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驚魂未定(1 / 1)

知若又氣又傷心,抖著聲,“碧蟬,就衝你與外男私通消息,將姑娘的喜好告訴外男,你已經夠死好幾回了。姑娘對你已仁至義儘了,你就老老實實的講吧,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碧蟬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姑娘,臉都白了,徒然癱坐在地上,哭著一五一十說了。

第一次見面的詩會,是碧蟬故意將陸菀引到公子們作詩的地方。

是碧蟬將陸菀喜歡看什麼書事先告訴謝懷鈺,他請了大師事先做好三首一鳴驚人又剛好投其所好的詩。

是碧蟬將她最喜歡吃汴京禦蝶坊製作的酸棗糕事情告訴謝懷鈺。

那天詩會結束,謝懷鈺假裝氣喘籲籲的拎了一盒禦蝶坊剛出爐的酸棗糕送到她的馬車前,說在詩會上看到她愛吃,特意跑去買的。

是碧蟬在中元節那天引她去了謝懷鈺特意為她製作的紫色蝴蝶燈前,是她告訴謝懷鈺,自己最喜歡紫色的蝴蝶。

是謝懷鈺承諾陸菀嫁入謝府後一年,就將她抬為貴妾。

兩個月前,是她告訴謝懷鈺,陸菀要去龍興寺為母親祈福。

是她以要去小解為由停在森林邊,又說害怕有野獸扯著會武功的拂曉離開,讓事先埋伏的兩名歹徒將她拖下馬車拽進密林,恰巧謝懷鈺趕來,用箭射中歹徒的腿,救下衣衫不整的她抱回馬車……

啪!

陸菀抓起燕窩粥碗狠狠的往碧蟬的臉上砸去。

“啊!”滾燙的燕窩粥兜頭蓋臉的砸在碧蟬的臉上,痛得她慘叫捧著臉哭了起來。

“拂曉。”陸菀抖著聲音。

拂曉嗖的衝進來,手起白綾一繞死死勒住碧蟬的脖子,哭叫聲戛然而止。

碧蟬憋紅了臉,驚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陸菀一揮手。

拂曉手刀一落,準確的砍在碧蟬的脖根,人頓時軟成一堆泥。

陸菀一口氣鬱結於心,眼前一黑,扶著椅背,知若趕緊扶住她,眼淚忍不住一顆顆的掉,憤怒的瞪著暈死的碧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知若嚇呆了,萬萬沒有想到姐妹般的人竟敢坑害姑娘,千鞭萬棍下油鍋炸都不解心頭之恨。

所幸,姑娘睿智發現了端倪,否則,真若嫁給謝懷鈺,姑娘還有好日子過嗎?

陸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緩和過來,緩緩的坐下,揮了揮手,“先讓冬青哥哥在京郊我們的莊子上先關起來,不要透露半點風聲。”

她不可能輕易放過害她的人!

有朝一日,懲罰謝家對她種下的惡,還需要人證。

“姑娘……”知若心疼的抱住她,輕輕的給她順氣,“拂曉,把人拖出去,讓書魚給姑娘端一碗人參湯來。”

拂曉將人拖了出去,知若趕緊將陸菀抱上床,給她蓋上被子,搓揉她的手,看著姑娘還沒消腫卻慘白的臉,心疼如絞。

書魚很快端著一碗熱騰騰的人參湯進來,見到姑娘模樣也唬了一跳,“姐姐,去叫府醫來瞧瞧吧?姑娘看著不大好啊。”

知若馬上搖頭,“不用,你去準備一碗淮山小米羹,魚鬆蒸蛋,再配一小碟青菜。”

她很清楚,重要的是讓姑娘去見大公主。

往宮裡傳遞消息的事情耽擱不得。

何況,陸府的人,她一個都不信了!

……

寅時初,陸府東側門外停著一輛小小的灰色馬車,拂曉正在將纏在馬蹄上的草係緊,這是避免馬蹄聲太響。

夕顏緊張的伸頭往院裡瞧,見裹著黑色大氅的姑娘疾步走出來,趕緊掀開車簾。

知若扶著陸菀一起上了車,夕顏回到院內關門,拂曉跳上馬車,手中馬鞭輕輕一揚。

“拂曉,快點。”陸菀見遠離了陸府就吩咐道。

馬車頓時加快了速度。

陸府在三品大臣和士族豪門彙聚的城西金梁橋邊夾道,而皇族的府邸都在城南,駕車也要穿過五裡地。

陸菀緊裹裘皮大氅,抓著手爐,不知道是冷還是緊張,身子不停發顫。

知若緊緊抱住她,心驚膽戰跟著抖。

深更半夜的出來,她們還是頭一次,有種逃命的感覺。

深秋寒冷,黑漆漆的街道上,幾乎家家門窗緊閉,偶爾有準備開早市的店鋪亮了燈,有聽到動靜推開窗探頭。

寅時初第三次更響,驚得陸菀心一跳,掀開車簾,指著靠近城牆下一條黑洞洞的巷子。

“拂曉,從那穿過去。”

拂曉一愣,“姑娘,那是鬼巷。”

這條巷子緊挨著城牆根,是專門押送極刑犯人用的,巷子另一頭便是專門殺頭的刑場。

巷窄牆高,常年血腥味彌漫,白天都鬼氣森森的,夜裡更是瘮人,向來無人敢走。

京城人稱之“鬼巷”。

“這條路近,夜裡沒人敢走,穿過去就是汴河,沿著河邊再走一裡地就到公主府了後門,不容易被人發現,快。”陸菀急道。

拂曉倒是不怕,“姑娘抓緊坐穩了,彆露頭。”

鬼都不怕了,陸菀反而不抖了,安慰的拍了拍知若,“不怕,其實人比鬼還要可怕。”

知若嚇得一哆嗦,牙齒上下磕巴,“嗯、嗯。”

拂曉死死盯著巷子口微弱的光,揮舞馬鞭,死命一鞭。

巷子特彆長,馬車奔得飛快,風卷起車簾,露出遠處幽暗的藍光,寒風撲面而來,知若嚇得腦袋塞進陸菀的懷裡。

陸菀死死咬著唇,微眯著眼睛,扛著寒風,死勁安慰自己,衝過去就好了,見到大公主就好了。

眼見到了巷子口,三人齊齊鬆口氣,忽然,眼前幾道黑影倏然出現,幽光瞬間被擋住。

“啊!”知若嚇得魂不附體的尖叫起來。

陸菀忙捂住她的嘴。

拂曉猛拉韁繩,隨著一陣嘶鳴,兩匹馬同時撅起馬蹄,馬車頓時被掀翻。

拂曉被甩了出去,可手中依舊死死拽住韁繩,將要發狂的馬拖倒在地。

車內的陸菀和知若被晃得東倒西歪,大氅被卷飛,腦袋重重的磕在車轅上,痛得她幾乎要暈過去,額頭一股熱流流到臉頰。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倏然出現,瞳孔瞬間放大,反射出遇到寒光。

陸菀脖子一陣窒息,鐵鉗般的手死死卡住咽喉,柔軟無力的脖子讓來人有些遲疑,抬手將知若敲暈。

知若悶哼一聲,接著人就被丟了出去。

“爺,是女的!”外面青朔急叫,他將拂曉控住在,小丫頭張牙舞爪的使勁掙紮。

“爺……像是貴族小姐。”車裡的侍從道。

謝知衍蹙眉,看一眼被侍從丟出來暈死在地上的女子,衣裙看上去貴族侍女的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