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昏頭 沒辦法不去在意(1 / 1)

6.

除去家世光環外,江霖也因生的這副好皮囊,從小到大被不少女生追過。

收到的情書和聽過的告白都已經數不清,可從來沒有哪一句話能讓他如此刻這般波動情緒。

夕陽下少女面帶紅暈說不希望被他討厭這種場面……也太像動漫了吧。

江霖又在心裡叫了聲“草”。

“虞禮好像真的很喜歡我。”

晚上例行組隊開黑時,當江霖語氣認真地說出這句話後,隊內語音忽然就安靜了。

謝楚羿和範弛沒有接話,而是不約而同地在遊戲公屏上扣出一個“?”。

江霖不甘示弱地也發了個問號,像是對他們的不解而感到不解。

範弛半晌開口:“何以見得?”

謝楚羿跟著嘲笑:“是從她一整天對你愛答不理這點看出來的?”

江霖自若道:“我不喜歡太粘人的。”

說話間順便一槍乾掉附近一個敵人。

“……SO?”

“她不想被我討厭,所以才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江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還不夠明顯?”

“……”

“……”

詭異的沉默後。

範弛接連不斷發出的數十個“?”很快占據了遊戲內整個對話框,謝楚羿唇角微抽:“說真的阿霖,就憑你剛才這番狂妄的言論,可以說放眼整個普信男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少爺可聽不得這話,喉間溢了聲冷嗬。

謝楚羿立馬改口補充:“當然以少爺您的身份是絕不可能用‘普通’二字來形容。”

普通是不普通,但是自信得太離譜。

江霖剛想把下午放學發生的事說出來,恰好房門被敲響了兩下。

還以為來的是柳嬸,他習慣性先關了遊戲麥,這才拖著長音:“進——”

聽見應聲,虞禮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壓下門把手。

江霖抬眼一愣,見來人是她,原本散漫半躺的姿勢下意識坐直。

虞禮站在門口沒馬上進來,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端的盤子,小聲解釋:“柳嬸讓我帶點水果給你。”

大概是正被談論的人突然出現,江霖神色不是那麼自然,捧著手機僵坐在床上:“哦,放著吧。”

以為自己打擾他打遊戲了,虞禮自覺保持安靜,輕手輕腳地走進他房間,見書桌上堆滿了各種東西,便將果盤小心擱到了床頭櫃上。

第一次進他房間並沒有好奇到處亂看,默默離開時連關門聲都輕到微不可聞。

她應該剛洗完澡不久,長發披散著,沒有完全吹乾的濕漉發尾貼著棉白睡裙。

靠近時留下了一股熟悉的橙花香——和他平時用的洗發露味道一樣。

江霖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在遊戲中,剛一低頭正好猝不及防地被敵人從背後偷襲,遊戲屏幕隨著角色死亡而變暗。

他重新打開語音,聽筒裡傳出謝楚羿他們的哀嚎。

“大哥你怎麼能死呢!!”

“完了這把得扣分了…老謝你為啥也跟著去送了?!”

江霖隨手點到隊伍裡唯一還活著的範弛視角,隨口扯了個慌:“卡了一下。”

謝楚羿不疑有他:“今天網是挺差的對吧,我剛才也有點卡。”

然後被範弛一秒無情拆穿:“操作不行彆拿網速當借口好嗎。”

謝楚羿哼哼兩聲,裝出一副懶得跟他計較的大度,轉口又想把話題再次拉回到之前。

果然還是很好奇少爺為什麼會有那種自信的想法。

江霖卻忽然不想跟他倆多說了,或許是因為那股橙花香依然殘留在空氣中。

反正時間也能證明一切。

-

虞禮度過了一個很尋常的周六——作為一名普通高中生,窩在房間裡寫了一天作業。

不管怎麼說,目前的首要目標都是考大學啊。

本想周日也繼續學習,但下午沒看多久書就被柳嬸拉出了房間,說是擔心她再悶在房間裡就要憋壞了,至少也去院子裡坐會兒,就算隻是曬曬太陽都是好的。

柳嬸自己也有個女兒,目前在外省讀大學,隻有寒暑長假才有空回來。聽著柳嬸絮絮叨叨地講了幾件她女兒的趣事,虞禮也慢慢喝完了一小壺紅茶。

“你剛來瀾市,周末本來應該讓阿霖帶你去附近轉轉的,熟悉熟悉環境什麼的。”

恐怕是不會有這種機會的。虞禮笑了笑,佯裝不知道江霖今天下午已經出門的事實。

但柳嬸本來也繼續說了:“但阿霖中午剛吃完飯就讓阿豐開車出去了,說是和朋友有約,可惜今天那麼好的天氣。”

“應該是和朋友去打籃球了吧。”虞禮口吻猜著,心下卻是了然的。

這是當然的,江霖今天當然得出門。

虞禮端起面前花色複古的茶杯,杯底剩下的最後一點茶湯已經溫涼了,紅茶馥鬱的香氣也減少大半。

垂下眸,茶面模糊倒映著她平靜的眼瞳。

按照原書情節,今天晚上該是江霖和池淼淼初次相遇的時候。

而且今天的天氣也不會一直好下去,不出意外的話,晚上還會下雨。

這種提前知曉一些事情的感覺讓虞禮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就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柳嬸兀自搖搖頭:“好像是他有朋友過生日,阿霖出門之前我見他打了個電話,大概聽到他說約在茂寧酒店那邊,估計晚上應該不回家吃了吧,我等會兒再打電話問問。”

虞禮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接話也沒多做思考,隻下意識:“是在體育館附近嗎。”

“你說酒店?”柳嬸笑道,“那不是,茂寧和體育館離得挺遠的,車程應該都要半個多鐘頭吧。”

虞禮放下杯子的手一下沒控製好力道,杯底與瓷碟碰撞,發出一聲清晰又清脆的響。

……欸?

柳嬸沒察覺她神情的變化,看了眼時間,隨即起身撣了撣腰上的圍裙。

“差不多該去做晚飯咯。”

夕陽還未完全西下,餘暉並不刺眼,卻還是將庭院裡盛開的滿樹玉蘭照得熠熠生輝。虞禮仰起脖子,映入眼裡的除了滿樹繁花,還有頭頂一片正緩緩飄動的浮雲。

腦子似乎有點轉不過彎了。

池淼淼周末會在體育館做兼職,然後在下班準備回家時,在周旁的小巷遇見了正被敲詐的小學生,她會挺身而出,江霖也會在適當的時機路過巷口救她。

虞禮不認為是自己記錯了或是跟彆的情節搞混了,畢竟她總共也就看了三章原文。

那為什麼……江霖今天會不在體育館附近?

或許是柳嬸搞錯了呢。

虞禮試圖用這個最簡單的理由說服自己,同時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開始仔細回憶自己曾看過的那頁文字。

她重點隻記得江霖和池淼淼相遇的過程,至於那天江霖會出現在體育館那邊的原因,好像是有一筆帶過的一句解釋……

虞禮眼睛刹那間瞪大,腦海裡也像是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對啊…她怎麼忘了……

原文中江霖會出門的原因,是他已經被「虞禮」煩得不堪其擾,他甚至不想長時間和她待在同一個屋簷下,所以才會自己跑去外面的體育館打球發泄情緒。

可眼下的現實情況是……她和江霖相處的並不糟糕,且周五在她自認為把話說清楚後,周末這兩天他們關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和諧。

隻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契機變了,會對主線造成偏差嗎?

應該不會吧……

但是萬一呢?

萬一今天江霖真的沒有去體育館,萬一隻有江霖的動線有變化,萬一池淼淼還是會在今晚見義勇為、她孤身一個女孩子……

明明一直坐著,心跳卻越來越快,虞禮忽然不敢再多細想下去了。

有風來了,庭院草木隨之搖動,有朵萎蔫的玉蘭倏忽墜下,眼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虞禮下意識閉眼。

花瓣偏了點位置,沒落到她臉上,隻碰到肩頭,最終滾到鵝卵石鋪成的地上。

並不影響她剛才依然心下一緊。

……唔。

果然…果然還是沒辦法不去在意啊!

廚房裡,剛掛斷電話的柳嬸正打算著手洗菜,身後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見端著茶壺和杯碟的虞禮在步伐匆匆地走過來。

“禮禮啊,晚上吃……”

柳嬸話沒說完,頭一次被乖巧的小姑娘中途打斷。

“抱歉啊柳嬸我得馬上出門一趟,”虞禮把自己用完的茶具擱進水槽裡,露出滿是歉意的神情,“晚餐請不用做我的份了。”

眼見她轉過身就要急急地走,柳嬸甚至來不及問她突然這是乾什麼去,下意識朝廚房門口追了兩步:“阿豐還沒回來呢!”

回應來的是小姑娘邊小跑著邊說的一句:“沒事的,我可以自己打車!”

看起來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了。

隨著大門口的關門聲落下,偌大的彆墅恢複寂靜。

柳嬸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無奈地喟歎,沾著水漬的雙手在圍裙上簡單擦了兩下。

看來今天是都不準備在家吃飯了,得虧還沒開始做。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什麼英雄救美?我劇本上沒這段

禮禮:……全寫我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