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昏頭 對自己莫名其妙(1 / 1)

39.

回家後發現今天家裡多了個來蹭飯的人。

越珩非常放鬆地坐在沙發上, 二郎腿翹著,一條胳膊還搭在旁邊巨大兔子玩偶的肩上。

見江霖和虞禮回來,他挑眉拋去一個很做作的媚眼,配上他那一頭標新立異的發色, 幾乎可以將“浪子”二字寫在臉上。

“來啦。”越珩說。

這怡然自得的口吻, 聽得江霖差點以為這是他家。

虞禮後一步進門, 雖然驚訝, 但還是先打招呼:“越珩哥。”

“妹妹啊——”越珩忽然故意歎息,像是早就打好草稿,二話不說便開始告狀,“你家小貓咪給我抓了, 這事兒你說咋辦吧。”

他搭在兔子玩偶肩上的胳膊抬了抬,有意無意地晃著手背上的傷, 一副沒懷好意準備訛人的表現。

離得有點遠, 虞禮暫時沒怎麼看清,走近了才發現……

確實是有傷。

但是是媲美“再不去醫院傷口就要愈合了”的那種程度。

可不管傷嚴重與否, 既然是植樹抓的, 那自己肯定是要負起責任。

虞禮立刻表示抱歉, 同時作勢就要去找醫藥箱。

她連背著的書包都沒來得及取下,不過剛走兩步, 就被江霖拽住她書包的肩帶,一把將人扯了回來。

江霖看她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恨鐵不成鋼:“你不被騙誰被騙。”

而後又毫不留情地對在沙發上好以整暇的某人道:“還有你這明顯是自己撞在哪兒受的傷吧。”貓抓的傷口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在茶幾邊差點背鍋的植樹也“喵”了聲,聽起來怪憤憤不平的。

虞禮後知後覺:“對啊,我昨天晚上才剛給植樹剪過指甲,而且它平時也不怕生,一直都很乖很乖的。”

見玩笑被拆穿,越珩放下手, 再次重重唉聲歎氣,歎完後又笑:“哎網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倆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阿霖八百零一個。”

有被冒犯到的虞禮:“……”

不想去給他拿藥箱了!

倒是江霖喉間門溢出一聲笑。

後來柳嬸出來喊大家吃飯,在餐廳落座、看到桌上擺著的拔絲蘋果,江霖和虞禮才了然越珩果然還是帶著水果上門的。

他來送水果的點又正好是柳嬸晚餐準備到一半的時候,柳嬸收下那一大箱蘋果,也知道家裡兩個孩子跟越家這位公子關係蠻好,便客套地挽留對方今天在家裡吃飯。

柳嬸邀請得很客氣,依照常理,本以為對方也會客氣幾句。

沒想到越珩答應得意外爽快:“正好我家做飯的阿姨今天請假了,本來還愁沒地兒吃飯。”

柳嬸微愣,隨即笑起來,顯然是很喜歡他這種爽快的性格。

江家的餐桌是那種可變換的折疊設計,平常家裡隻有幾個人吃飯,就一直保持方形的狀態,偶爾遇到人多的時候才會把桌子開合成更大的圓桌。

但今天晚上就隻多了個越珩,桌子卻變成圓形了。

看著二十來個大大小小盤子擺了滿桌,江霖和虞禮握著筷子一時不知如何動手。

反而還是越珩遊刃有餘地招呼他倆:“吃啊,客氣什麼呢。”

“……”

“來了來了最後一個菜!”柳嬸直接將煲湯的瓦罐端上桌,熱情地笑,“山藥排骨湯,養養胃。”

越珩相當給面子地一頓誇,給柳嬸都誇得快不好意思了,甚至樂嗬嗬地還想再去加兩個菜。

當然立刻被江霖和虞禮異口同聲地喊住了。

“太多了柳嬸,吃不完的。”虞禮已經對即將浪費的剩菜感到發愁了。

“吃得完。”越珩信誓旦旦。

江霖和虞禮一齊默默看向他。

越珩從他倆眼中讀出了滿滿的狐疑,登時去給自己盛了盆飯。

對……

一盆飯。

虞禮眼睛都看直了,越珩還很淡定道:“給你們見識見識哥的實力。”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高高瘦瘦還一副可能挑食的樣子,沒想到實際卻是來者不拒的大胃王。

江霖接受能力還是比較強,讓虞禮彆發愣了,趕緊吃自己的吧。

虞禮勉強收起驚愕的下巴,下意識動了動手,夾起碗裡四五粒米飯吃進嘴裡,而後咬著筷子想到蘭嵐,便問越珩她今天不在嗎?

“嗯,”越珩咽下好大一顆丸子,才口齒清晰地解釋,“她在公司替我加班。”

“替我”這兩個字被他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虞禮眨了下眼。

越珩很明確地告訴妹妹:“總有人要替我負重前行,那個人就是蘭蘭。”

“……”

現在理解為什麼蘭嵐總把辭職掛在嘴邊了。

越珩不挑食,桌上唯一不怎麼碰的菜隻有那道拔絲蘋果。

這兩天蘋果吃到煩了是一個原因,更主要還是覺得太甜,甜得後槽牙疼。

倒是弟弟妹妹看起來都挺喜歡這道菜,兩個人快把一盤蘋果分完了。

越珩又開始裝:“還是你們小年輕的牙口好啊,等到我這個年紀,想不控糖都不行了。”

江霖冷靜拆穿他:“你喝飲料吃蛋糕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可能是還在記剛才那個“八百個心眼子”的仇,虞禮也難得補刀:“上次你還一口氣吃了十多根奶酪棒呢。”

“……”

越珩扒了口飯,這回開口含糊不清,“你倆果然還是小時候更可愛。”

晚飯吃完,越珩仍然一副賴著不走的架勢,甚至還要拉著江霖他們一塊兒打遊戲。

對任何電子遊戲都一竅不通的虞禮連忙擺手:“我不會呀。”

越珩拍拍她背,鼓勵道:“教你啊,多玩玩就會了。”

江霖面無表情:“我們是高中生。”

越珩看他:“所以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江霖直言,“高中生晚上得寫作業。”

虞禮在旁邊連連點頭表示認可,她今天下午光陪楊宛宜畫黑板報了,作業幾乎都沒怎麼動過。

越珩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而後改口:“那我教你們寫作業好了。”

江霖:?

你是非得有家不回是吧。

其實隻有他自己的話也無所謂玩不玩遊戲,但虞禮這個乖乖女不一樣啊,萬一把人帶壞再連鎖反應害得人家成績下滑……江霖覺得拋開彆的不說,光喬霜女士就能分分鐘殺回家把他揍個半死。

“什麼眼神啊阿霖,好歹哥哥我當年也是堂堂正正考進瀾大的好吧,輔導高二那還不是綽綽有餘大材小用。”越珩說完看向虞禮,大氣揮手,“妹妹有什麼科目比較薄弱的,儘管說!”

虞禮微微遲疑:“……英語吧。”

淼淼也說她這次月考英語有一點點拉分。

越珩自信點頭:“好好,你英語目前大概能拿多少分?”

虞禮如實報了這次考試的英語成績:“一百三十一。”

“……”

越珩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差十九分就滿分了,你這算哪門子薄弱!

“好你先去旁邊玩兒吧。”越珩假裝無事發生地又拍了拍她,轉而試圖攻略另一位高中生,“阿霖你……”

被對方毫不給面子地打斷:“不需要。”

瀾大畢業的高材生真的很傷心。

但也沒傷心太久,後來就被火急火燎趕來逮人的助理姐姐抓回去處理工作了。

蘭嵐依舊一身職業套裝,踩著雙細跟恨天高,也絲毫不影響她單手拎人衣領的氣勢。

走前不忘再三跟江霖道歉,說自己老板給他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越珩被拖走時還在嚷嚷:“我哪兒給人添麻煩了我可是大哥啊!好了好了蘭蘭,鬆手,鬆手行嗎,待會兒被其他鄰居看到了,好歹我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直到把人送走。

幼稚且慘烈叫嚷在夜色裡逐漸歸於沉寂。

江霖關上大門,回頭對虞禮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拖延的下場。”

工作該做及時就做,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虞禮軟聲但很有底氣地說:“我不拖延啊。”

懷裡的植樹也應和著叫了兩聲,她抬起小貓一條前腿輕輕搖了搖,並道:“植樹也不拖延的,每次吃飯都可準時了。”

“……”

-

一般答應過人家的事,虞禮都會牢牢記住。

翌日當她真的來找自己一起去吃午飯的時候,反而楊宛宜感到很不好意思。

昨天下午情緒上頭哭得毫無形象,後來回家後越來越冷靜下來,睡前躺在床上也越想越羞恥,以至於悶在被子裡打滾到半夜都沒睡著。

楊宛宜雖然很感謝虞禮的好意,但也覺得會不會給她添麻煩。

畢竟大家都有各自玩得好的固定圈子,自己突然擠進去,突不突兀不說,多少也挺尷尬的。

表面樂觀開朗的人,有時心思反而容易亂想。

見她不動,虞禮歪頭:“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嗎?”

楊宛宜怔了怔:“當然不是……”

“那就走吧。”虞禮嘗試性地觸碰她的手腕,見她不抵觸,便直接將人從位置上拉起來,“我們要快點了,班長和淼淼跑得比較快,已經過去占位置和排隊了。”

“清圓負責盛湯和拿餐具,我們過去直接幫班長拿餐盤就好了。”

楊宛宜一路被她拉著,一路聽她有條不紊地講著分工安排,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

直到在食堂落座,仍有點恍惚。

左邊尹清圓遞來筷子、右邊夏漣漪推過來一碗湯,對面是在笑著講話的虞禮和池淼淼。

大概虞禮提前跟她們說了什麼,楊宛宜明顯能感受到她們對自己格外的照顧,她們似乎很自然地接納了她,感謝、又有些惶恐。

後來楊宛宜倏地意識到,自己好像也不是突然開始融入她們的。

明明上周研學那幾天就是和她們一起玩的,在大巴上她也坐在尹清圓旁邊,再往前推,早在那次下雨池淼淼和她合撐一把傘時就有征兆……

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楊宛宜乍然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尷尬。

女生們都挺放鬆和諧的,江霖這邊就顯得氛圍微妙。

食堂餐桌最大也就六個位置,自從上次虞禮感冒以來,他和範弛中午基本上都是和她們坐一塊兒吃的飯,反正謝楚羿明天中午都一直雷打不動地去找自己女朋友,他們六個人一桌其實正好。

本來都快習慣成自然了。

結果今天虞禮忽然說不能跟他坐了,因為她們這邊多了個人,位置不夠了。

她說得特彆坦然坦誠又坦蕩,江霖第一反應是:沒良心!

以前需要的時候還靠他幫忙占位置,現在坐不下了,沒絲毫猶豫就把他踹了是吧。

範弛拍拍他肩:“想開點少爺,我不是也來陪你了。”

江霖表情有一絲難以理解:“不然呢?”

範弛摩挲下巴,朝斜後方虞禮那桌看了眼:“不然我就去跟妹妹她們一桌了嘛,那不還空個位置。話說上禮拜我去體育館又碰到池淼淼了,我琢磨著應該已經和她很熟了吧,坐她邊兒上她肯定不介意。”

江霖賞了個白眼:“你要點臉行麼。”

今天下午有節體育課,不過清明將至天氣不好,隻能改在教室自習了。

按照心照不宣的規定,本來確實是自習的。

奈何體育老師出了名的耳根子軟,受不了這幫學生左邊一誇、右邊一求的,很快心軟嘴鬆地同意他們這節課可以自由活動。

但僅限於室內,且不可以發出太大的吵聲。

否則影響其他正常上課的班級不說,萬一被年級主任抓到了,體育老師自己都逃不過一頓批評。

大家立刻歡快地答應,體育委員還舉手積極表示:“老師你也去休息吧,班長會管好我們班紀律的!”

突然被拉下水的夏漣漪:“?”

確實本身也很想走的體育老師借著台階便下:“OK,那辛苦班長了。”

“……”夏漣漪有氣無力地“噢”了聲,做好了收拾紙筆準備上講台寫作業的準備。

體育老師走前不忘指著體委頷首:“你也彆閒著,上來幫班長一塊兒管。”

沒想到惹禍上身的體委:“啊?!”

引得全班一陣幸災樂禍哄笑。

夏漣漪順勢便道:“那你負責前面我負責後面,你去講台坐著。”

這回輪到體育委員:“……”

自由活動的意思就是不用太拘著,在教室裡隨意走動或換位置也都沒關係。

人高馬大的體委用自己的小學生字體,在前面的黑板寫下大大的“安靜”二字,寫完想了想,又在前面僅剩不多的空間門補了兩個小一點的字——儘量。

儘量安靜。

班上細微私語聲一直不斷,但大家音量都控製得很好,保證不達到“吵鬨”的那個度,反正他們班在這種事情方面向來默契度賊高。

虞禮在看著體委寫黑板字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到自己昨天的板報也沒抄完。

便朝楊宛宜的方向看了眼,對方左手托著腦袋、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筆,百無聊賴的狀態和周圍三兩各自講話的同學對比鮮明。

目前正和她處於“冷戰”狀態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座位在她後面,另一個也換了位置坐過來,兩個女生腦袋靠在一起低聲聊天,關係很好的樣子。

楊宛宜就坐在她們正前面,饒是這倆人聲音再輕,悄悄話偶爾也能被她聽到一兩句。

楊宛宜倒是無所謂她們聊什麼,隻是……好尷尬啊。

昨天她忍無可忍把心裡話講出來,她們好像也沒有任何想法,大概是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反而覺得她乾嘛為一件小事小題大做。

到這種地步了,楊宛宜腦子裡很難不跳出“絕交”這個詞。

聽起來好像是很嚴重的詞語,然對於青春期的學生而言,某種程度上,又貌似很常見。

“絕交”兩個字在腦海中徘徊猶豫的時候,楊宛宜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清楚的幾句對話,大概她們聊著聊著不自覺忽視了逐漸變大的音量。

“她一直不跟我們講話。”

“我也不想主動…我們又沒做錯什麼,她忽然發脾氣就很無語啊。”

“也是,反正過幾天肯定就當沒這件事了,她不跟我們一起玩還能跟誰呢。”

跟她們玩了快一年半,楊宛宜一直都知道她們有背後吐槽和嘴人的習慣,她很少加入,每次都隻在旁邊聽著,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才讓三個人中她們兩個的關係更好。

當聽到她倆口中的吐槽對象變成自己,楊宛宜無聲地深吸了口氣,剛才那點遲疑瞬間門拋之腦後。

絕交,都被這麼看不起了,這不絕交還等什麼啊!

她平時隻是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了一點,不代表她什麼都能忍吧。

楊宛宜都想當即回頭,直接看著她們的眼睛說,你們剛才講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

反正要尷尬一起尷尬唄。

不過在準備破罐破摔之際,有熟悉的聲音溫和地喊了自己一聲。

“宛宜。”

竊竊私語聲不斷的這一塊角落驀地安靜。

楊宛宜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桌邊的虞禮,愣愣地“啊”了聲。

忽然感覺坐在這邊的同學都在看自己,虞禮以為是自己站著太顯眼了,便直接在楊宛宜桌邊蹲下。

蹲下之後就變成她來仰頭看楊宛宜了。

虞禮小聲跟她說明來意:“我們要不要趁現在去繼續畫板報呀,今天下雨,江霖不去打球,所以放學我可能得直接和他回家。”

言下之意就是放學可能沒有時間門畫了。

楊宛宜雖然人還有些怔愣著,但腦袋已經下意識點下去了:“好啊。”

虞禮想到什麼,又補充:“你不用再把椅子搬來搬去的,江霖說你踩他不坐的那把椅沒關係,他真的不介意的。”

楊宛宜由於表現不出震驚,反而看上去顯得淡定:“那提前謝謝他了。”

雖然已經蹲下了,虞禮仍然感覺身邊還是有視線落到身上,於是對楊宛宜笑了一下,跟她說:“那我先去後面等你。”

這邊詭異安靜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虞禮走後,過了幾秒,楊宛宜忽然聽到後桌傳來不太自然的動靜。

像是驚訝地吸氣,以及水筆不小心落在地上的聲音。

楊宛宜後知後覺……

臥槽,突然有被爽到!

本來楊宛宜覺得靠自己和虞禮兩個人,一節課時間門把剩下的板報畫完其實夠嗆。

結果沒想到池淼淼和夏漣漪也來幫忙了。

夏漣漪看起來更像是閒得無聊過來湊熱鬨的,至於池淼淼,楊宛宜心裡覺得她不像是為了幫自己、應該是隻想幫虞禮的。

不管怎麼說,人多畢竟力量大嘛。

大家一起分工乾活,效率一下子就上來了。

江霖和謝楚羿打了大半節課遊戲,最後手機快沒電了才結束,臨下課前一回頭,身後黑板報的完成度已經百分之九十五了。

板報多以圖畫為主,虞禮早就把文字內容抄完,也開始幫忙塗顏色了。

此刻已經塗到最下方的草地,黑板下端很低,本來坐著畫會輕鬆很多,但教室後面沒有多餘的椅子,為了塗這一小片綠色又不想特意去把自己椅子搬過來。

可一直彎腰也太累了,因而虞禮塗到一半就換成了蹲著的姿勢。

塗完最後一筆,虞禮沒立即站起來,目光來回掃了兩遍,檢查是否有漏畫的地方。

忽然感覺身後有人在盯自己。

她茫茫然地回頭,果不其然對上江霖的視線。

江霖索性轉到後面坐,長腿隨意伸著,稍微挑眉:“你就隻負責塗綠色?”

“粉色的鬱金香也是我塗的。”像是為了證實這一點,虞禮把畫筆和顏料盤拿在同一隻手,空出來的右手張開五指給他看。

手指和手掌上難免沾到粉色和綠色,顏料這種東西沾到一點就很容易塗蹭開來,因而她這手一時看起來臟兮兮的。

江霖直接在旁邊桌上抽了張紙巾蓋到她手上,甚至動手幫她擦了擦。

虞禮也沒躲,任他動作,倒是江霖沒擦兩下就停頓住。

然後對自己莫名其妙……乾嘛呢這是。

虞禮歪了下頭,手裡抓著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那張紙巾,小聲告訴他:“顏料乾掉以後是擦不乾淨的。”

話音剛落,她左手的繪畫工具突然被人接過。

池淼淼把畫筆和調色盤擱到地上,順便把虞禮拉起來,反正兩個人手上都五顏六色的,互相碰到也無所謂。

“走吧,”池淼淼牽著她手沒鬆開,“一塊兒洗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