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善德中學34(1 / 1)

密密匝匝的水流傾覆過來,將遲鶯完全包裹起來。理所應當的詢問,沒有給任何退路,區彆不大,主動求羞辱和後者相比,勉強前者稍微要好一點。

可也隻是相對不那麼糟糕。

哪一個選擇對遲鶯來說,都選不出來,也沒有辦法選。

看著遲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孟長歡替他做出了選擇。

“那就選擇後者,總歸是要選擇一個。”

“尿不出來是因為喝的水少,是嗎?”

沒給遲鶯回答的時間,汩汩的透明水流撬開遲鶯粉潤的唇肉,撬開純白的貝齒,壓著柔軟得舌尖,劃過咽喉,往喉嚨中灌。哪怕水流很柔和,就像是把水龍頭擰開一點,最小的水流那樣,溫和而不刺激,遲鶯也不得不微微往後仰著,抬起蒼白荏弱的小臉,以防被猝不及防嗆到。

枯燥乏味的喂水,無限製重複這個簡單的行為。

一直到遲鶯的小腹微微隆起,重得厲害,才停止。遲鶯顫著手腕,睫毛抖了抖,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丟臉了許多次,好像也沒什麼。

心情亂七八糟,被放下來的時候,遲鶯有點腿軟,好重,小腹很沉重,還好對方沒有再堅持著要給他把、把尿,大腦虛空空白,再也生不起來雜七雜八的心思。

鬼既然已經死掉了,按理來說,就不再屬於人的範疇了。

“好粉啊……”

他輕輕喟歎。

*

“失蹤了。”

光潔的影子中安靜祥和地倒映著衛生間中的一切,藍色的隔間門,打掃得很乾淨的地板,綠植生機盎然,看不出來鏡子後面還藏著另外一個空間。

蘭濯江細瘦的指節輕輕觸碰著鏡面,唇角微微翹起。看向鏡子的雙眼逐漸放空,淺色的瞳仁上逐漸交纏上繁雜的暗紅色紋路,詭譎而妖異,一眼……似乎能夠看到最裡面。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堪稱藝術品的手指貼合著鏡子,頗為遺憾道:“空間真是巧妙,比想象中還精巧。”

鬼王的強度跟遊戲本體的強度成正相關,遊戲的力量越強,副本中鬼怪、怪物的力量也就越強,但是像這樣……一眼望不見儘頭的確實罕見。

“先待著。”他自言自語,反正暫時不會有危險。

就這麼響著,他走出了衛生間。

不緊不慢踱步到教室後門時,停頓下來,離開前空曠的教室,現在擠滿了人,跟未審判前的人數一樣。不多不少,每個位置上都坐著人。清一色的校服,頭發長長的,沉默地垂著腦袋。

幾乎是進入教室的一瞬間,教室的前後門一聲細微的鎖舌響動的輕響,門都反鎖上了。

蘭濯江懶洋洋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蘭濯池身邊,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哥,這麼勤快,居然還寫了一套理綜卷子,可以嘛。”

握筆的姿勢很標準,黑色中性筆沒有任何思考演算過的痕跡,高難度的理綜試卷被填滿了標準答案,並非是玩笑,而是真的和答案一模一

樣。

“彆演了,他又不在這裡。”蘭濯池的神色仍舊是冷冷清清的,倒是沒有撫開搭在肩膀上的那隻手,“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坐在第一排中間位置的少年略有些不滿,卻壓抑不住臉上的急切,又抱怨又滿是渴望地轉頭:“遲鶯,空調溫度是不是又調低了,怎麼這麼冷。”

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抱著手臂縮了縮。

位置是……空的,“到哪裡去了?”

空空如也的位置,甚至空調並沒有開。最後一排的角落位置是遲鶯專屬,不管是接水還是丟垃圾都很方便,但畢竟是來扮演npc,而不是真的要當一名學生,絕大多數的便利對她來說,沒什麼用。

在發現哪怕是夏天,副本中的溫度仍舊很低後,空調有一段時間沒有再開過了。形同虛設。

找了個借口能回過頭想借機和遲鶯說兩句話的男生失落不解地回過頭。

像是看不到那些死去的同學就在眼皮下,他視若無睹,毫不畏懼。青白的臉鬼氣森森,鈴聲響起的一瞬間,臉皮像是乾裂的土地,一塊塊掉了下來。

沒有任何預兆,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打破了詭異的平靜。

頭顱斷裂的身體轟然倒塌,蒼白的手指伸入正前方男生的身體裡,掏出來血淋淋的器官,手指上淌滿鮮血,若無其事地歪著腦袋。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反應快的人立刻起身,到門外的瞬間卻被鎖死的門阻擋了去路,反應過來抄起來凳子往窗戶上砸,易碎的玻璃沒有絲毫裂縫。

昔日相處的同學不可能認不出來,因為審判的原因死在了禮堂中,至於是怎麼死的,沒多少人注意到,反而像是必死局,不給人留下一條活路。

平靜的班級中,頓時亂成一鍋粥。

黑板上白色的粉筆字被赤紅的血液染紅,昨天上演過的暴亂再一次上演,隻不過對象顛倒,力量懸殊完全倒轉。

排名中除了參考成績之外,一部分還會按照欺淩、羞辱等進行重算,審判的前一天,如果不是蘭濯江出手,宋長野的確板上釘釘,擁有修改或者增添校規的機會,而戰勝宋長野的效果,比一窩蜂去針對其他人要快得多。

剩下被審判的這一部分,生前就是成績不算太合格,力量也不太合格,是被欺淩的對象。經曆過一次死亡,則會變成鬼怪和人類的對峙,摸不著的形體,和人類而言,幾乎沒有可比性,不管怎麼選擇,好像都是死亡結局。

前後門鎖得嚴嚴實實,窗戶也沒有辦法暴力破開。為數不多的十來名幸存者,再一次倒下一部分,要麼被同化,要麼選擇反抗,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好像都不算最優解。

“看起來沒什麼用,校規目前來看隻能限製活人,有點難辦。”蘭濯江嘴上這麼說著,絲毫沒有感覺到棘手,嘴邊的笑意從始至終沒有落下過。

準確來說,解決掉這些東西,一念之間,就足夠全部消滅,可是,扮演的前提,是沉浸式不是嗎?

“去校務處。”眉眼清冷的少

年神色冷峻,跟蘭濯江截然相反的氣質,他乾脆利落地伸出食指,按在玻璃窗上,是在教室的另一邊,窗外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指腹按壓的地方,出現類似於蜘蛛網狀的皸裂,很快,破碎成無數片。

為了方便高三的學習,樓層並不高,反應能力比較快的,沒有猶豫跳了下來。

兩個人已經來到了校務處,辦公室的大門緊緊閉著,仍舊被暴力踹開。

上一次來,校務處的裝潢還算正常,這次來的時候,完全變了一個樣子。藍色窗簾更替為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血繪製的符籙,明黃色的布,符籙的紋路很協議。

辦公桌上雜七雜八堆滿了貢品,新鮮的水果,還有一些生肉。擺放在正中央的香爐中插著三根線香,正在飛快的燃燒。

穿著整齊的男人兩鬢斑白,驚慌失措地看著不速之客:“你們怎麼還活著?”

他癱倒在辦公椅上,驚駭地盯著兩個少年。

來之前特意被囑咐過,是絕對不能夠招惹的存在,恐懼又驚慌,忍不住期望他們就死在審判日中。反正……不管是誰都要遵從校規,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以為富家子弟都是紈絝,成績根本不會有多好,結果卻出乎意料。

可是兩個人誰都沒有理會他,直接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起來,辦公室的面積就那麼大。很快,三個黑色的陶瓷罐子,被找了出來。

“有點粗糙。”蘭濯江說了句,拿著罐子看了起來裡很粗糙的做工,用符籙封了起來,有點沉甸甸的。

罐子被找出來的一瞬間,男人更加慌張,額頭上遍布著冷汗,他猛一下站了起來:“不要碰上面的東西。”

“這是我的東西,沒有人教過你們禮節嗎?”

他哭喪著臉想擺出一副學校領導的威嚴,這一招屢試不爽,在這個學校之中,他就是絕對的權力。

“禮節?”

“你是說這個嗎?”蘭濯江笑嘻嘻地撕開了罐子上面的黃色符籙,“可惜我不知道什麼是禮節。”

蘭濯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手中的兩個罐子,也同樣被揭開了。

光線昏暗的房間中,陶瓷罐子裡面是黑漆漆的一團,蘭濯江皺了皺眉,誇張地扇了扇風:“這裡面好像是一個嬰兒,你是不是有病,把嬰兒封在罐子裡。”

男人早就失去了風度,他唇色蒼白,整張臉失去了血色,佝僂著身子發出指令:“殺掉他們。”

這幾天喂了不少血,正是她們力量最鼎盛的時候,如果有符籙,那就戰無不勝。

他已經想好該怎麼處置這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們,挖開他們的皮,把他們的血放乾淨,怎麼痛苦怎麼來。

等了十幾秒,無事發生。

微微露出一點的黑色頭發,像是在畏懼著什麼存在,連冒頭都不敢。

蘭濯池:“裡面是你殺掉的妻子和老師?”

“哦。”

他微微輕身,手中驀然多出來一個不知道從哪弄出來的打火機,竄出來淡黃色的火焰。

貼得很近,失去體面的男人生了能夠感受到逐漸升騰的熱度。

修長冷白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金屬打火機,火焰消失然後再次出現,反反複複,很賞心悅目的一個動作,對於當事人來說,無異於漫長的精神折磨,火焰幾乎黏在他的臉頰上,像是要燒死他一樣。

不過很快,連這種精神折磨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