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你彆生氣,那都是那老太太瞎說的,根本沒影的事!”見陸曠的臉色變了,常勝紅趕緊道。
當然,這也不是他為了安慰陸曠故意這麼說的,這本來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在常勝紅看來,陸曠和江蕙之間可是情比金堅的!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他陸哥和嫂子之間感情還好的人,這簡直可以成為整個家屬區的對象榜樣了。
這麼好的感情,彆說顧誠他娘了,就是顧誠自己說這種話,那也屁用沒有啊!
“陸哥,我剛剛跟你這麼說,就是提醒一下,讓你了解一下敵方動態,可一點都沒有看好顧誠的意思啊!”常勝紅急忙解釋道。
雖說常勝紅不像其他人那樣看見陸曠就害怕的繞道走,但就怕陸曠生氣。
還記得他上次做錯了事惹陸曠生氣後,陸曠當面什麼都沒說,他還以為這事已經放下了,結果前腳剛鬆了口氣,等到第二天一訓練,就被罰跑了二十圈。
那可是二十圈啊!
天知道他那天是怎麼跑完全程的!
常勝紅一想到那個滋味就無比酸爽,生怕陸曠又讓他再體驗一次,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陸曠倒也沒那麼小氣,為了這麼點事就生氣,他就是覺得常勝紅一直叭叭叭的有點吵鬨。
而且還用他不看好顧誠?
江蕙看家裡被閹了的雞都比看顧誠順眼!
這會兒常勝紅一走,他就準備去辦公室了,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明天他們團和顧誠的團有射擊比試,這種事以前一般都是副團長負責的。
但陸曠一想到顧誠家的那些人,就覺得心煩。
算了,讓常勝紅去吧,反正隻是要個名單的事,誰去都一樣。
陸曠打定主意,抬頭一看常勝紅這小子已經溜了,還溜得挺快,這會兒人影都沒了。
陸曠往操場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才在靠北邊的器械區找到常勝紅,他正和小張等人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感覺在說什麼不簡單的事。
難道是在探討明天射擊比試的策略?
雖說大家都是一個軍區的,但不同的團之間都是有競爭的,從小的各種比試到大的軍事演練,甚至有時候連簡單做幾個俯臥撐大家都要比一比,畢竟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就怕放過任何一個為團裡爭光的機會。
陸曠看到常勝紅這麼認真心裡還挺欣慰,心想這小子雖說平日裡看著不著調了點,但到了真正關頭,還是很靠得住的。
陸曠是這麼想的,就想去聽聽他們談論的計劃是什麼,準備給幾人提提意見。
結果他剛一走進,就聽到常勝紅眉飛色舞的道:“……你們可不知道,我一提顧誠的名字,陸哥就生氣了!好家夥,他肯定是吃醋了!”
小張等人聽得歎為觀止:“陸哥還會吃醋?不會吧?”
自從上次幫江蕙蓋了柴房,並親眼目睹了陸曠是怎麼盯著江蕙發呆的過程後,小張等人就被常勝紅抓著
科普了許多知識,包括但不限於:
《論江蕙喜歡的人是陸曠而不是顧誠》
《看似冷漠不近人情的陸曠有多喜歡江蕙》
《西南軍區三團副團長陸曠和他愛人江蕙之間的情深似海》
常勝紅本來就是個能說會道的,加上自從陸曠結婚以來,他和方巧兩人在家裡談論的最多的就是江蕙和陸曠之間的事,運用各種腦補和聯想,描繪出了一場無比精彩且熱烈的愛情故事。
當即就把沒見過世面的小張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彆看軍人給人的感覺特彆成熟穩重,但他們也是人,甚至一大部分都是才十幾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平日裡閒著談論起熱鬨來,半點不比家屬區的軍嫂們戰鬥力弱。
就這樣,常勝紅和小張四人一起,組成了一個吃瓜小組,吃的就是他們副團長和嫂子之間的各種深情故事,並且約定好了,他們小組不管是誰有了最新的情報,都要和其他人共享。
這不,常勝紅剛從陸曠那裡跑出來,看到小張等人就眼前一亮,把他們叫到僻靜處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常勝紅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無比的興奮,面對小張的不解,他道:“我以前也不相信陸哥會吃醋啊,但你看看,他連聽到嫂子和顧誠的事聯係到一起都這麼不開心,這還不是吃醋?不相信你們待會兒集合的時候去陸哥身邊聞一聞,保管能聞到一股子酸味,比食堂的醋壇子還酸!”
常勝紅無比篤定。
而此時比食堂的醋壇子還酸的陸曠本人:“……”
一個上午過去後,中午時分,方巧看了看天色,心想常勝紅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好了今天回來吃飯的嗎?
就在她以為常勝紅已經忘了這事,已經去了食堂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你怎麼才回來,這都快一點了,你們……你的腿怎麼了?”方巧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常勝紅走路一瘸一拐的,她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去扶著他。
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受傷後,方巧疑惑道:“你們今天又去拉練了?但前幾天不是剛拉練過一次嗎?怎麼這麼快又去?”
每次拉練完常勝紅都是這樣,她以為這次也是。
常勝紅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他想說什麼,但最後都化作一聲歎息:“不是拉練,就是跑了個步。”
“跑步?你又不是新兵了,跑步還能把你跑成這樣?”方巧不相信。
普通的跑步當然不能把他跑成這樣,但那可是二十五圈!二十五圈啊!
陸哥他簡直不是人!!
——
而此時被常勝紅吐槽的陸曠,正待在辦公室裡沒回去。
不僅是中午,就連下午下訓後,他都沒回家,一直坐在辦公室裡。
他在想常勝紅和小張等人說的那些話。
常勝紅說他生氣了,還吃醋了……聽到這話的第一瞬間,陸曠下意識的就覺得他在胡扯。
他怎麼可能吃
醋?
還是吃江蕙的醋?
一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有關聯而吃醋……即便陸曠不像部隊裡有些人,天天把老婆孩子熱炕頭掛在嘴邊,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但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常勝紅在瞎說。
他的心裡除了工作就是部隊,甚至昨天還在想,現在顧誠已經結完婚了,那他就可以不用擔心江蕙的情緒了,等過兩天他就主動提出分開睡,這樣一來,也就能慢慢恢複他的疏遠計劃了。
他都主動這麼想了,怎麼可能會因為顧誠的事吃醋呢?
對,沒錯!
他不是吃醋,他隻是不喜歡那些人總是喜歡把江蕙和顧誠聯係到一起,怕這樣會影響到江蕙的名聲而已。
他這是正義的反映,和什麼拈酸吃醋沒有一點關係!
想通了這點的陸曠忽略掉心底傳來的淡淡違和感,豁然開朗的鬆了一口氣,確定自己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想法已經消失了之後,就拿上軍帽,關好門準備回去了。
陸曠的辦公室在二樓最左邊,樓梯在右邊,在經過走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的聲音從旁邊辦公室傳來。
“老羅,這是什麼味,這麼酸?()”
哪裡有酸味,你聞錯了吧??()_[(()”
正巧走到門口的陸曠呼吸一窒,在辦公室裡的人反應過來前飛快的衝下了樓,等到了樓下,確定周圍沒人後,他才狐疑的抬起手,聞了聞袖子。
當確定沒有酸味後,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終於落了地。
恢複正常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麼的幼稚,陸曠整張臉都黑了……常勝紅!
看來還是罰輕了,就該讓他跑三十圈!
“小陸?你怎麼還沒回去?老孫買了餃子,你要不要一起吃點啊,他還從食堂拿了醋回來呢!”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陸曠扭過頭一看,發現是隔壁的羅參謀長,正趴在走廊上叫他。
他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參謀長,我回去吃就行。”
羅參謀長:“行,那你小心點,可千萬彆像剛才那樣跑那麼快了啊!夜裡黑,危險!”
以為自己跑得快沒被看到的陸曠難得的傻眼了。
羅參謀長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卻是整個軍隊都有名的大喇叭,隻要他知道的事,那就代表著基本軍區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了。
一想到明天一早,就會傳來“一團副團長陸曠半夜在樓梯疾馳疑似發瘋”的傳聞,陸曠咬了咬後槽牙,隻感覺拳頭硬了。
三十圈還是不夠,四十!!
——
第二天,當常勝紅一瘸一拐的來到訓練場,剛準備跟陸曠申請休息一早上時,突然發現陸曠的臉色比昨天更黑了!
好家夥!
現在二十五圈都不足以抵消陸哥的怒氣了嗎?
恐怖如斯啊!!
常勝紅簡直瑟瑟發抖。
但陸曠倒沒有
() 他想的那麼喪心病狂,雖然氣這臭小子害他丟了面子,但也沒打算真的怎麼他,看了他一眼,直接道:“行,那你今天早上休息吧。”
原以為自己要血灑操場的常勝紅聽到這話愣了,反應過來後簡直恨不得一把抱上去:“陸哥!我就知道你還是疼我的嗚嗚嗚!”
“好好說話!”陸曠被他惡心出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陸哥,那我真的沒事了?這事就算翻篇了?”常勝紅期期艾艾。
“翻篇了。”陸曠點頭,在常勝紅無比激動的笑容中,突然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但是組織對你有更深的期望。”
“我保證不辜負組織的期望!”隻要不讓他血灑訓練場,一切都好說!
陸曠挑眉:“從今天開始,和一團所有非正式的工作交接,都你去。”
“好的,沒……”常勝紅剛想利落的答應下來,但卻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一團的團長是徐團長,但他隻有在有大型或者正式工作的時候才會處理,其他時間,他們團的一些小工作,都是交給他們的副團長……顧誠?
“顧誠?!”
一想到顧誠常勝紅就想到了那痛苦的二十五圈,一想到那二十五圈,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行啊陸哥,你還不如讓我血灑訓練場!”
他是真的不想去!!
但這由不得他拒絕,陸曠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勝紅同誌,不要辜負組織的信任,趕緊去吧,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再回來告訴我。”
陸曠心裡是有分寸的,一團的徐團長不是不管事的人,他雖然看好顧誠,但也怕顧誠太年輕,靠不住,所以交給顧誠的工作都不是太重要的。
不像二團,自從團長調任到外地後,團長的人選就一直空了下來,現在團裡的工作都要陸曠這個副團長來處理,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向參謀長和旅長報告。
陸曠辦事效率高,但因為經常要出任務,所以有些小事都會交給常勝紅,讓他去和顧誠對接,完全能應付的過來。
常勝紅再不想去,也沒辦法,隻能哭喪著臉去了,結果剛到二團,卻被告知顧誠還在婚假,不在。
“也是,我都忘記他才剛結婚了。”
常勝紅嘿嘿嘿的笑了,心想這顧誠還挺舒服的,這麼熱的天還能在家度婚假,肯定高興的樂不思蜀了吧?
常勝紅以為顧誠是在享福,但顧誠此時卻無比的崩潰。
自從前天戚雨梅和楊金花大戰了三百回合後,整個家裡就變得如同菜市場一樣,又臟又亂不說,兩人還時不時的就要吵一架,甚至連新婚當晚都在吵。
吵架就算了,吵著吵著還都要顧誠主持公道。
一頭是自己親娘,一頭是自己媳婦,顧誠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他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在今天早上,趁著楊金花還在睡覺沒起來,開始做戚雨梅的思想工作。
“小梅,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說話難
聽,但人不壞的。她是窮了一輩子,以前還遇到過饑荒,就特彆怕浪費錢,看見咱們買了這麼多東西心裡不舒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她道個歉好不好?隻要這事翻篇了,以後咱們就能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了。”
顧誠實在不能忍受再這樣下去了。
這兩天他雖然被家裡的事弄得焦頭爛額的,但他也知道,自己家已經成了整個家屬區的笑柄,這種事什麼時候發生在他身上過?
自從他建功立業成了最年輕的副團長以來,誰說起他不是整個軍區最有前途的人,誰提起他不都是直誇好?
結果現在呢,他都變成一個笑話了!
顧誠受不了這樣的落差,戚雨梅又何嘗受得了。
今天早上她照鏡子的時候,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嚇得差點沒站穩。
她從前可是所有人眼中最漂亮最優秀的女同誌啊,不管誰在她面前,都隻有自慚形穢的份,就算在整個文工團,她都是最洋氣的。
結果現在呢?
現在這個鏡子裡歇斯底裡面色蒼白的女人是誰?
戚雨梅從前最討厭的就是狼狽醜陋的女人,現在看到自己的模樣,嚇了一跳!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出了這麼大的醜,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現在她因為婚假待在家裡沒事,但等到明天要去上班了怎麼辦?
難道讓大家看到她這麼狼狽不堪的樣子嗎?
不!
絕對不行!
她戚雨梅就算是結婚了,那也是最漂亮的,最高高在上的!
“阿誠,我當然願意為了你跟娘道歉,其實我這些天也很不好過,我沒想到我們的婚宴會變成這樣,我更加心疼你,那些錢都是你拚命賺回來的,怎麼你都不能用了?這簡直沒天理!而且娘她的性子太強悍了,就算我說了,她也不一定能把這事揭過去。”戚雨梅知道,自己想要一個安寧的日子,確實不能再和楊金花這樣下去了。
而且當一個男人向你示弱的時候,千萬不要拒絕他,不然下次就不好拿捏他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給顧誠上上眼藥的,讓他知道,真正沒素質不講理是楊金花,她都是為了他才會犧牲這麼大。
果不其然,當顧誠聽到戚雨梅這麼說了之後,對她的意見頓時煙消雲散了,眼裡隻剩下了心疼:“小梅,你彆怕,娘那裡我去勸,你受委屈了!”
等到了中午,趁著戚雨梅在房間裡收拾自己,顧誠又找到了楊金花,嚴肅道:
“娘,你不要再和小梅吵架了,你忘記了嗎,小梅她可是市裡人,她爹娘都是高中的老師,家裡的條件比咱們家可好太多了。你要是再鬨下去,到時候小梅家裡都不願意把她的嫁妝寄過來了怎麼辦?那可是自行車和手表啊!而且還有三妹和小弟的工作,這些都要小梅家裡出力的,不然他們怎麼到城裡當工人?”
楊金花一聽這話,還哪裡顧得上和戚雨梅吵架的事,立馬眼前一亮道:“你說真的?戚雨梅家裡真能寄來這麼多
嫁妝?真能幫你三妹和小弟找到工作?!”
“當然,小梅爹娘可是老師,手底下教出過多少有本事的學生,聽說有的還是廠裡的領導,要個工作有什麼難的?”顧誠胸有成竹道,“至於嫁妝,那就更少不了了,就算不是自行車和手表,也差不到哪裡去!”
“哎呀!好好好!兒啊,你要早點跟娘說,娘還能和她吵嗎?”楊金花滿意極了,雖說那些錢花了她還是心疼,但和嫁妝工作一比,那就算不上什麼了。
一想到未來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能成為市裡的工人,楊金花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直道:“兒啊,還是你機靈,這城裡媳婦還是比江蕙好,江蕙也就會乾活,哪有什麼用?”
還有她那什麼獎品,鋼筆和搪瓷杯?這連戚雨梅嫁妝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當然,我選的還能有錯的?”顧誠得意極了。
就這樣,在他的撮合下,戚雨梅和楊金花終於和好了,家裡終於引來了久違的和平。
不僅如此,為了讓戚雨梅能趕緊幫忙給顧三妹和顧小弟找工作,楊金花眼珠子一轉,心裡生出了一個大好主意——開始到處找人說她的兒媳婦戚雨梅有多優秀。
這話要是放在從前說,肯定很多人附和她,但偏偏前不久江蕙才剛得到公安局的表彰,這可是他們大院頭一遭,連戚雨梅都沒得過!
而且江蕙得表彰的時候,戚雨梅在乾嘛?正在被楊金花這個婆婆罵敗家呢!
一看眾人的這表現,楊金花不滿意了,虎著臉道:“咋啦?一個公安局的表彰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家雨梅從前跟著文工團,那也是獲得過市裡的獎的好嗎?一個縣裡,一個市裡,哪個大你們不會算?”
大家差點沒被她這話給笑死。
是,市裡確實是比縣裡要大。
但你也知道戚雨梅那是跟著文工團得的獎啊,江蕙得到公安局的表彰,那可是她一個人的事,這能比?
“再說了,楊老太,你之前自己說了,你可隻認江蕙這一個兒媳婦的!”有些看不順眼的人直接說道。
楊金花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訕訕道:“那……那都是我說的氣話!我這不是剛來軍區,對雨梅還不了解嗎,這兩天一相處下來我就發現,雨梅這孩子是真好,漂亮能乾,這麼優秀的兒媳婦我還從來沒見過!”
楊金花說的大話,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但仿佛為了佐證她的話一樣,到了下午,被全家屬區期待已久的學校招人通知張貼出來了,而上面,赫然寫著戚雨梅的名字。
衝到最前頭的楊金花一蹦三尺高:“看到沒!看到沒!我就說了吧,我兒媳婦是最優秀的!”
這話一出,確實沒有人反駁了。
畢竟誰都知道,這次軍區學校招人聲勢浩大,基本全軍區能去的都去了,但一個學校,一共就招十名老師,說是千裡挑一也不為過!
這麼難的選拔,這麼多人過不了,偏偏戚雨梅就選上了。
而且她本身還是
文工團的文藝兵(),現在又當上了學校的老師(),她還這麼年輕,就能上兩份工作,拿雙倍的工資,這要是都不叫優秀了,那還有什麼算得上優秀?
戚雨梅站在人群中,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和如潮水一般的吹捧,看著通告上自己的名字,心中無比滿意,她就知道,這些錢是花的值得的。
一想到前些天看她笑話,在背後議論她的人,現在隻能咬著牙給她道喜,戚雨梅就感覺無比暢快,這些天的抑鬱終於消散了!
她就是要讓這些人看看,就算她遇到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婆婆又怎麼樣?她戚雨梅還是最優秀的,誰都比不過她!
戚雨梅一得勢,鄧莎莎也跟著抖起來了,伸長了脖子圍著人群看了一圈,估計道:“哎呀,也不知道江蕙有沒有選上。”
方巧聽到這話就不乾了,直接站了出來:“鄧莎莎你是不是傻,嫂子她根本就沒有去考核,選上什麼?”
鄧莎莎和戚雨梅聽到這話都愣住了,江蕙沒有考核?
那之前她偷偷找齊敏思做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鄧莎莎剛想說什麼,戚雨梅連忙按住了她,把她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道:“這事現在不能說,這本來就是你趴在牆上偷偷看到的,又沒有證據,說出來了江蕙打死不認也沒辦法。”
鄧莎莎急得不行:“那就這麼算了?”
她好不容易抓到江蕙的把柄,就一點用都沒有?
“彆急啊,怎麼可能算了?你想想,江蕙找齊敏思是為了進學校工作,現在通知單上沒有她的名字,方巧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沒有去考核,那等她到時候出現在學校裡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走後門的事了?”戚雨梅笑著道。
鄧莎莎恍然大悟:“是啊!等到那個時候,咱們再把這事挑出來,那江蕙可就跑不掉了!小梅,還是你聰明!”
戚雨梅溫柔的笑了:“我算什麼,是莎莎你腦子靈光,知道趴在牆上偷看她,不然咱們也抓不住這個把柄。”
鄧莎莎被她誇得直樂,樂完了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小梅,你這份工作到手了,是不是顧副團長幫你想的辦法?”
鄧莎莎記得戚雨梅當時跟她說過,工作的事很可能沒戲了,還是鄧莎莎勸的她去找顧誠想辦法,後來沒過多久,就傳出來了戚雨梅要和顧誠結婚的消息,鄧莎莎都忘記問她工作的事了。
現在看到戚雨梅順利選上了,鄧莎莎心裡也有點癢癢,她自己就沒選上,要是顧誠有辦法,那她也可以讓周興軍去試試。
雖說她男人周興軍隻是營長,沒有顧誠那麼有本事,但萬一呢,萬一能有法子呢?那她不就能和戚雨梅一起上下班了嗎?
戚雨梅聽完,臉色微變,隨即笑道:“這事和阿誠沒關係,我之前是去找了阿誠,但阿誠說他也沒辦法,我就放棄了。現在能選上,可能是學校那邊改主意了,覺得我能勝任吧……對不住啊莎莎,幫不了你了。”
鄧莎莎沒有發現戚雨梅的不對勁,聽
() 完不在意道:“沒事,我不去也沒事,我在文工團待著也挺好。()”
——
此時被戚雨梅二人斷定了走後門的江蕙,已經在齊敏思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家。
看到坐在椅子上,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江蕙有些緊張,笑了笑道:齊旅長您好。?()?[()”
江蕙沒想到齊旅長竟然想要見自己。
剛剛齊敏思來家裡找她時,她還以為又是來看雞的,但齊敏思卻氣喘籲籲道:“小蕙,快!快跟我回去,我爹回來了,他說想跟你聊聊!”
“你爹?”江蕙還沒反應過來。
“對,我爹……就是齊旅長,他今天晚上又要走了,時間緊,咱們邊走邊說。”齊敏思拉著江蕙就走,在路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齊旅長。
她本來想把養殖場的事說出來的,但齊旅長讓她先彆說,他想看看江蕙的真正水平和為人處世的態度,要是直接說了養殖場的事,可能就沒那麼真實了。
齊敏思想了想覺得也是,她不能說這些,隻能道:“小蕙,我之前沒跟你說過,我娘去世的早,我三歲她就走了,我是我爹一手帶大的,他雖然看著嚴肅,但其實人還是很好相處的,待會兒他問你什麼,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答就好了,千萬不要緊張。”
江蕙暈暈乎乎的點完頭,才想起來重點:“但是你爹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爹聽說你得錦旗的事,就想問問在屠宰場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軍區從下半年開始,每隔一個月,就要評選一次標兵,規定了每次都要有一位女同誌,現在你就是人選之一,所以我爹想好好了解一下。”
評選標兵的事,雖說是借口,但也是真的,所以齊敏思說的很詳細。
江蕙聽完,原本還緊張的心情,頓時變得驚喜了。
原來在得到錦旗後,還可以評選標兵?
這要是真能選上,在公告欄上掛上照片,讓全軍區的人都知道,那不是比得錦旗還光榮嗎?
那到時候她一定要給師父燒錢,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為了這個能給江家光宗耀祖的大好機會,江蕙異常亢奮,在來的路上就打好了腹稿,想著等下自己要說什麼,但沒想到齊旅長見了她,主要問的卻不是公安局的事,而是她給豬看病的事。
難道這標兵評選和錦旗的著重點還不一樣?
江蕙有些不理解,這樣一來,她想好的那些說辭也就用不上了。
不過齊旅長問的這些,卻恰好是江蕙最熟悉的,她猶豫了兩秒後,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流利的回答了起來。
到了最後,齊旅長都不知道該問什麼了,江蕙還在不斷的講解著,甚至拿起了紙筆,開始畫圖進行細致的展示了。
仿佛回到了掃盲班課堂的齊旅長:“……”
等江蕙意猶未儘的說完,就發現齊旅長的眼睛都直了,她嚇了一跳:“齊旅長,你沒事吧?說的惡心到你了?”
涉及到內臟消化這些的,確實不怎麼雅致,一般情況
() 下,江蕙也不會說這些,主要是今天環境好,氣氛也好,齊敏思還在旁邊,求知若渴的她聽江蕙說的認真極了,還不斷的舉手提問,江蕙就越說越深入了。
“沒事沒事,這有什麼惡心的,我們打仗的時候,什麼沒見過。”齊旅長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喜歡讀書,每次一上課就都是這種神遊狀態。
他雖然不受控製的走了會兒神,但齊旅長此時對江蕙已經刮目相看了。
一開始,即便他從齊敏思口中得知了江蕙有多優秀,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看到江蕙本人後,就更不放心了。
畢竟江蕙太年輕了。
這麼年輕,又沒上過學的一位女同誌,真能挑起管理養殖場的重擔嗎?
像齊敏思,她比江蕙大一歲,也經過係統的學習和培訓,現在還在軍區醫院裡當實習醫生呢。
齊旅長免不了有些擔心。
但這種擔心,在江蕙開口後很快就消失了,隨著江蕙越講越深入,齊旅長甚至發現她真的像齊敏思說的那樣,不對,是比齊敏思說的還要優秀!
不僅是雞和豬,她甚至對鴨子、牛、羊這些常見的家畜,甚至連魚都懂得不少。
而且除了給這些家畜治病以外,江蕙還知道怎麼飼養能讓它們長得更快更胖,還會孵蛋,甚至連這些動物的居住環境要怎麼打理都研究過。
江蕙講完的那一刻,不僅是齊敏思,就連齊旅長都愣住了。
他忍不住道:“江同誌,你,你是怎麼懂這麼多的?”
江蕙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家裡窮,我怕沒飯吃,就想著多學一點是一點,慢慢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會了不少。”
上輩子被師父撿回去後,後來的好幾年,江蕙都很害怕,怕被再次拋棄。所以不管師父讓她做什麼,再臟再累的活她都願意乾。
還不是簡單的做,每次都會趁著乾活的機會,認真的旁邊學習師父的手法和話語,想要記下來。學著學著,有一次她自己動手給一頭難產的羊成功接生了,那天晚上,師父才正式把她收了下來,開始教她係統的知識。
她說的是上輩子的事,但齊旅長二人卻自動的聯想到了她在江家的日子。
陸曠是齊旅長最看好的後輩,江蕙和他結婚,江家的情況,齊旅長自然也清楚的調查過。
想著江家艱難的條件和苛刻的家人,再看看眼前優秀謙虛的女同誌,齊旅長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也不藏著掖著了,看似不經意的問道:“江同誌,如果讓你來管理一間養殖場的話,你會怎麼做?”
話音落下,江蕙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什麼,隻感覺“嘭”的一聲,腦中的煙花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