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不疑有他，按照楚隊長的要求洗手。
趙元熙站在水盆前，看著水裡的變化。
知青們乾了活兒，手都不算乾淨，每洗一人就把臟水潑到地上，下一個又自己倒水洗。
桶裡有不少水，足夠知青們使用。
輪到張立誌的時候，趙元熙叫住了他：“你站在這裡彆動。”
張立誌正準備倒水，聽了他的話有些緊張，不過很快他便放鬆下來，理直氣壯地說道：“憑什麼？”
“怎麼回事？”楚國華走過來。
“他就是偷我鋼筆的人。”趙元熙指著水說道，“我在鋼筆上面塗了一種野花的汁，平時瞧著無色無味，但是清洗的時候就會變成藍色。”
楚國華看著張立誌：“你有什麼話說的？”
張立誌硬著脖子，一副受到了奇恥大辱的樣子：“大隊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鋼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挑選護工嗎？”
知青們這才發現不對勁。
難道根本沒有什麼護工的挑選，而是在他們之中找小偷？
“大隊長，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文佑霖說道，“張同誌不是這種人。因為手指上沾了那種野花的汁，這就懷疑他拿了鋼筆，有些輕率了。”
“對對，野花嘛，大山上到處都是，張同誌總是喜歡去山上采蘑菇，說不定是他自己沾上的。”周文說道。
張立誌的眼裡閃過異色：“對，我經常上山，也喜歡那些好看的野花什麼的，就算沾上了汁液也正常。”
“那你說什麼花的汁可以無色無味，沾水又能變成藍色？”趙元熙淡道。
“我哪知道啊？那麼多花草，我看著漂亮就喜歡采著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沾上了。”張立誌得意地看著他，一副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楚清辭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扶蘇，鋼筆還在嗎？”
“這隻鋼筆實在太好看了，寫著又很舒服，這人舍不得扔，還在他的房間藏著呢！不過他藏得很嚴實，在一個老鼠洞裡，一般人還真找不著。”
張立誌這樣無恥，趙元熙也不動怒。
他平靜地說道：“其實不是花的汁液，而是我自己調配的藥水。世間沒有花有這樣的效果，剛才不過是胡說的。”
說著，他從兜裡拿出一個藥瓶。
那瓶子小小的，打開蓋子，往外面倒了一滴，放在指間摩擦了幾下，無色無味，看不出異常。
他再往水裡一伸，水馬上變成藍色。
“如果不是你拿的，你的手不會洗出藍色。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張立誌臉色大變。
他緊張地說道：“我沒有見過什麼鋼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隻要他不承認，他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楚國華有些生氣了。
前些年知青總是禍害老鄉養的雞鴨，甚至還會偷菜，弄得大隊烏煙瘴氣，在他的管理下，這些年沒有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想到又出一個害群之馬。
“偷盜這種行為不可取。現在你最可疑，根據趙同誌提供的證據，我們有權對你進行搜查。趙同誌說這不是第一次丟失鋼筆了，這種行為要是不製止，咱們大隊成什麼樣了？你們知青都在這裡呆著，我讓村裡的人來搜。”
知青們不好說什麼。
張立誌的確最可疑，畢竟趙元熙拿出了證據。
楚國華喚來兩個村民，那兩個村民都是村裡有名的老實人。他們與知青們沒有什麼來往，與趙元熙更沒有什麼關係。
其他人在外面等著結果。
村裡的人聽說出事了，偷偷過來張望，然後就看見所有的知青都在院子裡站著，氣氛有些凝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知青又惹禍了？”
“不知道。”
兩個村民在裡面翻箱倒櫃。
其實東西並不多，屬於張立誌的東西更不多了。
張立誌一點兒也不緊張，還擺著一副受到屈辱的表情。
他是篤定那些人搜不出來。
“扶蘇，該我表演了。”楚清辭用意識說道。
“放心，大人。”扶蘇說道，“好戲上演了。”
“找到了！”從裡面傳出村民的聲音。
村民拿著一支精美的鋼筆出來。
張立誌臉色大變。
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緊張了。
不對，那東西藏在老鼠洞，就算被找出來了，也不能證明是他……
“在哪裡找到的？”
“張立誌的箱子裡。”村民指著張立誌說道。
“不可能。”張立誌大叫。
“東西從裡面翻出來的，我們兩人都可以作證，你的意思是我們汙蔑你？”
“對對，我們也可以作證。”另一個村民說道，“剛才我們沒有進去，但是一直在外面看他們怎麼搜查的。”
楚國華早就看見好幾個村民在窗口處探望，沒有阻止他們，就是有讓他們作證的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張立誌說道。
“東西已經找出來了，你還在這裡狡辯。”楚清辭說道，“大隊長，直接送到縣政府或者公安局吧！”
楚國華冷著臉：“證據確鑿你還嘴硬。這樣的同誌簡直就是害群之馬。”
“你們兩個是不是害我？你們一起來害我是不是？”張立誌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明明在老鼠洞，怎麼可能在他的箱子裡？
“大家來看看，這樣的同誌怎麼能再呆在咱們大隊？”楚清辭說道，“大隊長，把他送走吧！”
犯了錯的知青要是重新安排乾活的地方，怕是要去更艱苦的地方。他們紅星農場不算艱苦了，這裡的民風又好，農場大，知青在這裡有吃有穿，可是有些地方不僅窮苦，條件還不行。
“這不是你第一次偷東西。”趙元熙說道，“以前的鋼筆也是你偷的吧？”
“沒有，我沒有偷東西。”張立誌顫抖。
“沒事，他不承認，總有人能讓他承認的，隻要往公安局走一趟就什麼都交代了。”楚清辭說道。
“佑霖，你救救我，你幫幫我，我不想去公安局。”張立誌慌了。
文佑霖表情僵硬：“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