,諸伏景光告訴他。

[哥哥如果真的在哪天與她相遇的話,一定能夠認出來的。]

因為對方就是如此特彆的存在。】

想到這裡諸伏高明的鳳眼微微睜大,嘴裡喃喃道:“原來如此。”

“什麼?”

沒聽清高明警官說了什麼的柯南不解地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摸了摸柯南的頭,轉移了話題:“沒什麼,我們走吧。”

自己在心裡已經有了定數,轉身繼續著收尾的流程。

背對著柯南兩人的諸伏高明回味著當時的那句話心想,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景光。

這可真是一位聰慧恬雅的小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