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陸曠突然聽到江蕙這麼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想去學校上學?”

“對。”江蕙點點頭,陸曠覺得特彆意外,但其實這並不是她突然之間才有的想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昨天她雖然用一份保證書,讓那些想找麻煩的人都知難而退了,但等忙完之後,江蕙在想為什麼她當上養殖場主管後,眾人會這麼憤怒呢?

是因為針對她嗎?

不是。

是因為那些人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本事,都以為江蕙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農村人而已,她一個農村人,憑什麼能進養殖場工作,還一開始就是主管?她配嗎?

在所有人看來都覺得她不配,就是因為不配,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懷疑的聲音。

但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上輩子,如果江蕙面對的是那些她曾經幫助過的村民,那就完全是另一種局面了。

他們不僅不會質疑,還會特彆支持。因為這些村民都知道江蕙的能耐,得到主管這個職位,並不是靠什麼所謂的走後門找關係,而是靠真正的本事。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讓養殖場發展起來。

家屬區的這些軍屬對自己不了解,才會這麼反對她,江蕙並不生氣,但她也不希望自己一直生活在被人誤解被人看不起的環境中。

她又不是沒本事,憑什麼要天天聽那些酸言酸語呢?

江蕙要改變這種局面,但現在的環境擺在這,她又不能像上輩子那樣靠當獸醫賺錢,也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解釋,一來是太累,她沒那麼多時間,二來她空口無憑的,說了大家也不會相信。

她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考個獸醫證。

上輩子的大隋朝也是有獸醫證的,那是經過考核後由官府蓋章頒布的一張契書。江蕙最開始跟著師父學本事時,也有很多人見她年輕還是一名女子並不相信她,連讓她看一眼生病的家畜都不肯。

江蕙當時是有些生氣的,她想大聲的跟那些人理論,問問他們憑什麼瞧不起自己。

但她忍住了,什麼都沒說,轉頭就埋頭苦學了快一年的時間。

江蕙在學醫這方面是有天賦的,加上又跟著師父學了這麼久,當年年底就通過了考核,拿到了契書。

從那以後,願意讓她看病的人就越來越多了,有時候甚至都不用師父跟著,她一個人就能搞定。

當年那些村民是因為不相信她所以才不願意接受她,這輩子也是這樣。

所以她要像上輩子那樣,拿到獸醫證,堵住所有人的嘴。到時候白紙黑字的憑證擺著,不管是誰想要說二道四的,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江蕙想到這裡就坐不住了,越想越激動,簡直恨不得下一秒就去考個獸醫證回來,但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下一瞬間就縮了回去,因為她發現了自己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現在的她根本就不識字!

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還是個“文盲

”身份的江蕙:“……”

算了。

崛起什麼的還是先放放,先老老實實去上個學吧。

重活一次又要重新開始上學認字的江蕙有些無精打采,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好的一方面。

她現在去上學的話,不僅可以識字,還能試著去學習西藥方面的知識啊!

之前和齊敏思聊天的時候,江蕙就特彆佩服她懂西藥,如果她自己也懂的話,那以前那些隻靠草藥無法醫治的病,以後說不定就能有希望了!

江蕙一想到這裡就有些興奮了,她雖然不怎麼喜歡上學,但她真的挺喜歡當獸醫的,以前的她為了提高醫術,走上一天一夜去城裡拜訪其他的大夫,結果大夫因為看不起她這種獸醫,覺得她這是不入流的活計,特意刁難連面都不願見,江蕙熬了足足二天才讓對方收回成見。

這種事還不止發生過一次,當時那麼多白眼和困難她都能受,現在隻要去上學,就能光明正大的學習,她還有什麼好打退堂鼓的呢?

江蕙想好了,她要去上學!

不過這次她沒有貿貿然的下決定,而是先去問了齊敏思,問她現在有沒有獸醫證這一說,要是沒有的話,她就白費功夫了。

齊敏思記得是有的,但她怕自己記錯了,還特意打電話問了以前的同學,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江蕙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陸曠回來,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你覺得怎麼樣?”說完後,江蕙期待的看向陸曠,想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

陸曠看得出來她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

上次保證書的事,江蕙沒有提前知會陸曠,而是直接把決定告訴了羅參謀長,因為她害怕陸曠會阻止她,所以乾脆自己做了決定。

但當今天下午陸曠得知了這件事,不僅沒生氣,反倒還安慰了她之後,江蕙心中的戒備突然就消失了許多。

她下意識的覺得,陸曠會理解她也會支持她,所以這次,她選擇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聽聽他的意見。

面對她充滿希冀的目光,陸曠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點頭道:“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

“真的嗎?”雖然已經有了陸曠會支持她的猜想,但當陸曠真的毫不遲疑的點頭時,江蕙還是忍不住高興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欣喜。

江蕙心裡是有點忐忑的,倒不是說她不相信陸曠。

剛剛去醫院找齊敏思時,齊敏思正在給一個外面的大娘看病,江蕙趕時間,想今天晚上就跟陸曠商量,加上這件事也沒什麼需要避著人的,所以就直接說了。

齊敏思聽完特彆支持她,但那個大娘卻癟了癟嘴道:“女同誌,你這樣就不對了,你都已經嫁人了,還上什麼學?純屬浪費錢。而且你還是個軍嫂,你去上學了,家裡的事誰來料理啊,你這麼不顧家,你男人婆家都會有意見的。”

江蕙覺得她說的不對,但在結婚之前,她答應了陸曠會把家裡的事料理好,她怕陸曠也會像那位大娘一樣覺得她不顧家

,想了想道:“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就上夜校,不會整天不在家的。”

陸曠聽她這麼說,眉頭微皺:“家裡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也能做。”

他從來沒覺得男人就不能做家務,每次部隊有人說起結婚時,總會說娶個媳婦了有人洗衣做飯,日子過得舒坦,就不用辛辛苦苦訓練完還要自己忙活了。

陸曠覺得這些話簡直是在放屁,什麼叫做娶個媳婦了有人洗衣做飯?那結婚到底是為了娶媳婦,還是隻為人找人洗衣做飯?這和舊社會買女同誌回來當丫鬟有什麼區彆?

更何況為什麼訓練完了就不能自己忙活了?要是白天訓練一天,晚上就累的洗衣洗碗收拾屋子的力氣都沒了,那還叫什麼軍人,還怎麼上戰場?

陸曠是真的支持江蕙去上學的,在他看來,隻有學習了人才會真正的有出息。

陸曠小時候也不愛讀書,他寧願去地裡乾活都不想看書識字,每次看到那些字他就覺得自己頭疼。

後來還是入了部隊,發現自己不識字根本不行,上了戰場連地圖都看不懂,這還怎麼打仗?

沒辦法,陸曠就隻能逼著自己去軍校上學。

但也正是因為學過文化,所以陸曠晉升的才能這麼快,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團長。

也因此,當他聽到江蕙說要去上學時,心裡隻有些許的意外,並沒有反對。

甚至陸曠還有些喜悅,很多農村人不管是男同誌女同誌都不喜歡上學,所以許多掃盲班根本開不下去,就連他們家屬區一開始也是有的,但也就第一、二天人多,後來人越來越少,都用不了半個月的時間,整個掃盲班就荒廢了。

但江蕙卻不像那些人,即便沒有掃盲班她也願意主動去學校學習,陸曠在那一刻,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愧是我媳婦兒的自豪感。

但這感覺消失的太快,他甚至沒反應過來。

“家裡的事不用操心,上夜校不安全。”

夜校隻能去縣裡上,軍區離縣城近,但來來去去的也要將近一個小時,這還是坐公車的情況下。等到了夜校放學的時候,連公車都沒了,就隻能走路回來了。

時間太晚了,陸曠根本不放心。

江蕙搖搖頭:“沒事,敏思醫院有個同事的表姐也在夜校上學,她家就住在村子那裡,我可以跟她一起結伴回來,沒問題的。”

村子離軍區距離就更近了,兩人可以結伴走一大截路,等到分開的時候,江蕙就隻有十來分鐘的路程了,她速度快一點,再帶個手電,應該是足夠安全的。

畢竟也沒人敢在軍區附近做壞事吧。

“你忘啦,我現在可是有工作的人!”江蕙笑著道。

她想上學是為了考獸醫證,想考獸醫證是為了能更好的工作,現在雖然養殖場還在準備階段,但也有很多事需要江蕙去做。要是她直接去上學了,那這些事怎麼辦?

齊旅長和羅參謀長那麼信任她,她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所以想來想去,去夜

校上學是最好的。

而且齊敏思已經打聽好了,夜校七月份就能開學,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去學校。

江蕙也不打算像普通人那樣按部就班的上學,一上就是好幾年,她沒那麼多時間。

加上她上輩子是受過教育的,雖說隻是跟著師父認了字讀了點書,但至少是有點底子在的,再學起來也會快一點。最主要的是,在獸醫這一行她該懂的知識都懂,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所以她打算先去夜校,隻需要學點基礎知識認認字就行,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等到年底就能考獸醫證了。

拿到獸醫證後,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她還想去衛校學學,這樣就能學到西醫的知識,就算沒時間也沒關係,齊敏思說了可以教她,隻要她能識字了,醫書也能看懂了。

江蕙越想越興奮,根本忍不住,嘰嘰喳喳的把自己的打算都跟陸曠說了一遍。

隨後壯誌成城的握拳:“等到那時候我就會比現在還厲害了!彆說一家養殖場了,說不定兩家二家養殖場都能搞定了!”

看著她滿懷希望,充滿誌向的模樣,陸曠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我相信會有那一天。”

他聲音很低,還帶著些許的沙啞,落在耳邊有些酥酥麻麻的。

聽到他這麼相信自己,江蕙笑的更開心了,雖然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這麼毫不猶豫的信任她,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我明天就過去。”

齊敏思已經在同事那裡問清楚了夜校的地址,江蕙準備明天就去報名,順便問問跳級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求,她也能儘快準備起來。

——

打算好了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江蕙就起來了。

陸曠還沒走,正洗漱完走進來,見她起來了,看了眼天色道:“還早,現在去沒車。”

現在差不多才五點,公車至少要到七點才有。

“我知道,我打算做個早飯了再過去,你等下回來吃飯吧?”江蕙之前一直都是睡到六七點才起來,每到那個時候陸曠已經買好早飯回來了。

但她今天早上想做點好吃的,畢竟馬上就要去夜校了解情況了,這可決定著她未來的生活。特殊的日子,吃點好的,希望今天能一切順利!

對上她看來的目光,陸曠點點頭:“好,我六點十分左右回來。”

陸曠沒手表,但他看天色很準,用常勝紅的話來說,都是戰場上鍛煉下來的。

江蕙今天早上準備做個面條吃,做好早了容易坨,所以沒有馬上進廚房,而是先把家裡的雞和草藥都打理了一遍,等到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才開始做飯。

雖說她一直想吃的是炸醬面,但家裡沒有新鮮豬肉,隻有陸母送過來的臘肉,這個做不了肉醬。

江蕙想了想,索性從廚櫃裡把僅存的二個雞蛋拿了出來,打算做個蛋絲面吃。

說是蛋絲面,但其實除了蛋還有肉。

先是把雞蛋打勻(),放在熱油的鍋裡攤成蛋餅?()?[(),然後切成比較粗的絲。接著再把曬好的臘肉放在鍋裡炒香,等到快熟的時候再把蛋絲倒進去一起炒,等到出鍋後再一起蓋在面條上,澆上湯汁,撒上蔥花,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開。

臘肉本來就肥瘦相間,炒之前先把肥油煸出來,不僅湯和面都有了肉香味,之後吃起來更加是鹹香適中,瘦而不柴肥而不膩,加上雞蛋的鬆軟,面條的筋道,味道特彆好。

上輩子江蕙都隻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偶爾吃到這種面。

畢竟又是雞蛋又是肉還有白面,簡直不要太奢侈了。

陸曠回來看到這麼豐盛的早餐,也是有些驚訝:“這是早上一頓的?”

以往在食堂吃個肉包子已經算是很好的生活了,現在一大早就吃這麼好,他都有些不適應。

“對呀!”江蕙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當肉香和蛋香充斥所有味覺時,她也覺得有點不適應了,因為太幸福了。

不過這不是終點,這是起點:“等以後我有工資了,咱們每個星期至少都要來一份這麼豐盛的早飯!”

還有午餐和晚餐,都要吃好喝好!

日子總歸是越過越好了!

陸曠看向她的目光裡滿是笑意:“好。”

——

吃完飯,江蕙就往縣城去了。

她今天不是一個人,齊敏思跟她一起,不過齊敏思並不去縣城,而是要去縣城轉車去市裡,醫院有批藥要緊急從市醫院調過來,讓她去看著,防止出什麼岔子。

江蕙在醫院門口等齊敏思的時候,顧誠正好從她旁邊經過。

這要是平常,顧誠肯定還要看一眼江蕙,觀察一下她最近過得怎麼樣,但顧誠現在是真的沒心思了。

自從上次楊金花被羅參謀長罰了要做檢討之後,即便現在檢討大會還沒開,顧誠就覺得自己在部隊已經被萬人嘲笑了。

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連門都不出,直到這件事過去為止。

但偏偏不行,他不僅要出門,還要去部隊訓練。

他家就住在江蕙的斜對面,從家裡走到外面本來就有一段不短的距離,這麼走出來時,顧誠就覺得所有人都在偷偷說他壞話。

等到了訓練場就更加難熬了,訓練場上本來就人多,他還要帶著手下的新兵訓練,每次要展示什麼動作轉過身時,他都感覺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下意識的回頭看,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顧誠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覺,但他還是忍不住,堅持不了兩秒又猛地回頭……

次數多了,連徐團長都看不下去了,把他叫了下來。

徐團長歎氣道:“小顧啊,你不要太有壓力,那件事是你娘做的,跟你沒關係。而且也隻是做個檢討而已,檢討完了就沒事了,咱們軍區人多,誰沒犯過錯?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顧誠覺得徐團長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雖說被罰的隻有楊金花,楊金花也聰明了一回沒有

() 把他給說出來,但楊金花這二個字根本沒什麼人提,大家說的時候還是會說“顧誠他娘”,這和直接嘲笑他有什麼區彆?

而且做檢討,那是多麼丟人的事啊!

顧誠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受不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年輕、能力強、有前途,就等著有個好機會能一舉做出一番事業來,結果現在事業還沒做出來,臉就被丟光了!

心裡對徐團長的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顧誠表面上看起來卻十分老實:“團長您說得對,這事確實是我娘的錯,她受懲罰是應該的,我會好好監督她改正錯誤的。”

“你能想通就好,算了,看你狀態也不行,乾脆你回去休息一上午吧,下午再來。”

顧誠確實頭疼的厲害,他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著,聽到徐團長這麼說也沒客氣,先去醫院拿了治頭疼的藥,然後回了家。

一回去,戚雨梅也在。

顧誠覺得丟臉,戚雨梅隻會比他更覺得丟人,直接就請了一天假,反正文工團的工作沒有部隊那麼嚴,一天不去也沒事。

看到顧誠回來了,戚雨梅也不跟他鬨,就坐在床上默默地哭。

戚雨梅其實心裡很生顧誠的氣,她覺得都怪顧誠不把楊金花送走,才會讓他們家丟了這麼大的臉。

她戚雨梅什麼時候不是被所有人捧著的?

結果現在呢,有了個當眾做檢討的婆婆!這簡直是她的人生恥辱!

但戚雨梅再生氣,也不會像跟楊金花吵架那樣和顧誠吵,她知道對付男人,眼淚永遠是最有效的。

果不其然,一看到她哭了,顧誠隻感覺心都碎了,連忙好言好語的安慰了起來。

戚雨梅拿捏顧誠已經很有一套了,知道顧誠什麼時候最容易答應她的要求,所以在他耐心耗儘之前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訴求:“那你把你娘送走吧。”

“這……”顧誠瞬間遲疑了起來。

不是說他不怪楊金花,他當然怪,但楊金花畢竟是他娘,而且楊金花還摔傷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這要是就這麼把她送回去了,村裡人不得罵他是白眼狼?

戚雨梅的眼淚又掉下來了:“阿誠,不是我不待見你娘,主要是你娘來了之後,咱們的日子真的沒有一天是安寧的!就連我的婚宴都被她毀了,那可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一天啊!”

顧誠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湧起了一股愧疚,他也覺得有些對不起戚雨梅,再一想這些天楊金花鬨出的笑話,最終在心上人的眼淚攻勢下敗下陣來:“行,那我去跟娘說說。”

“謝謝你阿誠,咱們這個家真的經受不住任何風吹雨打了。”戚雨梅眼中含淚道。

這話真的說到顧誠心裡去了,他都不敢想,要是楊金花還繼續惹禍的話,他的名聲還怎麼好的起來。

這下都不用戚雨梅催了,他堅定的去了。

他一走,戚雨梅臉上的痛苦就立馬消失了,隻剩下了仇恨。

死老太婆,隻要這次阿誠把你送回去,這輩

子你都彆想再踏進我家一步了!()

戚雨梅在心裡思索著該怎麼勸顧誠,讓他以後再也不要讓楊金花來了,結果沒過多久,顧誠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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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雨梅眼前一亮:“你娘答應了?”

顧誠面露難色:“小梅,我娘說她不想走,她說她走了,怕我們兩過不好日子。”

“我們兩過不好日子?!”這話實在過於好笑,戚雨梅差點都沒崩住自己的溫柔儀態,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她在我們才過不好日子好嗎?阿誠,你想想,以前你娘沒來,咱們可是安安穩穩的什麼事都沒發生的!”

“是,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顧誠拉著戚雨梅坐下,眼神有些閃爍,“我娘說,她怕你嫌棄我條件不好,不願意跟我過日子,畢竟……畢竟咱們結婚你爹娘都沒過來,連嫁妝都沒看到一點。”

戚雨梅聽到“爹娘”兩個字,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慌亂,隨即很快調整過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娘身體不好,我爹最近學校有事,來不了。但他肯定是特彆支持我們兩結婚的,至於我,我都跟你結婚了,是你的人了,怎麼可能不願意跟你過日子?”

她遲疑了兩秒,又道:“你娘怎麼突然說起了嫁妝的事?”

當初顧誠追戚雨梅的時候,戚雨梅說好了未來的彩禮和嫁妝她都要自己拿著,顧誠立即就答應了。

但後來為了讓楊金花答應和江家退婚,娶戚雨梅這個城裡兒媳婦進門,顧誠故意把戚雨梅的嫁妝說的很高。

原本他是打算用自己的錢買個縫紉機和自行車回來的,裝作是戚雨梅的嫁妝的,這樣既沒有辜負他對戚雨梅的承諾,也能讓他娘安心,還能狠狠出一把風頭。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結婚會花掉那麼多錢,加上他還給了戚雨梅兩百塊的聘禮,這下手裡的錢彆說自行車了,連個車輪子都買不起。

這事就隻能這麼耽擱下來。

剛剛楊金花說了,她走可以,但要看到戚雨梅的嫁妝才能走,畢竟這樣她才相信戚雨梅是真的有本事,能幫她兒子女兒弄到市裡的工作的。

“這麼久了還沒有一個嫁妝寄過來,戚雨梅該不會是騙你的,家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條件吧?”

顧誠立馬就否認了:“怎麼可能呢,小梅家境好,那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他覺得讓戚雨梅把嫁妝拿出來也行。

畢竟他現在沒錢了,而且之前他答應戚雨梅的是,嫁妝是她的,他一分不要。那她自己買了自行車和縫紉機自己用,他也不算是違背承諾啊。

這樣還能讓他娘安心的走,順便在家屬區出把風頭,一舉二得,還是很劃算的。

但顧誠又不能明說楊金花想看嫁妝,是想要掂量戚雨梅有沒有給顧家人找工作的能力,畢竟這事戚雨梅從頭到尾都沒答應過,都是顧誠自己吹的牛。

所以他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說什麼不能好好過日子之類的。

現在聽到戚雨梅這麼問,他笑了笑道:“我娘就那樣,喜歡東想西想,老人

() 家嘛都這樣。小梅,要不你讓你爹把你的嫁妝寄過來吧,放在家裡也還是你用,這樣我娘就能安心的回去了,你說呢?”

戚雨梅臉上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

她想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嫁妝,但她又怕被顧誠知道自己娘家發生的事,扯了扯嘴角道:“好,那我明天就給我爹打電話。”

“小梅,謝謝你,娶了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

等到了第二天,戚雨梅就緊急去了一趟文工團,找到了鄧莎莎:“莎莎,我要你幫我辦點事。”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爹不是給我置辦了嫁妝嗎,是一輛自行車,但是我爹手裡頭沒有自行車票了,我想請你幫我去問問誰手裡有票,我願意換,用布票糧票都行。”說完,她又認真囑咐道,“但是莎莎你千萬彆跟彆人說是我要換的,你就說你自己。”

“為什麼?”鄧莎莎不解。

“具體原因我之後再告訴你,你先幫幫我。”戚雨梅眼裡滿是乞求。

鄧莎莎果然不問了:“好,我不說。但是自行車票可不好換,隻能憑運氣了。”

不過好在她們這次運氣不錯,文工團還真有人有自行車票,那人本來不想換,還是鄧莎莎說請她去國營飯店吃頓飯之後,才答應的。

等拿到了票,戚雨梅又忍痛從自己的工資裡面拿了兩百塊錢出來,回到家,把他們一起放在了楊金花面前。

楊金花看到票和這麼多錢,眼睛都值了:“小梅啊,這是你爹娘寄給你的?”

“對啊,錢他早就寄給我了,但是票是最近才換到的,我就是一直沒去郵局拿,要不是你昨天跟阿誠說了,提醒到我了,我都快忘了。”戚雨梅臉上滿是不在意。

楊金花看了一眼票據的時間,發現確實是最近的,心裡忍不住咂舌。好家夥,連這麼寶貝的自行車票都能忘記,這戚家的條件到底得有多好啊!

一瞬間,她對戚雨梅的懷疑全都消散了。

“那你打算啥時候去買自行車啊?對了,怎麼沒有縫紉機票?”

戚雨梅差點沒忍住罵人。

楊金花這個無比貪婪的,還買縫紉機?想都彆想!

縫紉機就不比自行車便宜到哪裡去,戚雨梅拿出兩百塊買車已經心疼的不行了,怎麼還舍得買縫紉機。

而且縫紉機她根本不會用,如果真的買回來了,肯定會被楊金花找借口借走,到時候就直接占為己有了!

“縫紉機我不會用,就先不買了,不過我爹早就把錢寄給我了,自行車我今天下午就去供銷社買。”

楊金花的想法確實是戚雨梅預料的那樣,見她不肯買縫紉機了,楊金花的熱情立馬沒了大半,心裡把這個摳門的女人罵了一遍又一遍。

不過有自行車也行了,至少證明他們戚家是真的有本事。

而且這麼多錢,戚雨梅她爹說給就給了,說明對這個閨女是很看重的,到時候戚雨梅開口幫忙要兩份市裡的

工作,那肯定沒有問題!

這麼想著,楊金花臉上的笑都變得諂媚了:“小梅你快休息休息,娘去給你倒一杯白糖水甜甜嘴。”

雖說楊金花的態度好了不少,但戚雨梅也不準備讓她繼續待下去了,她一定要儘快把這個討人厭的老太婆趕走!

這麼想著,到了下午,戚雨梅就跟鄧莎莎一起去了供銷社。

軍區外面的供銷社因為人多,本來軍區人就多了,再加上附近公社和村裡的人也回來,所以規模就大一些,都跟縣裡的百貨大樓差不了太多了。

所以裡面基本上什麼都有,琳琅滿目的,自行車也是有的。

戚雨梅本來打算今天就把自行車買回去,但當她到了供銷社才發現,自行車隻剩下一輛了。

“隻有這輛了嗎?”戚雨梅皺眉道。

“對,其他的要等新貨了。”

戚雨梅著急的問道:“那要等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

這話一出,戚雨梅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一個星期?

還讓她和楊金花待在一起待一個星期?

她根本受不了了!

見她好像特彆著急,售貨員就道:“同誌,你要的話就直接買這輛吧,這輛是鳳凰牌的,質量很好,你不需要擔心會有問題。”

戚雨梅當然不擔心有問題,主要是這個太貴了!

這輛鳳凰牌的自行車要兩百八,戚雨梅拿出兩百塊都心疼的不行,現在還要多加八十塊,她根本就舍不得!

而且不僅是舍不得,她也沒有這麼多錢了,她手裡最多能拿出來二百六,而且要是都拿出來的,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她明明記得,供銷社有一種自行車是隻要一百□□的,怎麼好端端的就賣沒了!

“你們倉庫裡就沒有彆的自行車了嗎?”戚雨梅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有,但也是這種。”售貨員的話徹底打斷了戚雨梅的幻想。

“小梅,你想要的話,咱們就買吧?”鄧莎莎見她臉色不好,連忙勸道,“你要是缺錢……”

“缺錢?我怎麼可能缺錢?”戚雨梅上次就是因為想買新衣服找鄧莎莎借了錢,雖說鄧莎莎沒什麼表示,但那些天她可難受了,總感覺鄧莎莎在用鄙視的眼光看著她。

她還怕鄧莎莎會把自己借錢的這件事說出去,畢竟鄧莎莎沒腦子,口無遮攔的,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竟然窮到去借錢了,她還有什麼面子?

所以她絕對不會借錢的!

“我就是……不太喜歡這個顏色,我記得以前有一輛墨藍色的自行車,比這個要好看一些的,這個我不喜歡。”戚雨梅找了個借口,就把鄧莎莎拉走了。

“也是,我也覺得那個顏色不好看,而且好貴啊。”鄧莎莎自己是舍不得買的,她覺得戚雨梅可真是幸福,這麼貴的自行車輕輕鬆鬆就能買了,怎麼她就沒有這麼好的爹娘呢?

“小梅,我要去買根頭繩,你眼

光好,你幫我挑個顏色吧。”鄧莎莎說道。()

戚雨梅現在被自行車弄得心煩意亂的,根本沒心思給她挑什麼頭繩,但一想到自己還有換自行車票的把柄落在鄧莎莎手裡,隻能勉強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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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買好了剛準備離開,突然,鄧莎莎看到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小梅你快看,那不是江蕙嗎?!”

戚雨梅轉頭看去,發現還真是江蕙。

而且江蕙在看的,正好也是自行車。

“這麼貴的車你都買不起,該不會江蕙以為自己能買得起吧?她在搞笑嗎?”鄧莎莎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戚雨梅也覺得江蕙是在不自量力,看著江蕙出醜,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可能她覺得自己馬上有工資了,就能買得起了吧。”

“工資?”鄧莎莎誇張的笑了起來,“就她那點工資怎麼可能?就算有工資,到了年底就要賠光了,還買自行車,估計用來賠錢都不夠!”

江蕙寫保證書的事,她們自然也知道了。

開始知道江蕙得到了養殖場工作的時,戚雨梅和鄧莎莎差點沒氣死,尤其是戚雨梅,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兩份工作,出了把風頭,這才多久,江蕙就成了主管,這是誠心給她找不痛快是嗎?

但好在沒過多久,江蕙寫了保證書的事就傳了過來。

頓時,戚雨梅心中的鬱悶立馬消散了,鄧莎莎更是放聲大笑道:“這個江蕙還真是沒點狂妄啊,她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還敢寫保證書?我都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會賠的傾家蕩產!”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她們兩人,基本上家屬區的人都是這麼覺得的,都等著看江蕙的笑話。

此時,看著正在圍著自行車轉的江蕙,戚雨梅突然心中傳來一個想法:要是她把這輛自行車買下來了會怎麼樣?

江蕙買不起的車,她卻能輕而易舉的買下,要是江蕙看到了,肯定會特彆痛苦難受吧?

不僅是痛苦,更是讓江蕙知道,她和她之間的差距。

而且到時候把自行車推回去,肯定家屬區所有人都會看到。

戚雨梅還記得江蕙被縣城的人要求去工作時,不少人都說江蕙比她有出息,就算她有兩份工作,也比不上江蕙親自被領導上門邀請有臉面。

她就要把自行車買下來,讓這些人看看到底誰更有本事。

這麼想著,戚雨梅突然改變了主意,看向鄧莎莎:“莎莎,我想了想還是把這輛車買下來算了,但我手裡還差二十塊錢,你方便挪點給我嗎?”

她至少要留個十塊,等下個月發工資了就好了。

二十塊可不是小數目,但戚雨梅都開了頭,鄧莎莎還有什麼不同意的,立馬點了點頭:“好!”

但這麼多錢她不可能隨身攜帶,隻能先回去拿錢。

戚雨梅手裡也隻有兩百塊,剩下的也要回家取,兩人就先離開了供銷社。

等到再回來時,供銷社裡已經沒了江蕙的身影,而那輛自行車還原原本本

() 的放在原地。

“我就知道她買不起!”鄧莎莎嘲諷道。

戚雨梅臉上滿是勝利的微笑,走過去檢查了一遍,確定自行車沒有問題後,就給了錢,把車推走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推著車剛進家屬區就被人發現了,這人還是家屬區出了名的大嗓門,一看到戚雨梅手裡的自行車,就大聲道:“哎呀,小戚這是買車了!這多少錢啊?”

戚雨梅嘴角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也就二百八。”

“二百八?!!”

“什麼東西二百八?”立馬有人聽到聲音湊了過來。

“小戚的自行車,好家夥,竟然要二百八!這也太貴了!!”

“這可是鳳凰牌的呢,聽售貨員說,是鳳凰牌最好的一款車,怎麼可能不貴,也是小梅大方,不然一般人可買不起!”鄧莎莎炫耀道。

“什麼一般人,我看就沒幾個人買得起!”

“就是!我見過最貴的自行車也就剛好兩百,我都覺得貴的嚇人了,乖乖,這還有快二百的車呢!”

“小戚你這是咱們家屬區頭一份了吧?我看齊旅長他閨女都沒有這麼好的車騎呢!”

“小戚家裡條件好啊,爹娘都是市裡的老師,又疼她,不然怎麼舍得這麼給她花錢?”

“這話說的,不光是小戚爹娘舍得給她花錢,顧副團長也舍得啊,以前顧副團長不就天天請小戚吃飯看電影嗎?你看看咱們,除了家屬區免費的電影,什麼時候還特意買票去過電影院?!”

“還真是,小戚這可是咱們家屬區獨一份的風光了!”

聽到眾人這麼吹捧,戚雨梅心情大好,衝著鄧莎莎遞過去一個眼神。

鄧莎莎立馬心領神會道:“雖說小梅買了自行車,但嫂子們,咱們還是低調點,不然有些買不起自行車的人聽了,心裡會難受的。”

能在家屬區八卦圈裡混的人,誰不是人精,當即就嗅到了吃瓜的氣息,眼前一亮,立馬問道:“怎麼了這是,還有人當著小戚的面說什麼了嗎?”

“那倒沒有,是我們小梅善良!這不,今天買車的時候恰好碰到江蕙同誌了,但江蕙同誌可能是沒錢吧,看了兩眼就被售貨員嫌棄走了,小梅是怕江蕙看到了難過呢!”鄧莎莎大聲道。

眾人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不過也是,江蕙一個農村的,怎麼能跟戚雨梅比。

且不說她娘家沒錢,自己也沒工作,就算將來上班了,那工資也是要賠光的!

“還看自行車,這叫不知好歹了。”有個特彆不滿江蕙得了工作的人癟癟嘴道。

“而且陸副團長又不像顧副團長這麼疼媳婦兒,他也不會給錢給江蕙啊!”又有人壓低聲音道。

不過受楊金花的影響,她不敢說太多,隻能這麼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雖說她隻是點到即止,但眾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就是說江蕙那個保證書不僅會把自己的工資賠光,還會把陸曠的積蓄也給賠上,這種情況下,陸曠怎麼可能還待見江蕙?

“哎,陸副團長也是可憐哦!”鄧莎莎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感歎道。

結果她話音剛落,突然就看到不遠處出現了陸曠的身影,她嚇了一跳,趕緊衝眾人招招手,想要她們安靜下來,但話還沒說出口,突然愣住了。

陸曠手裡,怎麼也推著自行車?

還是跟戚雨梅的一模一樣的?!

鄧莎莎突然愣住,大家好奇的循著她的視線看去,這一看,目光也全都落在了陸曠身邊的自行車上。

陸曠注意到了這些人正在看他,正準備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時,羅參謀長的警衛員跑了過來:“陸副團長,參謀長有事找你商量。”

“行,我馬上就去。”

陸曠朝著不遠處的哨兵招了招手:“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送到我家,給江蕙同誌。”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站在不遠處的所有人聽清。

一瞬間,上一秒還在笑的眾人全都傻了。

所以,陸曠的自行車是給江蕙的?

他專門買了一輛自行車給江蕙?!

還是二百八的這麼貴的自行車?!!

“啪”的一聲,那些說陸曠不待見江蕙的人,隻感覺臉上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

而此時的戚雨梅,拽著自行車把手的手瞬間變得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