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不行(1 / 1)

黑暗裡除了交織在一起的混亂呼吸聲,半點都看不清視線的前方,身體的觸感在這份無序和昏暗裡無限放大。

孟從南幾乎是用力繃緊曲著的五指,才沒再一次抵著人的後腦按下來親上去。

都說喉結是男人的第二性象征。

薑歲還在用齒關磨著,好像在威逼利誘一樣,但聲音又小又輕,還拌著黏黏糊糊的水音,讓人感受不到任何一絲被咬住咽喉的危險性,就好像隻是在單純地含著,帶著不滿的、鬨脾氣一樣的催促。

“說話呀,你乾嘛不說話。”

孟從南喉結滾動了一下,在薑歲的唇齒間,聲帶的震鳴感在此時此刻再明顯不過。

他沉著滾燙的氣息,語氣裡都是隱忍,“歲歲,鬆開。”

薑歲一點都不聽人的話,他像在刻意報複著什麼,含糊不清地說,“你今天在直播鏡頭面前不是很能說嗎?還問了我這麼多問題,現在輪到我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還輕輕偏過了臉。

孟從南忍無可忍,他抬手用指骨關節撬開薑歲的唇齒,硬生生把自己被含得濕黏的喉結拯救出來,感覺不到疼似的,用指肉去抵著人還在往下咬的齒尖,“聽話,很晚了。”

薑歲有些生氣,但他老公的力氣太大,他就是想往下咬破人的手都有點困難,被對方硬茬似的指骨關節撐得張開的齒關都有點酸。

但他又不想鬆口,

想問個清清楚楚。

薑歲就這麼說著話,“我看見彈幕……上說,說我們當年的相親沒有這麼簡單。”他不肯鬆口,孟從南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鬆手,讓人的手指都沾上他漱口後稍甜的果香氣,濕淋淋的。

他也能聞到孟從南常用的須後水香,沒有什麼其他的味道了,洗過澡換了衣服後酒氣和尤加利香水都沒有殘留。

平白沒有了白天那麼多層護在外的體面,就好像那些掩飾般的彎彎繞繞在現在,在這張床上,在他們貼到一起的身體之中,在他們交織糾纏的氣息裡全都消失不見。

坦誠相待,又快融為一體。

薑歲用氣音問他,“你在我們相親之前,除了六年前那次,是不是還見過我?”

孟從南不出聲。

薑歲把手心抵在他老公身前,細瘦的五指就這麼趴在孟從南的胸膛上,輕輕地說,“你在深呼吸,我感覺到了。”

孟從南沒辦法似的,不得不開口,“是。”

薑歲嘟囔著,“在哪裡見的,我怎麼不知道。”

孟從南無可奈何地低聲哄著人,“好了歲歲。”

薑歲安靜了一小會兒L,他好像快被燙暈了,也不知道腦子到底不清醒成什麼樣了,終於張了張唇齒,鬆開了孟從南的手指。

孟從南鬆口氣般半撐起身,想將人抱回去。

薑歲軟綿綿地趴在他身上,臉輕輕靠在人脖頸處,想埋起來,又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你硌到我了。”

孟從南環在他

老婆肩上(),想抱人的手頓時停了。

片刻?[((),他認輸一般,“第一次其實沒什麼印象,第二次去的時候才記住了。”

薑歲把臉埋著,像是很羞赧一般,他不看人,他也不從人身上下去,隻“噢”了下,“在哪裡。”

孟從南啞著聲,“學校。”

薑歲好像想起來了,“我記得,你們這圈人最喜歡搞這些東西了,我家起來後也把我送進了那個學校裡。”

京市老錢家族的母校幾乎都大差不離。

孟從南問,“嗯,那也是我的母校。”

薑歲說,“那這麼說,你算不算我的學長呀?”

他們的話題飄忽不定。

薑歲甚至豎了手指數數,“差好多屆呢,你好老。”

孟從南不管他老婆說什麼現在都認,“好,我老。”

薑歲又不開心了,“才沒有。”他又嘟囔,“什麼時候。”

孟從南說,“建校一百周年。”

“這種人擠人的場面你也會去的嗎?”

“剛回國沒兩年,總要做些面子,學校裡教我的老師年老了,經常喊我回去看一看。”

“那我在乾什麼?”

“在上面演出,很漂亮。”

孟從南沉聲說。

薑歲說話的氣息全呼在人的脖頸上,他在昏暗裡模糊不清地看見他老公的喉結似乎又滾了下,“你是不是很渴?孟從南。”

他好像在說胡話。

頓了頓,又喊了一聲他老公的名字。

“你這麼尊師重道,你這種人,在你回母校坐在台下看慶典的時候,心裡會不會是在想要怎麼包養我?”

年輕,漂亮,穿著學生服,坐在燈光彙聚的舞台上,稚嫩的雙手還在敲著琴鍵,朝氣蓬勃,卻又是經受不起任何社會摧殘的脆弱。

“後面查出我家裡也有一些背景,是不是又覺得不太好下手了。”

“還是你不忍心了?”

孟從南靜靜低吻住人,“嗯,我道貌岸然。”

薑歲被吻得暈暈的,過了很久。

他後知後覺又感到一些對人胡亂猜測的心虛,小聲補充,“……我亂講的。”

孟從南好像笑了下。

他說,“你說什麼都是。”

薑歲快被哄得暈頭轉向,“你隔了一年也能想起我嗎?”

百年校慶和第一次見隔了整整一年。

孟從南低聲,“並沒有多久,當時也打了個照面,聯想起來就忘不了了。”

薑歲下意識順著問,“怎麼忘不了了。”他想換個面對面的抱姿,但又有些使不上力,隻覺得一下又一下,本就混亂的心跳現在更是快得出奇,輕輕看著人,問,“你後面是不是又去看我了?”

“可我都不知道你,好不公平。”

“你為什麼不隨便找個理由和我家裡談些合作,那樣就不會等到相親宴才見了。”

孟從南說,“沒有

() ,隻是每次去都能見你。”他頓了頓,“次數不多。”

薑歲又有些失落,“所以要不是相親宴你根本不會考慮我對不對?”

孟從南想說些什麼,即將出口時又停了,不動聲色地把薑歲作亂的手攥住,嗓音全啞了,“做什麼?”

薑歲指尖抵著人褲腰擺,手背貼著人的腹上,臉紅紅的,像是不甘心地又想把指心往下鑽,但被人發現了,捏著手腕盯著看時又不好意思了,沒了這個膽,眼睛都不敢亂看,低低的,“我不想聽,你想好再和我說。”

孟從南一寸一寸把他老婆的手拿開,克製著力氣,隻說,“我比你大太多。”

薑歲抿唇,“那你為什麼還給我遞名片?”

孟從南承認得乾脆利落,“沒忍住。”

薑歲心裡酸酸的,“那你後來有沒有後悔過?”

孟從南停頓了一瞬,沒立刻開口。

薑歲莫名就意會到了,還沒來得及想其他的,就被人抬起手背輕吻了一下,“沒有。”

“我不能後悔,也不會後悔。”

前者是負責,後者是私心。

薑歲原本有些酸澀的心情又鼓脹起來,他愣愣地垂眼,看著在他面前低頭親吻自己手背的孟從南,好一會兒L,才也跟著低下來,輕輕地去親人的眉眼、鼻梁,“是不能還是不會呀?”

孟從南由著他親,隻恪守著底線。

薑歲慢慢跟著跪坐起來,不知不覺間跨在人身上,抬手摟抱著人,他被親得快醉過去。

孟從南掌心護在他身後,另一隻手托在薑歲腦後,微微低頭,與人鼻尖抵著鼻尖,“歲歲還記不記得我們快離婚了?”

薑歲也安靜跟他這麼抵著,剛分離開的唇與唇之間就這麼隔著一層空氣。

一個向下、一個上仰地視線相對。

薑歲眨了眨眼,他突然間不在乎孟從南是不是隻是喜歡過,到底有沒有後悔過了,也不想去想他們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討論離婚的事了。

“Onenightstand.”

他輕輕地吐出個英文詞彙,像是用中文說不出口,就連外語也用了一個偏正規的詞彙。

薑歲燙口一般,又很快接了一句,“你這次不要那樣了好不好?”

孟從南混亂的氣息忽然慢慢平靜了,吐出兩個字,“不行。”

薑歲慢半拍的,“為什麼不行?你不想跟我……”他話沒說完,腿肉就被掌心懲罰般拍了下,疼得瞬間住了口。

孟從南托住人後腦的掌心用了些力,讓人跟自己離遠開,往下垂的視線隱在黑暗裡,叫人看不清楚,隻讓人覺得高高在上般,語氣都有些冷。

“我不跟人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