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們玩的花樣多,男客那邊除了附庸風雅,那就隻有展示自己英勇的實力。
比如說現在,男客們先是吟詩作賦,接著便是投壺。
柳一涵再次投中了壺嘴,引來一陣歡呼聲。
旁邊的人讚歎不已,紛紛誇讚他乃文武全才。
六皇子淡淡地說道:“柳大人今年真是出儘了風頭。文如詩聖,連這投壺也做得比我們這些從小玩到大的人好些。”
“殿下過獎了。這不過是運氣而已。”柳一涵淡道。
仆人俯在唐丞相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唐丞相說道:“咱們玩這個也沒有意思,聽說女眷那邊正在玩曲水流觴,各位想不想去看看各位夫人和閨秀們的雅興?”
“這個有意思。唐大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想必會做出讓人眼前一亮的詩句。”
“柳大人,尊夫人也在其中,不知道柳大人想不想去看看呢?”唐丞相笑嗬嗬地說道。
“當然。”
曲水流觴玩的就是個雅興。剛開始倒也正常,當酒壺停留在哪位女眷的面前,那人便喝一杯酒或者做一首詩。然而輪到楚清辭的時候,酒壺裡的酒沒了,現場眾人起哄非要楚清辭做一首詩。
“柳夫人初來乍到,還不太習慣這個遊戲,不如我為她做一首詩。”楊芝蘭說道。
“那可不行。柳夫人作為新科狀元的夫人,必然才華橫溢,哪裡需要你為她效勞?”元安公主大步走過來,頤指氣使地說道。
楊芝蘭擔憂地看著楚清辭:“公主的脾氣不好,她執意如此,我再為你出頭的話,我們兩人都要倒黴。要不,你背一首柳大人做過的詩?”
“既然是狀元郎的夫人,一般的詩沒有什麼意思,不如就以‘荷花’為題做一首詩吧!”元安公主在對面坐下來。
她倨傲地看著楚清辭,那雙眼睛仿佛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剮個幾十刀。
在元安公主出宮之前,皇後再三提醒她,讓她不要惹事。可是,她既然來了,怎麼可能不來看看那個讓柳一涵死心塌地的狐媚子?
今日一見,那張臉的確不錯,難怪那男人連公主都不要,非要這麼一個村姑了。
男客們剛好走到這附近。
為了避嫌,他們沒有靠近這裡,隻停留在假山附近。這樣不僅能聽見那邊的聲音,還不會引起女眷們的騷動。
“柳大人,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欣賞一下尊夫人的才情。”唐丞相說道。
柳一涵淡道:“做詩這種事情講究一個心情,要是內子今日心情不佳,做不出什麼好詩也是正常的。”
“柳大人是在責怪丞相大人招待不周,影響了尊夫人的心情了?”站在六皇子身後的柳承瑾開口說道。
如此場合,柳承瑾居然能跟著六皇子來參加,可見也是有點本事的。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柳一涵冷笑。
“柳先生是六皇子的貴客,柳大人何必這麼小心眼?”旁邊的大臣說道。
“貴客?拋妻棄子的貴客?殿下還是應該好好看清楚,不要什麼豺狼虎豹也往身邊領,小心被反咬一口。”
“你……”柳承瑾臉色難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柳一涵嗤笑一聲:“你若敢做敢當,我還敬你是一條漢子。”
這時候,楚清辭開口了。
“既然公主殿下這麼看得起臣婦,那我就獻醜了。”
緊接著,她念了一首關於荷花的詩。
——荷儘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眾人沒想到她真能做出詩,不僅做出來了,還做得這麼好。
唐丞相的長女唐大小姐有著京城第一才女之稱,剛才她便做了一首詩。然而如今與楚清辭的這首詩做對比,總覺得意境不如對方。
“這是柳大人提前給你寫好的吧?”元安公主表情猙獰,“你再以牡丹做一首詩。”M.
楚清辭皺了皺眉:“公主不相信那首詩是我做的,是不是我再做一首詩出來,你還是不相信是我做的?”
“要是你能以牡丹做一首詩出來,本公主就相信你能做詩。”
“公主相不相信有什麼關係嗎?各位相不相信又有什麼關係呢?我能做詩也好,不能做詩也好,好像都沒有人說我罪大惡極吧?”楚清辭說道,“如果各位的宴會是這種必須人人都懂得做詩的,那以後大可以不用再邀請我,畢竟我是來當客人的,不是來當藝伶的。這就是丞相府的待客之道嗎?”
“說得好。”柳一涵走出來。
眾人這才發現假山處躲著這麼多男客,頓時不自在起來。
“公主殿下,內子又不用考取功名,她能不能做詩並不重要。她隻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就行了。”柳一涵淡道,“請公主殿下不要再為難她。”
“柳大人是承認自己娶了個草包夫人了?”元安公主見著柳一涵,一點兒沒有收斂的意思。
“元安。”林錦榮斥道,“你的皇室氣度呢?”
“四皇兄,元安隻是想要向柳夫人請教,那是女子之間的切磋,何必這麼緊張?”
四皇子與六皇子最近的朝堂爭鬥越來越激烈,六皇子的人折了不少在四皇子的手裡。自從柳一涵出現後,六皇子處處受壁,因此能讓柳一涵夫婦丟臉的事情,六皇子也顧不上有損自己的威嚴,竟也親自出面刁難。
看來最近真是被柳一涵坑壞了,連體面也不要了。
“不是做詩嗎?”楚清辭說道,“麻煩準備筆墨,我直接寫給你們看就是了。”
唐大小姐朝仆人示意。
仆人送來了筆墨紙硯。
楚清辭走向書桌前,揮筆寫下詩作。
“怎麼寫這麼久?”
等了半天,楚清辭還在揮筆,眾人覺得不對勁了。
唐大小姐走向楚清辭,站在她的身側觀看。
頓時,她的眼裡滿是震驚。
楚清辭一口氣寫下了二十首詩,什麼樣的花卉或者四季都寫上了。
“寫完了,可以了吧?”楚清辭說道,“這裡悶得慌,我想出去透透氣。”
元安公主走過來,見著那些詩作,冷道:“還說不是柳大人寫的。一般的人做詩,哪有一次性做這麼多的?”
“從詩作來看,文風全是小女兒的心思,倒不像是男人寫的詩作。”一名擅長詩作的閨秀說道,“再者,上面有許多生活中的細節,寫了不少有關她和婆母,甚至夫君的事情,應該是早些年她便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