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清冷丞相與冷宮皇子(十八)(1 / 1)

婚禮如期舉行。

紀亦镟穿著太子服,全程冷著臉舉行儀式。

在拜天地的時候,對面的女人突然踢了他一腳。

紀亦镟:“……”

他犀利地看著她,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對面那個‘女人’已經被他殺死一萬次。

他告訴自己為了老師忍耐,等找到老師,再把老皇帝拉下馬,他要給老師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絕對比這個隆重十倍,這樣才能彌補對老師的虧欠。

儀式結束之後,送入洞房。

“太子,請掀蓋頭吧!”喜娘笑著說道。

紀亦镟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喜娘遣散了其他宮人,退出房間後把門合起來。

他陰冷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他走向不遠處,將一包藥倒進酒杯裡,拿著酒杯晃了晃,使藥與酒水徹底融合。

這藥無色無味,就算是天下最厲害的醫者也查不出它的毒性。

“喝了它。”

那女子伸出手接過酒杯,在蓋頭下喝下了酒水。

“嗤!”紀亦镟嘲諷,“既然喝了酒,那就慢慢上路,孤會給你上香的。”

“你不打算揭蓋頭嗎?”熟悉的聲音響起。

紀亦镟心裡一顫,看向對面的方向。

那聲音很近,這裡沒有彆人,那說話的人就是……

他連忙掀開蓋頭。

隻見那聖潔如月下仙的容顏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腳下一軟,緊急時候抓住了她的肩膀,這才穩住了自己。

“吐出來!快把酒吐出來。”紀亦镟顫抖地說道,“你彆嚇我,剛才的酒你沒喝是不是?”

“我喝了。”楚清辭說道,“怎麼了?”

“那酒有毒。”紀亦镟抱起楚清辭,“為什麼新娘是你?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父皇隨便安排一個女人給我,就想著讓她在新婚之夜消失。對不起,我為什麼這麼蠢?我現在帶你去看太醫,一定會沒事的……”

楚清辭可不想新婚之夜鬨出醜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百毒不侵,這個毒對我沒用。”

紀亦镟停下腳步,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你沒騙我?”

“不然呢?”楚清辭說道,“那個毒如此劇烈,要是我有事的話早就死了,也不會聽你說這麼久的話。”

“對,那毒見效快,要是有事的話,現在已經……”紀亦镟輕吐一口氣,“你這個壞女人,為什麼不提前提醒我?要不是你體質特殊,那我就釀成大錯了。”

“拜堂的時候我踢你一腳,你完全無視我。像你這麼蠢,我還提醒你什麼?”楚清辭沒好氣地說道,“我與你父皇打了賭,在舉行儀式的期間不能提醒你,要是違背了賭約,那你今天隻有獨守空房。”

“你沒事和他打什麼賭?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我們互相誤會,然後再鬨點什麼事情出來,他就樂得在旁邊看戲。”紀亦镟氣道。

“放我下來。”

“真的沒事?”

“沒事,我就是想嚇唬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喂人喝毒藥。”

紀亦镟把楚清辭放回床上。

他的手指摸著她的臉頰,在想親她嘴唇的時候被她的手擋住了。

“雖然我百毒不侵,但是不代表你百毒不侵,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覺得這個洞房花燭夜可以推遲幾天,你覺得呢?”

“老師……”紀亦镟捧著她,親著她的嘴唇,“那你還是毒死我吧!我寧願被毒死,也不想再等了。”

“你不出去接待賓客嗎?”

“不出去。”紀亦镟扯掉腰帶,“我現在隻想入洞房。”

“你不問我怎麼成了鎮國公的女兒嗎?”

“明天再說。”

“你給我慢點,弄疼我了……”

兩道身影倒映在牆壁上。今夜無風,但是那紅燭一直跳躍著,仿佛為那對新人興奮地舞蹈。

房間裡滿是清香的氣息,仿佛百花綻放了,花仙子的香氣使這宮殿提前進入了春天。

“好美。”紀亦镟捧著楚清辭的臉頰,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老師,你騙得我好苦。我要罰你……”

“罰我什麼?”楚清辭的聲音有些沙啞。

皇宮深處。老皇帝端著酒杯,看著窗外的月色。

“小福子……”

“陛下,老奴在。”老太監說道,“現在這宮裡隻有陛下叫老奴小福子了,老奴老了,現在是老福子了。”

“還記得朕大婚時的場景嗎?”

“記得。”

“那天朕喝了一整夜的酒,把新娘冷落在後宮裡。”皇帝說道,“朕這些年有不少美人兒,什麼樣的女子都見過,可是心裡仍然是空的。朕年輕的時候也有過摯愛,但是朕不像那小子,最終選擇了權力。其實,朕早就後悔了,在那新婚之夜,朕就無比地後悔。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啊!一步錯,步步錯。”

“太子像皇上。”

“不,他不像,他比朕更幸運,權力和摯愛他都要了。”

老皇帝喝著酒,笑容清淡。

那一刻,他好像年輕了幾十年,又變回那個因為摯愛而熱血沸騰的少年郎。

那個少年郎因為權力越走越遠,摯愛寧願遠嫁邊境成為將軍夫人,永不回朝,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紀亦镟的生母就像極了他心裡的白月光。

“朕突然累了,等他們大婚之後,朕打算退位讓賢。”皇帝說道,“李將軍戰死之後,她不願意回京。朕想去看看她。”

“這……”老太監驚訝。

“朕突然想年輕一回。”皇帝說道,“朕為他找了個賢內助,以後天下便是他們夫妻的責任。他比朕幸運多了,那丫頭的智慧勝過多少智囊?”

“可是楚家……”老太監說道,“太子妃應該要翻案。”

“那就翻吧!當年造成冤案,雖是蘇虎的過錯,但是朕礙於蘇虎的兵權裝聾作啞,始終對她有所虧欠。她想怎麼翻案就怎麼翻案。”

老皇帝突然覺得壓在胸口的巨石鬆開了,連同他沉悶的心也跟著放鬆了許多。

“今天的月色真好。”

“是啊!很多年沒有這麼好的月色了。”

“在退位之前,朕再為那小子做一件事情吧!”老皇帝說道,“就當做一次他的父親。”

而不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