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昏頭 我要是男生的話(1 / 1)

14.

虞禮實在沒法兒理解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不問清楚連作業都沒心思寫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直接問女主角更清晰。

斟酌著字句給池淼淼發去消息,主要是想問她為什麼有沒有想過和江霖同桌,畢竟要說班上認識的人,自己也不是唯一一個。

過了會兒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虞禮精神一震,立刻去看。

池淼淼:【江霖坐最後一排那肯定不考慮啊】

池淼淼:【我近視嘛】

虞禮:……

虞禮:……誒?

就…就因為這樣?

她預想過不少可能性,怎麼也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居然隻是近視?

突然間虞禮感覺五味雜陳的,對這個解釋感到草率,但又因為太過合理,反而找不到可以質疑的角度。

心緒複雜半晌,終於還是被迫接受了現狀。

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池淼淼。

她發現不知道怎的,虞禮好像總是有意無意提到什麼“其實江霖人挺好的”這種話,池淼淼聽得看得多了禁不住去猜測。

妹妹不會是……兄控吧??

-

翌日清早。

虞禮今天起床時稍微磨蹭了會兒,走到樓梯口剛下兩步台階,身後江霖房門口傳來動靜。

她停步回頭,看到江霖正好也打著哈欠開門出來。

虞禮歪了下頭:“早上好。”

她鼻子堵了,呼吸不暢,講話聲顯得甕聲甕氣。

少爺顯然一副沒睡飽的狀態,眼皮半耷著,像是懶得做任何表情,起床氣很濃地“嗯”了聲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走路速度倒是快。

虞禮變成跟在他後面下樓後,注意到他腦後有一小撮睡彎的頭發微微翹起來了。她本能地有點想幫他撫下去,但又覺得怪冒犯人家的,於是隻出聲提醒了一句。

兩個人前後腳走到餐廳,最意外的還是柳嬸。

“今天什麼日子,”她放下兩杯熱好的牛奶,含笑說,“阿霖竟然在鬨鐘響之前就起啦。”

江霖拉開椅子坐下,沒吭聲,隻懶懶散散地看著桌上的早餐。

虞禮也坐下後,忽然有貓叫從桌子底下傳來,沒等她低頭去看,腳踝邊倒是先被蹭上了一隻小毛球。

一大早看到可愛的小貓咪特彆容易心情好。

虞禮稍稍彎腰,彎眼溫聲道:“等姐姐吃完飯就來抱你哦。”

植樹不知道是聽沒聽懂,總之依舊在她腿邊來回磨蹭。

江霖又打出一個哈欠,右手拿餐具,左手托著沉重的腦袋:“是不是也得給它喂點吃的。”

剛巧端著一砂鍋熱粥從廚房出來的柳嬸忙道:“我已經喂過了,小家夥吃得還挺快,胃口好吃得多,應該長得也快。”

今天吃中式早餐,廚房還蒸著好幾樣點心,柳嬸又準備回身去端。

虞禮拿起一隻空碗站起來盛粥,第一碗盛到八分滿,先給了江霖。

江霖見她自己碗裡就隻盛了一半,學著剛才柳嬸的話,撇嘴道:“吃得多長得快。”

虞禮眨了眨眼:“我也不算太矮。”

關鍵是瘦啊。

江霖看了眼她格外纖細的胳膊,他幾次抓她手腕都像感覺不到丁點肉似的。

本來就很瘦了,這兩天還生了病,下巴好像更尖了點。

吃完早餐,兩個人拎著書包坐進車裡。

不止柳嬸,阿豐也倍感意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時間了。

“太陽也沒打西邊兒出來啊。”

江霖這會兒起床氣已經散沒了,拍了一下駕駛座的椅背,沒好氣:“趕緊開車吧你。”

阿豐笑起來,邊發動車子,一邊還要繼續調侃:“阿霖彆勉強自己早起啊,禮禮說她起床早是特意去教室裡看書或提前早讀的。”

內涵誰學習不積極呢!

少爺又朝真皮椅背不痛不癢地錘了一拳。

其實虞禮也很奇怪他今天怎麼那麼早起來,不過感覺有點多管閒事,就一直沒問。

察覺到身邊若有若無的好奇目光,江霖面無表情且波瀾不驚:“失眠不行啊。”

“……”

你說失眠…那就失眠吧。

-

江霖的確很少在這麼早的時間出現在學校。

不過環境氛圍跟他平時到的點也差不多,今天太早還沒什麼人因而安靜,以往是踩點到學校、其他學生都已經進教室了所以也很安靜。

和虞禮並肩朝教學樓走時,忽然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聲叫喊。

“霖——啊——”

江霖光聽聲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跑到他們身邊的謝楚羿順勢一把勾上江霖脖子:“喲……”

才剛出口一個“喲”字,立刻被少爺一個眼神打住:“彆放屁。”

謝楚羿笑了笑,把原本想揶揄他今天這麼早來學校是不是被奪舍的話咽回去,轉而跟虞禮擺擺手打招呼:“妹妹早上好啊~”

虞禮禮貌性地微笑回以問好。

江霖把他胳膊從自己肩上拂下去,一臉嫌棄:“你能彆這麼輕浮麼。”

謝楚羿大呼冤枉:“我叫聲‘妹妹’而已怎麼就輕浮了,我不能叫‘妹妹’嗎?”

後半句是看向虞禮說的。

“可以啊。”虞禮倒是自然地接受了。

她想的很簡單,畢竟在學校裡她算是江霖的表妹嘛,他朋友跟他一起喊她妹妹什麼的,也很正常吧。

江霖甩了個白眼給他:“你這麼早來學校準備乾嘛。”

平時自己是習慣踩點到,但謝楚羿也絕對早不到哪裡去。

謝楚羿給了他一個“我沒說你反倒問我”的眼神,不過也很爽快地答了:“來跟我對象吃早飯啊。”

一中有部分學生住校,所以食堂早上也是開放的。

但像他這樣談了戀愛、還這麼光明正大約女朋友在學校吃早飯的,江霖也算是第一次見。

虞禮則是詫異於謝楚羿居然有女朋友這件事,畢竟前段時間也沒看出來。

不知怎麼猜到她心中疑惑的江霖隨口解釋:“這貨昨天才談的。”

虞禮小聲:“哇……”

她就昨天請了一天假,感覺錯過了好多事。

謝楚羿故作害羞:“哎呀。”

又收到江霖滿眼嫌惡:“上午被表白下午就在一起了,明明連對方名字都說不上來,你這不是輕浮是什麼啊。”

“……”

謝楚羿語塞片刻,又重新看向虞禮,極力自我澄清:“妹妹彆聽他瞎說,那名字什麼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虞禮隻能回以他一個略顯牽強的笑容,非要形容描述的話,大概就是尷尬而不失禮貌。

快走到他們班所在教學樓樓下了,在謝楚羿的軟磨硬泡下,江霖雖然一臉不爽,但還是接過了他的書包。

“愛你哦~”

“少惡心人。”

謝楚羿笑起來,趕在少爺反悔把書包丟回來之前,非常識相地趕緊往食堂方向滾了,不過跑出去兩步,又回頭朝虞禮隨意道了句:“對了妹妹,包上掛件挺可愛的!”

指的是虞禮掛在書包拉鏈上的籃球掛件,也是此前池淼淼送她的那個。

謝楚羿已經大步走遠了,感覺就算說謝謝他也聽不到,虞禮隻好對他彎了彎笑眼。

江霖嘴角微動:“上樓了。”

到班上時,教室裡早到的同學隻有零零散散幾個。

虞禮是跟著江霖從後門進來的,直到回到位置上發出動靜,已經成為她前桌的夏漣漪才發現她來了。

夏漣漪轉過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奇怪我咋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三天嘛。”一個周末外加昨天請假的周一。

夏漣漪看著她,又說:“禮禮你是不是瘦啦?”

虞禮稍愣:“沒有吧。”

“肯定瘦了,臉上更沒肉了,”夏漣漪對自己的觀察力很是自信,“而且你鼻音好重哦,應該再在家裡多休息一天的。”

虞禮笑笑,邊從書包裡拿出書本和作業:“退燒了就有力氣聽課了。”

夏漣漪感慨了聲,而後晃了晃自己的保溫杯,起身打算去走廊儘頭的水房接點熱水。

沒過多久,虞禮的現任同桌也來了。

池淼淼剛走到教室門口,虞禮就仿佛有預感般抬了頭,兩個人視線對上,彼此都下意識地笑了笑。

“感冒好了嗎?”

“你的傷怎麼樣了?”

包括連說的第一句話都是異口同聲。

左右也沒彆的同學,池淼淼索性把袖子往上拉,皮膚上的淤傷呈現青紫色。

“沒那麼快退,不過也不太疼了,”她開玩笑般自誇,“我恢複力還是蠻強的。”

虞禮把塞進課桌的書包重新拿出來,拉開側邊袋的拉鏈,拿出一支藥膏。

這就是上周江霖送她的,她一直沒開封過。

池淼淼的注意力卻在書包上掛著的掛件上。

她認識虞禮這個包的牌子,價格不便宜,卻絲毫不嫌棄地願意將自己送的廉價掛件裝飾在包上。

“我幫你塗吧。”虞禮猜她應該就沒再抹過藥了,當著她的面把藥膏的塑封撕開。

池淼淼本來想說她自己抹就行,話到嘴邊,卻改口變成了:“……謝謝。”

虞禮沒帶棉簽,便直接將藥膏擠在指腹上,塗抹在她傷處時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下手太重弄痛她。

隨著淡淡的草藥味道暈散開,皮膚上也傳來絲絲冰涼的觸感。

池淼淼就見虞禮抹藥的動作輕到不能再輕,邊抹還要邊觀察自己表情並擔憂地問上一句“疼嗎”,但凡自己表情出現一絲變化,她都會反射性地停住動作。

然後……溫柔又認真地在青紫的傷處吹了吹。

池淼淼心裡的小人不知道多少次開始呐喊:這不是天使是什麼!是什麼!

終於塗完藥,虞禮拿濕巾擦了擦手,重新把藥膏的蓋子擰回去時,聽到身邊傳來一句低語。

“我要是男生的話,剛才都想直接跟你表白了。”池淼淼發自肺腑地感慨。

虞禮手一抖,驚到小小的塑料蓋差點從手裡掉出去。

眼見她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無措和茫然,池淼淼登時手忙腳亂地解釋:“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做個假設!假設我是男生的話!”

同時內心小人換上哭臉:這是很難聽懂的玩笑嗎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