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搐著抖了幾下,終於卸掉力道,我如傷犬般撲騰著爬開,臉朝下翻過去,把頭埋進臂彎裡。

他身子跟過來,從肘隙間偷瞄我。“喂,你哭了?”

我沒有哭,隻是發抖,抖得像根怒風中的草。

被半押半扶著上樓,我還氣得打哆嗦。

……

“你是怎麼好意思把你的大淫窟安進……安進我的家?!”我氣急敗壞地質問他。

這個小偷還偷了我曆時十年的繪畫作品,夢想結晶。

他理直氣壯:“你就該住在淫窟裡,你爸當初把你送進監獄就是失策,隻有我的淫窟才能真正把你改造成人。”

我又快暈過去了,他卻問:“你眼珠轉個什麼?”

我想哪天一把火燒了這裡。“我在想一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他冷哼著丟下球杆,雙手插兜在球台邊踱步,不時抬頭看我。“你的設計有的地方不科學,排水沒做好,我都完善了。”

我支腮不語,為待會怎麼出去發愁。

“先睡會。”他說。“你看上去快暈了。”

我有氣無力,眼皮快撐不住。“洗澡。”

“嗯。”

在浴缸裡我就睡著了。他宣泄夠了,變得格外的溫存,閉上眼我甚至以為周符在清洗我——這個周符家道中落,在黑心工廠裡乾了十年體力活,將一雙手磨得十分粗糙。

這一覺睡得很熟,還做了個夢。我在夢裡生產,產房四面圍著透明玻璃,沒有柔軟潔白的產床,取而代之的是用寶石砌成的小山,鋒利的棱角隨著身體扭動起伏,在皮膚上劃下道道割痕。

我在餐室那隻玻璃罩子裡的王冠上生孩子。

玻璃罩子外是一雙雙觀賞的眼睛,韓多恢的,崔焰的,韓老頭,宋楚,父親,還有周符。

……

“家”的設計圖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備注,從哪面牆上掛什麼風格的畫,到床上用品,再到窗簾的配色,樣樣詳儘。

崔焰竟也一一照做。

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瞭一眼四周,我的直觀感受:我真的到了極樂世界了。

“看看你尊貴的品味,”崔焰站在床尾,戲謔地衝我挑眉。“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不是嗎,你骨子裡也是個暴發戶。”

這間房的確像極了海盜撬開的寶箱。

我以為念書時他送給我那條色澤鮮辣的裙子,我一點不含糊地穿上,他就該知道我的喜好了。金碧輝煌的東西總能讓我身心愉悅。

我毫不在意地聳肩。

兩句交談過後,我醒了有七八分,我發現自己雙手吊起被銬在了床頭上。

我掙了掙手,徒勞無功。

當初把崔焰丟在S國,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他醒來後會是什麼反應,想著想著還樂不可支地咯咯直笑。

現在我知道了。

啊!

我心裡發出尖叫,臉上還維持著鎮定。“你敢——”

“我替你說。”他搶下話,陰陽怪氣地模仿我的聲音。“我可是總統夫人,你知道我一天不見,會有牽動多少人民的心嗎,你知道我的總統老公會派多少天兵天將來英雄救美嗎,你竟膽敢綁架第一夫人,你罪無可赦!”

他搖動脖子拿強作調的樣子活像在演唱《醜角》裡的詠歎調。

我冷笑了下,瞧不起的眼神對著他。“多久。”

“你問什麼?”

“你要關我多久?”

“沒想過。”他從一隻碗裡喝了口漱口水,咕嚕了幾下再折進一隻玻璃杯裡。“我要去乾件大事。”

我被晾了兩天,手腕上留下深紅的印子。

他再現身,先是啞然無言地與我對視了良久,石灰白的面孔,脖子上青筋跳動。

“看起來大事辦得不順利呀。”我也陰陽怪氣的。

他:“你們他媽抓了我的人,還封了我的軍火廠?”

我吊起的手憑空抓了抓。“怎麼封,這麼封嗎?”

他幾步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擰住我的下巴。

下手很重,但我下巴還能動,因此還能說話。“但凡那晚少做一次,你的寶貝倉庫就不會遭殃了。”

“……”

“還這麼不長進,你爹在地下可要哭死了。”

不但下半身沒長進,連腦子都是,他一時反擊不出話,隻能想到用蠻力,捏下巴轉為掐腮,指尖深深扣住牙床,幾乎要卸了我半張臉。

他的手很大,和身高相配,隻動用一小部分就占領了我大半張臉。

我再難出聲,用眼睛對著他笑。

他把軍火倒賣給K州那幫反動分子了。

“不是想知道關多久嗎?”他把我的臉當做橡皮泥揉來捏去,凝視的雙眼結了層冰。“等你在這張床上化成了白骨,就能出去了。”

第37章

我的活動範圍壓縮到了隻有一間臥室的大小,吃喝睡都在床上,下床解手洗浴也銬著,手銬連著鐵鏈,另一端讓保鏢牽在手裡。

屋裡沒有鐘,太失策了,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沒有鐘表,時間變得難以計算,問保鏢今日幾號,得到的回複就隻有“主人會回來的”。起先還能從窗外的日升日落來數日子,可隨著無所事事而作息紊亂,時間與空間逐漸脫節,我好像掉進了一個洞,在這個洞裡,我永遠不老,又已然死去。

我又回到了長到發餿的童年。

崔焰很忙,露臉的次數不多,來,就不分晝夜乾那件事。

主臥選的是張四柱床,他由此開發出了好幾種玩法。尤其時間富裕的話,就把我的前端用係床縵的帶子綁住,再慢慢地弄。或是鏈子牽著我下床,把我的手束在柱子上,讓我跪下,床尾鋪著柔軟厚實的地毯,再凶再久膝蓋也隻是發紅,不會太疼。

記不清是第幾次,他終於沒忍住標記了我。用牙齒和肉器剜掉我第二任丈夫留下的印記,烙上新的。我跟我第一任丈夫還好的時候他這麼乾,我換了個丈夫,他還這麼乾。

第二天他原本有事要忙,夜裡還是趕了過來。

剛下過一場小雪,屋裡供著暖氣,他快步進房,外套都沒脫,衣擺飛揚,帶起的寒意仿佛冰涼的巴掌往人身上拍。

他掰過我的臉,檢查我的後頸,又扯起手腕看了看,動作很粗暴。

我藏了把剃須刀,去割後面的腺體,努力了半天夠不著,煩躁之下手腕讓手銬劃開了好幾個口子。

床上弄得全是是血,可惜沒能成功。

傭人在床邊托著煙灰缸,我左手捏了支煙,撅起屁股慢吞吞抿下一口。為了這點個人享受,我還學了點雜技。

崔焰眼紅臉青地瞪了我半天,陡地抽走我手裡的煙,砸進煙灰缸裡,對傭人低吼了聲“出去!”

傭人忙不迭逃走。我朝傭人的背影追了句:“辛苦。”

“七次分期怎麼也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