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楚瑜謝過老張後,腳步輕飄飄的下車。

後者還在後面熱情招呼,“楚老師周一我來接你!周末你有啥需求也可以聯係我!”

不提這個星球的其它方面,總體而言還是非常的尊師重道。

對老師的物質待遇和精神待遇都高得很。

楚瑜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勉強支棱出笑,“麻煩張哥了。”

他還是等周一的時候,正式點提出辭呈吧,不然也不像樣。

目送對方離去後,楚瑜回了房。

剛把自己埋床上兩分鐘不到,他就一股腦的從床上坐起來。

該死,好精神。

好想乾點什麼。

楚瑜炯炯有神的掃過整個房間,從擺著的書桌椅子,到透著門縫對出去的皮質沙發,楚瑜無知覺的磨了磨牙,然後攥緊了手下的床單扣了扣。

手感不錯啊,撕起來應該挺爽的,要是能上牙……

“什麼鬼!”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楚瑜打了個顫,這二哈的血統未免也太純了些,他現在看到什麼都想拆!

楚瑜坐在床上瘋狂搖頭,試圖把這些可怕的想法甩出去,三分鐘後已經抓起了一個枕頭,扣出了一朵棉花。

楚瑜:“……”

好好好,行行行。

他這旺盛的,無處安放的精力就不配休息。他認命的爬起來,拿起掃帚毛巾,把房間裡裡外外都打掃個乾淨。

明明就隻住兩天,但愣是把地板都擦得反光。

他隻能告訴自己,全當交房租了。

三個小時之後,整個房間煥然一新。

清掃工作隻剩下最後的衛生間。

抹布擦淨水霧,倒映出清晰的人臉,楚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愣神。

這張臉和他穿過來之前,區彆實在不大。柔順的黑發乖乖搭在額前,顯得臉愈發白皙細膩,就連左邊耳垂上的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就是精氣神。

圓圓的杏仁眼,神采奕奕,就算是不笑,眼裡也閃著細碎的光。

遙想他讀大學的時候,裝高中生進中學毫無壓力。剛當老師的時候,還在保安處鬨了幾場烏龍。

但當了一年老師後,就再也沒有人認錯過。

笑死,當老師哪有不瘋的。

沒被折磨成禿子,都是他頭發命大。

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精神抖擻。

年輕的,沒有接受過社會毒打的人、呸!哈士奇。

不過聽說,新人類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把顯性特征放出來?

自己是哈士奇,手感應該也,不錯吧?

楚瑜心念一動,腦袋頂上噗噗冒出一對倒三角形耳朵,頂出一點淺灰色的背毛,柔柔的包了一圈,從正面看,更多的還是白色,中間夾雜了一點淺淺的粉。

“!!!”

楚瑜呆呆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新奇的碰了碰,癢意從耳朵上傳達進腦子,鏡子裡的耳朵立馬條件反射的抖了抖。

本就偏幼態的圓臉,有了獸耳的加持。

楚瑜自己都忍不住感歎,“好、好可愛。”

一把撈起身後自然垂落的尾巴,入手略有些粗糙的手感讓他癟了癟嘴。該說不說,這尾巴的觸感遠遠沒有小崽崽們的好。

要不說,啥東西都還是新的好呢。

但就是崽崽們都是未來的反派大佬,他也不敢多摸啊。要不回去之後,也去找個幼兒園上班?

應該會有更多的毛茸茸吧……

楚瑜一邊想,一邊rua著自己的尾巴出神,擼著搓著,不小心碰到了尾巴根,瞬間像觸電了般抖了三抖,仔細看連耳朵上的毛都微微立了起來。

要命!

老虎的屁股的摸不得,二哈的尾巴根也碰不得!

他心有餘悸的收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就發現廁所地上多了一堆灰白色毛。

楚瑜:“……”

他是什麼蒲公英嗎?

又要重新打掃了。

懷抱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楚瑜又重新做了一遍清潔。

這下總算是把精力給消耗乾淨了,躺在床上的楚瑜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楚瑜是被餓醒的。

頂著一頭亂翹的毛,捂著咕嚕嚕叫的肚子發懵。

雪橇犬,就是精力旺盛,還吃得多。

楚瑜認命的爬起來洗漱,揣上裝著三瓜倆棗的錢包出門覓食。

路過外頭那兩個光禿禿的花壇,眼睛照舊亮了亮,然後還是被饑餓打敗,急匆匆的往街上走去。

許是這條街都才修好沒多久,除了一長串的房子以外,楚瑜沒見著其它的配套設施,入住率也不高。

空曠的街道,稀稀拉拉的行人。

好在他昨天未雨綢繆,問了路線。

探索的腳步向東邊走去。

他全然沒有發現,身後跟著熟悉的,貓貓祟祟的倆人。

園長還是那副人字拖、鳥窩頭,沒睡醒的頹廢樣,隻是今天的狀態顯然比昨天更差。

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就連鳥窩都沒有昨天的蓬鬆。

“我說。”他無語的踹了一腳兄弟的屁股,“我們要守到什麼時候去?”

正探頭探腦,差點被踹出去的老張怒了,轉頭壓著嗓子凶人,“你乾嘛?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艸。”園長表情難以言喻,“張愛星,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從昨晚上就開始蹲點,你個夜貓子不想睡覺就算了,你乾嘛抓著我不放?”

老張理直氣壯,“前後兩個門,我一個人看不過來啊!”

園長面如菜色,鬱悶的踹了一腳花壇,差點把自己的人字拖甩飛,“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了,你要是真的怕人跑了,你直接把人捆了關起來就是。”

“你在這裡守著有什麼意思?腿長在他身上,人家想走,你還能攔得住了?”

一向好脾氣的老張也罕見的怒了,“你以為我不想啊!”

他滿腹的苦水無處發泄,被西裝束縛的小臂隆起肌肉,一拳錘在旁邊的樹乾上。

剛剛移栽過來,還沒站穩腳跟的小樹,搖搖晃晃,淒苦的掉了幾片蔫蔫的綠葉下來。以拳頭為中心,樹乾直接裂開了幾條縫。

老張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放蕩不羈的岔開腿,一夜未眠的眼睛泛著血絲。

“眼下這局面,是將軍費了多少的勁兒爭取到的?是老大花了多少心思維係住的?”

“咱們不是以前的叛軍了,做事情要講法,要講理。不然又叫人拿著把柄,又成了什麼?”

為了符合規則,軍隊裁員縮減,他們這群老東西被惡意針對,散落東西南北。

他往後餘生,都沒啥希望了,隻能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待上一輩子。

但是老劉不應該一輩子縮在幼兒園裡帶崽子。

主要是他怕這群小崽子在他的帶領下,學不到個好的。

直覺告訴他,楚瑜是個好老師,如果錯過了,這群崽子就可能真的沒法落個好。

園長見兄弟如此頹廢,心緒也十分複雜,從舌根處彌漫出來的苦味兒壓都壓不住,半晌自嘲的笑了笑。

“那咱們還在這守著乾啥?”

誰會自願留在他們這個落後的破爛地方?

老張猛的抬起通紅的雙眼,“能乾啥?”

“小楚老師走的時候,我老張能跪下來求他!”

萬一,萬一人家心腸好,願意留下來呢?

請不要指責他道德綁架,這已經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兵痞子,排除暴力手段後,能想到的,最後的辦法。

園長的鼻翼高高隆起,努力的調整呼吸後,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他拍了拍老張的肩,“走吧,跟上去瞧瞧。”

聲音裡,是無奈,也是麻木。

好似陷在沼澤地裡的人,努力伸長了脖子,汲取著越來越單薄的氧氣。明知不過徒勞,但卻也無法放下生的渴求。

此時的楚瑜對他倆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已經順利達到了人煙聚集地——靠的是一路飄香的味道。

當了幾天狗後,這鼻子都越來越靈敏了。

若說主星的人口密集區像現代商圈疊上了一層賽博朋克的科幻感,四十八星就有點像東北的趕大集。

地勢平坦的四十八星沒有什麼過高的建築物,站在集市的入口就看見一條主路筆直向前延伸,兩邊分布著一些店鋪和小商販。

就連進進出出的人,都特有老家縣城的感覺。打眼望去,都是四五十歲的人居多,偶爾夾雜著幾個年輕人,但不多。

有一種悠閒生活的氛圍感。

一種接地氣的親切感給了楚瑜自信,抓著錢包後,背都要挺直了些。

身後有一條無形的尾巴在熱烈搖晃,他邁著歡快的步調衝了進去。

趕上來的老張和園長做了簡易的偽裝,帶著口罩帽子,也東張西望,猥猥瑣瑣的跟了進去。

而就在他們兩個進去沒多久,又有一輛高大強悍的軍用車停在了不遠處。

車門打開,一隻穿著軍靴的腳沉穩落地,穿著軍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將近一米九的壓倒性高度,合貼的軍裝身姿挺拔,黑色腰帶襯出精壯完美的肩腰比,一舉一動都蘊著請強大的力量感。

微微側過來的半張臉,流暢的下頷線,高挺的鼻梁,拉得略有些平直的嘴角,雖然是一眼可見的帥,但更讓人注意的是他那近乎恐怖的威壓。

單是往哪兒一站,周遭的氣度就叫人望而生畏。

另一側的車門打開,一個稍微瘦削些的男人整理著軍服的褶皺走過來,慵懶的靠在車身上,“老大,這點小事需要你親自出手嗎?”

優越的身姿和精致漂亮的五官,讓他隨便往那兒一靠,就像是個吊兒郎當的富貴公子哥兒。

上挑的眉眼,未語先含笑,看誰的眼神都好像汪著情,但當你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時,卻隻能探尋到陰沉沉的冰冷湖水。

蕭晏沒有回答,隻說了句,“跟上。”就邁開長腿走了。

“嘖,老大你每天是有什麼限製嗎?比如你的聲帶其實是用什麼換的,多說一個字就會斷?”

蕭晏充耳不聞。

被無視的花美男露出一副牙疼的模樣,認命的跟上去。

然後,就在他倆也進去沒多久,第三方勢力又又又來了。

星盜團的精英們,警惕的躲在草叢裡觀察四周,三雙毛茸茸的耳朵迎風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