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討債(1 / 1)

奴仆見她一臉憔悴的樣子,額頭包了塊布,吃了一驚,“大姑娘什麼時候出去的?這是一夜沒睡嗎?”

陸菀沒理他,直接回了玉頤閣。

如果大公主沒有成功,那她隻剩下一天時間。

陸菀在暖塌上盤腿坐正,“冬青,將我庫房的賬本拿來。”

長房的中饋和秦氏的嫁妝庫房被趙如意管著,但陸菀私庫的賬本在她自己手上。

冬青很快捧來賬本。

冬青和她哥一樣,精算術,尤擅算盤,陸菀房中的賬目由冬青管著。

陸菀母親沒病之前,管家時也常常帶著冬青,教她管賬,以後等陸菀出嫁好幫著管家。

前世,陸菀對餘楚容特彆大方,隻要她想借去玩或想要的都會送給她。

但冬青是個吝嗇的,姑娘每送出去一樣,都會詳細的記錄在賬目上,經常叨叨要討回來。

陸菀翻著記錄,越看目光越冷。

這些年給出去的不下五十件,且都是極貴重的,難怪冬青常說她敗家。

她真是太蠢了。

“知若,叫上玉頤閣全部的人,我們去拿回我的東西。”陸菀站起來。

冬青興奮地抱緊賬簿跟著,拂曉抓了條木棍。

知若很快召集了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到了琉璃軒。

餘楚容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二十鞭,趴在床上痛得嗷嗷叫,心裡煩躁,衝著丫鬟正發脾氣。

見陸菀進來,懶得再裝,沒好氣的吼,“你來乾什麼?你不是要嫁死人嗎?也不知道自己晦氣避避嫌。”

陸菀沒搭理她。

往正座上一坐,雙手搭在扶手上,“知若、冬青,按賬簿記錄的找,一件不落。如有人敢攔,拂曉,給我打!”

陸菀吩咐完畢,扭頭看向床上的人,“餘楚容,這麼多年,你拿了我多少東西,你可還記得?我拿回自己東西,有問題嗎?”

餘楚容瞪大眼睛,憤怒得口無遮攔,“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拿了你的東西?你趁我被打傷就來搶劫嗎,你要臉嗎!你彆以為你成了世子妃就可以耀武揚威了,不過嫁個死人!世子之位是文淵哥哥的,你等著被趕出晉文侯府吧!”

冬青氣不過了,“表姑娘,你拿了什麼奴婢可都記著呢,哪天什麼時辰派誰來拿的都清清楚楚,琉璃軒的人可都按了手指印的。”

陸菀對她豎起大拇指。

冬青得意的晃了晃腦袋。

陸菀轉臉冷笑,走到床邊,抬手掀開被子。

餘楚容嚇得一抖,“你要乾什麼!”

陸菀左右瞧了瞧,沒趁手的,低頭見繡鞋裡放著襪子,剛要彎腰,冬青搶先扯出繡鞋子裡的襪子,直接往餘楚容嘴塞。

餘楚容怒瞪著眼睛,恨不得吃人。

陸菀想著前世身邊的人被她母女聯手謝府的人一個個害死,陰沉的眼底暗潮洶湧,滔天恨意從心底湧上來。

彎唇一笑,毫不客氣伸手在她後背傷處一陣戳。

一戳一個血洞洞,痛得餘楚容曲扭身子,渾身發抖,痛得叫不出聲來。

丫鬟想過來阻攔,被拂曉一棍一個,打得嗷嗷叫。

拂曉棍子一橫,嚇得閉嘴擠成一堆,再不敢說話。

陸菀冷笑,“餘楚容,你習慣要我的東西是吧?什麼好的你都想弄到手,連男人你也要搶,我把男人讓給你,其他東西我憑什麼要留給你?”

陸菀將沾了血的手指在在她身上擦乾淨,轉身掃了一眼屋內,滿屋子都是眼熟的物件。

趙如意竟膽大包天,借著代管長房庶務的機會,將母親庫房的東西拿出來給餘楚容。

她伸手一指,“這座紫檀嵌玉玉蘭屏風,梳妝台上的象牙螺鈿鏤花銅鏡、嵌瑪瑙掐絲琺琅匣子,茶幾上的那套白玉鏤空雕花鳥紋茶具,還有那紫檀八仙寶紋立櫃都是我母親的,全部拿走。”

冬青小心翼翼的指揮著人搬,“小心些,這屏風價值五百銀呢。哎哎哎,這茶具可是官窯的,有銀子都沒處買的,都拿好好咯。”

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幾乎搬空了,廉價的衣裙首飾丟了一地,滿屋子亂糟糟的。

光是裝頭面的匣子都有五個,粗使婆子一件件往外搬。

冬青氣鼓鼓的跑來,“姑娘,少了幾樣。”

“哪幾樣?”陸菀淡淡問。

冬青掰著手指數,“孤本《戰國策》全冊、《花間集》第一卷一共三冊,還有王希孟的《千裡江山圖》、顧閎的《韓熙載夜宴圖》五段,一對日月同輝龍鳳端硯,十支嵌暖玉紫毫筆……”

都最貴重的。

陸菀將餘楚容口中襪子扯出來,“這幾樣東西去哪了?”

餘楚容痛得額頭飆汗,支支吾吾,“我……我……”

東西都送給謝懷鈺了,可她怎麼能告訴陸菀,以陸菀現在發瘋的性子,萬一跑去問謝懷鈺要回來,謝懷鈺要怎麼看她?

陸菀冷聲道,“你如不交出來,我就把你送官衙去,反正你從我這拿走東西在賬簿上都有記錄。”

“陸菀,你欺人太甚!”餘楚容氣得捶床。

“陸菀,你這是乾什麼?你竟然敢在府裡行強盜的行徑,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啊!”一個高大身影衝了進來,一把推開陸菀,扶住餘楚容。

陸菀一個踉蹌,拂曉一把扶住。

她扭頭看向來人。

竟是柳姨娘的兒子、父親的庶長子陸善旬。

他親娘是陸善淵的通房丫鬟,母親進門後,將她抬了姨娘。

趙如意沒有進府前,她還頗受寵愛,生了一兒一女。

他今年才得名額進了太學,每月休沐兩日,這一回來就來看‘表妹’了?

陸善旬一來,餘楚容立刻變回往日柔柔弱弱的樣子,美眸泛起淚花。

“表哥,不怪表姐,都是我不好。表姐要拿回送我的東西,我傷太重了,沒有辦法親自清點還給表姐,惹怒了表姐”

陸善旬抱著餘楚容,心疼得不得了,安慰她,“不怕,大表哥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他扭頭怒斥,“陸菀,你太不講理了,送人的東西強行討要,態度還如此囂張跋扈。我是你兄長,豈容你隨便欺負人?”

知若一臉詫異,“大少爺,嫡庶尊卑在長幼之上,您可彆口不擇言。”

冬青啊了聲,“大少爺,什麼叫送人的東西強行討要?這裡有些是沒有經過大姑娘拿走的。若是送官,這叫偷盜懂嗎?”

“滾開!賤婢也敢在爺面前指手畫腳!”陸善旬怒斥。

一個抱著親生妹妹疼愛憐惜,一個裝弱仿佛受儘了委屈盈盈落淚。

陸菀當真厭惡極了這兩人,滿身戾氣暴漲,說話尖銳毫不客氣。

“陸修旬,我囂張跋扈怎麼了?我咄咄逼人怎麼了?我有這個資本,有這個身份!你算什麼東西!”

“你!”陸修旬氣得指著陸菀。

“你什麼你!”陸菀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反手一個耳光。

陸修旬驚呆了,平日裡還會和他撒嬌的妹妹,竟敢動手打他!

陸菀滿目冷煞,“嫡庶尊卑不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太學你也不用再去了,免得白瞎莪母親的銀子!”

太學不讓他讀?

陸修旬頓時暴怒,“太學是你說不讀就不讀的嗎?”

陸菀睨他,“那你自己付束脩!”

陸修旬一噎。

陸菀聲音驟冷:“餘楚容偷騙我價值千金的物件,你若不滾開,那你和他一起擔責,否則,我將你們兩都丟進衙門裡!”

陸修旬恍若被猛敲了一悶棍,心虛又慌亂的看向懷裡楚楚可憐的餘楚容,“什……什麼價值萬金的物件啊?”

“表哥,沒有,彆聽她胡說。”餘楚容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