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洗手間。
嘔吐聲從裡面傳來。
“嘔……”
持續的嘔吐聲之後,接著便是衝水的聲音。
咯吱!門打開,一道纖長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
陸錦哲站在洗漱台前,看著鏡子裡那個面色慘白的少年。
他目光冰冷,帶著憤怒和怨恨。
這時候,另一人也從洗手間出來,站在洗漱台前洗手。
當那人站在陸錦哲的旁邊時,陸錦哲僵住了。
“你怎麼在這裡?”
祁博之沒有理他。
陸錦哲匆匆擦了手,跟在祁博之身後,看著他進了另一個雅間。
陸錦哲朝經過的侍者招手:“這個雅間裡都是什麼人?”
侍者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陸錦哲拿出五張紅色票子:“現在呢?”
“先生,真的不能說,抱歉了。”侍者連忙走開。
陸錦哲回到自己的雅間。
“怎麼去那麼久?”陸父說道。
“我看見祁博之了。”陸錦哲說道,“就在對面的雅間。”
“你關注他做什麼?”陸父一臉嫌棄,“除了一張臉,啥也不是。”
當初他也讓祁博之幫他應酬,但是那小子像脫韁的野馬,根本不受控製。他強迫了他幾次,每次都給他搞砸,最後隻有不了了之。
一個長相普通,一臉濃妝豔抹的女人貼了過來,胖嘟嘟的手放在陸錦哲的腿上,嬌滴滴地說道:“陸少,我們再喝一杯吧!”
陸父朝陸錦哲使眼色,一點兒沒有在意後者已經陰冷的眼神。
要是換作以前,這筆生意做不做無所謂,但是最近投資接連失敗,公司已經處於赤字,再這樣下去,陸氏集團怕是要破產了。為了大局著想,隻是被個女人摸幾把,那也不算什麼損失。反正在男女方面,向來都是女人吃虧,男人又不會吃虧。
“汪總,來來來,咱們喝酒,讓他們年輕人聊自己的。”陸父開了一瓶酒,為對面的中年男人倒酒。
兩個小時之後,幾人從雅間裡出來。
他們出來時,對面雅間裡的人也出來了。
陸父最先看見的是祁博之。
見著祁博之,陸父的眼裡滿是嫌棄。
“你在這裡做什麼?”陸父說道,“我給你說,你不是我親兒子,不要指望從我這裡要錢。”
祁博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陸錦哲皺了皺眉。
陸父是喝酒喝傻了嗎?剛才他提醒過祁博之在這裡。顯然,祁博之不是來找他的。
汪小姐癡癡地看著祁博之,說道:“這位小哥哥長得真好看。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嗎?你覺得我怎麼樣?隻要你跟我,以後我家的產業都是你的。”
祁博之:“……”
其他人:“……”
連向來寵女兒的汪老板都有點堵心的感覺。
“咳,”站在祁博之身後的男人說道,“博之,現在走嗎?”
“林總,這邊請。”
陸父這才看見祁博之身後的人。
“林總?你怎麼來c市了?”
ld集團林天傑說道:“陸總,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咱們改天再聊。對了,博之,有空一起打高爾夫,聽說你這小子的高爾夫打得不錯。”
“我要忙學習,怕是沒空。”
“你小子!”林天傑失笑,“目的達到了,翻臉就不認人了?”
“您是我的老板,我怎麼可能翻臉不認人?隻不過我現在還是學生,學業為主,所以隻有抱歉了。”
陸父從商這麼多年,哪裡看不出林天傑對祁博之的欣賞?
他也不知道祁博之怎麼得到了ld集團總裁的賞識,但是要是能維持這個關係,對他們陸氏集團有大大的好處。
“林總,這小子是我兒子,你什麼時候打高爾夫給我說一聲,我來安排。”陸父說道。
祁博之皺眉:“你的兒子在你旁邊,我從來不是。”
“我養了你十幾年,你叫了我十幾年的爸,就算沒有血緣關係,那也改不了那個事實。”
“那你有沒有問過你親生兒子的想法?他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兄弟嗎?”祁博之諷刺,“陸總,我們不熟,不要來攀關係。”
說完,對林天傑說道:“林總,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每個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同樣的也決定不了出身後會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在陸家生活的十幾年是我的汙點。我姓祁,不姓陸。”
林天傑拍了拍祁博之的肩膀:“我隻看重你這個人的才華,彆的不關心。今天太晚了,我還有一個網絡會議,改天再約。”
“好。”
陸父聽了祁博之的話,心裡一肚子火。然而林天傑在這裡,他也不好發作。現在林天傑走了,陸父便習慣性地揮出手掌。
祁博之抓住陸父的手腕,用力一拋。
陸父身體後栽,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慘叫著。
“啊……”
陸錦哲冷眼旁觀,直到陸父摔倒了,這才不耐煩地扶起他。
汪小姐看著祁博之生氣的樣子,癡癡地說道:“真好看,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帥。”
汪父拉住汪小姐,壓低聲音說道:“女兒,這人不能惹。”
“為什麼?我就喜歡他。”汪小姐說道,“爸,我不要陸少,我要他。”
“這個你駕馭不了,聽話。”汪父拉走汪小姐,“好了,今天太晚了,咱們回家。”
祁博之不顧陸父的罵罵咧咧,轉身離開。
其實在黑進那幾家公司之後,他也黑進了陸氏集團,結果什麼把柄也沒有抓住。不得不說,陸父的確是商場上的老狐狸,不會給人留下表面的把柄。
不過,陸氏集團的經營是有問題的。
他倒要看看,沒了李氏、陳氏、王氏這幾個助力,陸氏是不是還能在c市一家獨大。
隻怕……
他們連經營都有問題。
陸錦哲問陸父:“剛才那個林總是什麼人?”
“ld總裁。ld是世界五百強的上市公司,在整個z國都排得上號。要是能與他們合作,咱們陸家彆說在c市橫著走,在z國也能有一席之地。”
“祁博之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陸錦哲自言自語。
“你們不是在一個學校嗎?平時找他打探一下。”陸父說道,“我們得想辦法拿下ld集團。隻要能攀上ld集團,可以給那小子一點好處。”
陸錦哲嗤笑一聲。
找祁博之打探一下?
他憑什麼認為他們是那種可以‘打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