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亦镟從假山後走出來。
他隻是找個地方困覺,沒想到看了這麼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
丞相很難見嗎?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能看見他呢!不過……
白天好困。
楚清辭閉著眼睛坐在馬車裡。
馬車搖晃著,駛出了宮門。
禁衛軍看見丞相府的馬車,連攔都不敢攔,畢竟這位丞相如日中天,正得聖寵。
說起來這位丞相也是個神人。年紀這麼小,但是腦子卻是出奇的好使,自從他上任以來,在彆人眼裡非常難辦的難題她幾句話就能迎刃而解。
馬車出了宮,駛往最熱鬨的街道。
在角落時,馬車停下來。
一人從馬車的底部滾出來。
直到那人走遠,馬車才繼續前行。
“大人,剛才那人……”
“無妨。”楚清辭說道,“總得讓他透透氣。”
這是他第一次出宮吧?
一出生便在宮裡,而宮牆森嚴,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是出不去的。
楚清辭去衙門處理公文。
“那位公子先找地方吃個飯,接著逛了幾條街,然後進了黑市。中途他去了大皇子府上,從那裡順著兩件古董賣了,換了些銀子,又逛了幾條街。”
楚清辭失笑。
“現在他在何處?”
“他跟上了蘇將軍,看樣子去了清月樓。”
楚清辭挑眉。
“那個傻子應該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蘇虎那裡怎麼回事?”
“約了好幾個大臣在清月樓談事。”
“今日朝上,林禦史彈劾了蘇虎,隻怕……”
衝是那清正廉明的林禦史去的。
紀亦镟穿著夥計的衣服,在清月樓穿梭著。他端著茶水,前往蘇虎和幾位大臣談事的廂房。
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香氣,熏得他難受。要不是蘇虎就在隔壁,紀亦镟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耳邊全是那些調笑的聲音,有的特彆露骨,是他十八年從來沒有見過的‘世面’。特彆是心急的人,直接找了個角落做著劇烈的運動,讓他一陣惡心。
這是什麼鬼地方?
臟死了。
“將軍,這個林禦史真是不識抬舉。”
“他有個女兒,出落得水靈,不如為大皇子討過來做個側妃。”
“那個老匹夫會把女兒嫁給大皇子做側妃?”另一個官員說道。
“那就做正妃。”蘇虎威嚴地說道,“皇上忌憚蘇家兵權太重,要是再給大皇子討個身份高的貴女,皇上會更加猜忌蘇家和大皇子。”
“那樣也太便宜那老東西了。”
“不過是暫時的,女人嘛,什麼時候生病死了,誰知道呢?總之,先安撫住他。要是他不識趣,那就不要怪本將軍心狠手辣了。”
“誰在外面?”
一人打開門,隻見外面什麼也沒有。
“李大人,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是下官疏忽。”
門再次合上。
隔壁廂房。楚清辭捂住紀亦镟的嘴,將他壓在牆上。
紀亦镟近距離看著她,發現那細嫩的皮膚連個毛孔都沒有。
這還是男人嗎?
楚清辭取下牆上的畫,隻見那裡有個小圓孔,聲音也從隔壁傳了過來。
紀亦镟驚訝。
她對這裡很熟啊!
高潔如明月,清雅如秋風的楚相居然也會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紀亦镟覺得這種地方簡直就是侮辱他。
“將軍,聽說湯洲那個人已經抵達京城,要是讓他見著了楚相,咱們的事情就暴露了。”
“他見不著的。”蘇虎冷笑,“姓楚的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身後又沒有世家大族支撐,不足為懼。現在皇上正器重他,不好對他下手,過段時間他要是還不識趣,敢拒絕大皇子的招攬,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楚清辭把畫像掛回去。
她看向旁邊的紀亦镟:“好玩嗎?”
紀亦镟蹙眉:“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在這裡的?”
“你搭我的順風車,我要是一無所知的話,怎麼做你的師父?”楚清辭捏了捏紀亦镟的下巴。
紀亦镟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你……你敢對本皇子不敬。”
“噓!”楚清辭做了個噤音的動作,“有人來了。”
紀亦镟拉著楚清辭,鑽進了對面的衣櫥裡。
楚清辭:“……”
這人是傻的嗎?
他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大可以裝作是這裡的客人,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啊!
紀亦镟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他這是身體的肌肉反應。在他小的時候,他被宮裡的奴才欺負,為了少挨一頓打,聽見有人過來了就躲起來。
剛才的氣氛緊張,他本能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直到和楚清辭在衣櫥裡大眼瞪小眼,他才反應過來。
他早不是那個膽小懦弱,連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可憐蟲了。
“爺,彆急嘛,人家還沒有脫衣服……”
一對男女的聲音傳出來。
通過衣櫥的門縫,紀亦镟見著了外面的男女。
男人長得還算俊美,隻是猥瑣極了。
女人嘛,應該是這裡的頭牌。
先不管這件事情惡不惡心,兩人的長相還算過去。
楚清辭捂住紀亦镟的鼻息。
“你做什麼?”紀亦镟瞪大眼睛。
“噓!”楚清辭蹙眉,“他們的熏香有問題。”
這種場所的熏香可想而知是什麼功用了。
紀亦镟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楚相的身上是什麼香味,怎麼這麼好聞?
他看見‘他’的側顏,紅潤的嘴唇,一切是那麼完美。
“我好熱。”紀亦镟抓著衣領。
楚清辭見他這樣,知道這是中藥了。
剛才她已經及時捂住他的鼻息,誰知道這香如此霸道,隻片刻的功夫,他就受到了這麼大的影響。
“扶蘇……解藥。”
“正在升級中……”電子的聲音響起。
楚清辭:“……”
垃圾係統,越來越垃圾。
紀亦镟靠近楚清辭。
他發現她的身上冰冰涼涼,特彆舒服。
那對男女沒完沒了了。
要不是隔壁是蘇虎那個賊人,她此時已經帶著紀亦镟衝出去了。
紀亦镟抱著楚清辭,在他懷裡蹭著。
“楚相,我熱。”
楚清辭一個手刀。
懷裡的人軟了下去。
清淨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對男女結束了戰鬥。
楚清辭算了算時間,嗤了一聲。
難怪要用藥。
問題是,用藥也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