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1 / 1)

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360 字 6個月前

:“沒多少是多少?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四百萬?五百萬?”

在他動作遲緩的一刻,她找到正?確答案,付之一歎,“……五百萬啊。”

被看穿戳破,蕭閾無奈歎氣,鎮定地將她鞋子?擦乾淨。

“等段時間我還給你,還有?直播刷禮物的錢。”

他抿唇,心裡有?所猜測,忍著嗓子?尖銳的刺撓感,說:“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所以今天說的什?麼話我都不會當真。”

說完咳嗽了?下,放下她的腳踝,撐住椅緣。

黎初漾站起來,抵抗著眩暈,走?到飲水機前。

窗沒關嚴實?,細縫漏進冷空氣,外面未化的薄雪,像在祭奠隆冬。

悲從心來,想起街角的那家鹵肉面,想起與這世界交手十八年的自己,在生日那天,看著人來人往,她饑腸轆轆一碗面的錢拿不出來,冷風從早晨吹到夜晚,寒冷徹骨,她思考該如?何安然度過一整個冬天。

沒關係的,黎初漾。

和以前一樣,你可以做到。

已經不遺憾了?,不是嗎?

她拿紙杯接了?杯熱水,轉身遞給他。

蕭閾臉上的笑?容還未成型,聽見她冷淡地說:“短信內容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這段時間感謝你的照顧,到這裡就可以了?。”

他足足愣了?幾秒鐘,難受到開始耳鳴,繼而抬手勾住她的小拇指,“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做的那麼絕,讓黎遠找到你,以後我不會這樣了?,相信我。”

手被握緊,蕭閾的的手指蘊著力度和體熱,一根根纏進她的指縫,回扣住,黎初漾看著他的發頂,抽出手,他抬頭,眼眶發紅,神情和那時一樣,她臉上浮起強烈的痛楚,轉瞬即逝,繼而變成一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面孔,聲音也找不出任何破綻,“和這件事無關。”

“那和什?麼有?關?”

她揮刀向他,也向自己,“是我想分手了?。”

酸苦之意,一寸一寸,從心臟向四肢百骸蔓延。這是蕭閾熟悉的感受,他勾唇,露出一絲黯然的笑?,“騙人。”

她安靜地俯視著他,鎮定到找不出任何說謊的端倪。

他慌亂撇開眼,“你現在說的都是氣話,哥不和你計較。”

“蕭閾。”

“彆叫我。”

“好聚好散,到此?為止了?。”

好聚好散?到此?為止?蕭閾呼吸急促,腦中這幾個字不停重複,聲音越來越大,他猛然起身,雙手握黎初漾的肩,一下將她按到沙發,他單腿跪在她雙膝之間,低頭睨著她,喉結緊繃。

經過天台的一幕,太心疼她,終是不忍心說重話,他弓腰,是甘願臣服的姿態,用自己發燙的額抵住她同樣發燙的額,輕聲說:“我已經知道了?,當初你那樣對我的原因,沒關係,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調節心情,我不會打擾你,我就安靜地等你,不用管我,七年都過來了?,不差這點時間,人生這麼長,現在隻度過了?二十四年,能等你的日子?還有?很?長,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汗水和血氳濕了?貼近皮膚的布料,他緩了?緩,看著她,專注而認真,“你不要聽彆人說什?麼,不要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他們沒眼光不知道你有?多好,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你在我這裡永遠是最好,最重要的,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考慮,所以我不在乎等你多久。”

蕭閾這番話說的毫無技巧邏輯,隻有?一片赤誠的真心,窗外燈火葳蕤,揉皺了?他鋒利的眉眼,黎初漾情緒發潰,覺得窒息,嘴張了?張。

“不準說分手。”

肩被他用手臂環擁,炙熱幾乎要衝破骨骼,耳尖被溫柔地親吻著,“因為即便你說了?,我也不會當真,我不會接受的……”

肌膚接觸,體溫相互影響。蕭閾的感情像一顆擁有?強盛生命力的種子?,經年久月的辛苦栽種,替她開花,結出碩果?送回,她卻無法給予同等回報。黎初漾臉部肌肉細微抽動,那是想哭的預兆,但她忍住了?,雙手垂落身側,並沒有?抱他。

“林魏赫牽進來的A級股東幕後我知道是你。還有?黎遠的事,你未經過我的允許插手。”

“這很?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

耳邊蕭閾的呼吸克製著,仍舊燙,“黎遠的事我很?抱歉,但酒吧的事,你讓林魏赫入股,我是你的男朋友卻不能入股,我們講點道理?好不好?”

“沒有?道理?,”光線漫散進眼睛,她手回攏,指甲扣進布料,“你犯規了?,我們結束了?。”

接著推蕭閾的胸膛,輕易推開了?,他一條腿半跪沙發,一隻手撐著靠背,凝望著她,眼睛像兩粒透黑的玻璃珠,太清澈,如?同一種審視,“招募你自己朋友圈發的,面對所有?人,為什?麼我不可以?”

“遠武裝飾三年前有?個項目,那工程資質他們不夠格,需要借助外包,外包的建築公司是家空殼公司,資質偽造的,之所以能過標準,因為這工程本?就是林魏赫的關係,而那家空殼公司是你做的。”

“早就埋下的炸彈,我幫你引爆,”他坐在沙發,翹起二郎腿,輕描淡寫地問:“有?什?麼不對?”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知道扭曲而糟糕的她,陰暗無處遁形,黎初漾的身體發抖,死死咬住下唇,一聲不吭。

蕭閾後悔說出那樣辛辣的言辭逼黎初漾正?視自己,起身站她面前,拇指按開她的唇,輕輕摩挲咬出的牙印,“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是他們的錯,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如?果?是我——”

黎初漾猛地揮開他的手,他踉蹌了?下,她往後退,不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好,情緒激動,“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彆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我知道你為什?麼恨之入骨,為什?麼一次次心軟猶豫不決。”他視線有?些渙散,掐了?下眉心,再次走?到她面前,揉了?下她的頭發,“還有?為什?麼現在衝我發脾氣,沒事的,對我生氣沒關係,都過去了?,乖乖,都過去了?。”

液體毫無征兆的從淚腺湧出來,黎初漾將眼睛抻得圓圓的,不讓它們掉下來。

為什?麼總感到隱痛,因為恨裡夾雜了?鈍感的愛,日複一日折磨著她。

“想哭就哭,哥不會笑?你。”

要強地將那些眼淚全部逼回去,叫他名字,“蕭閾。”

“嗯。”

“你不會懂的,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會懂我的。”

蕭閾撫摸的動作一頓。

她努努酸紅的鼻頭。

他們之間橫亙著需要她用一生去跨越的溝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