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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646 字 6個月前

放了?一架黑色烤漆三角鋼琴。

他站著,稍附身,手指在?琴鍵上顫顛碰撞,一段旋律傾瀉而?出。

“這?是什麼曲子?聽著好耳熟。”

“肖邦降E大調夜曲,OP.9,No.2。”

“好像周傑倫半島鐵盒的前奏。”

蕭閾自?然而?然取下戒指,把手機放在?鋼琴上,坐到小羊皮矮腳凳。

他濃密垂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拓下濃淡不勻的陰影,右手按下第一個鍵。

黎初漾躺在?床上,備用手機黑著屏擱在?床頭櫃。

年少時就?知道蕭閾會彈鋼琴,卻從沒聽過。

她想聽他唱歌,想看他指尖肆意翻飛。

與剛剛相似,明亮中帶有?憂傷的旋律從耳機流淌。

他唱出了?歌詞,聲音清澈磁性,在?夜裡格外動聽。

黎初漾的胸臆之間蘊著一團亮光,冷色調性,溫柔而?透亮,落在?心裡像冬日裡初陽一樣清朗。

她想象,修長有?節的十指演奏的動作,手背白皮膚的青藍血管,隨韻律而?起伏在?黑白琴鍵。

他跟著輕輕哼,“我永遠都想不到,陪我看我這?書的你會走......”

音律變化,諧和與不諧和切換、拉扯,變換成剪不斷理還亂的和弦。起承轉合間就?這?麼輕易調動輕擾思緒,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她闔上眼,睫毛微微顫動,一天的疲憊不知不覺消散。

琴譜長在?蕭閾的腦海裡,每一處把控和處理牢記在?心,蕭閾沉靜在?音樂裡,代?入自?己的感情,幾乎如沙漠取水般迫切渴求地彈奏、抒發,如同歎息。

發出聲的嘴唇漂亮,擁有?涼潤的淡紅色澤,“我拉不住你,他的手應該比我更暖,鐵盒的序變成了?日記,變成了?空氣,演化成回憶,印象中的愛情,好像頂不住那?時間,所以你棄權。”

一曲終了?,靜謐中耳機緩慢勻速的呼吸聲清晰。

窗外正在?醞釀一場雨,他撐著頭,聽了?許久,感受著漫長持續的勾纏,手指在?琴鍵輕輕敲下幾個音符,沒忍住笑了?。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耳邊的手機黑屏。窗外降著雨,黎初漾抿了?抿唇,心裡為昨夜衝動和確切的事實滾燙緊繃。

發了?一會兒呆,想起今天是11月28日,要去市中心的蘭慶區排隊領中標的球鞋。

度過枯燥重複的晨間,她開車前往商場,途中路過公園,路邊淋濕的小貓找不到方向。

距離開售時間還早,黎初漾把車停好後,到便利店買了?貓條和主食凍乾,撐著把透明的傘在?公園尋找小貓。

一棵樹下蜷著條黑色的貓,耳朵上沒有?絕育後剪出的印記,因?知自?己無法用愛耐心地嗬護,她從不養寵物,於是把貓食放在?離它十幾公分處,轉身離開。

她沒留意到一輛銀灰路特斯擦身而?過,然後轉了?個淺彎,回到公園旁停泊。

車窗降下來,蕭閾的眼神柔軟而?安靜,迎著光,甚至可以看到瞳孔裡隱淡絲紋。

與其說他在?看貓,不如說在?看貓糧。

車熄火掛好手刹,沒打傘,衛衣兜帽罩住上半張臉,他衝進?雨裡,闊步走向黑貓,蹲下來,歪了?下頭,眼眸明亮,聲腔輕飄飄帶點?浮滑,“她不要你,要不要跟我走?”

黑貓喵喵叫兩聲,好像在?說:“好啊。”

旋即,他的唇畔浮起絲微笑意,沒嫌棄貓身上臟汙,托起小腹抱在?懷中,嘖了?聲,“衣服都被你弄濕了?,等會乖一點?,我買完鞋再?帶你回家。”

雨淅淅瀝瀝,空氣裡一絲悶濕濁厚的味道。

在?公園耽誤了?些時間,黎初漾落在?隊伍最後面,球鞋店門?口?傘面聚在?一起似乎發生爭執。

她把耳機往耳蝸處塞,單曲循環昨晚的歌,表情很淡。

當曲目開頭木門?吱呀開合聲響起後,嗅到一種?比純淨水還要澄澈,帶有?蜂蜜的香味。

頃刻認出來,屬於蕭閾的氣息。她還未扶平心神褶皺,聽見他念自?己的名字,“黎初漾。”

他怎麼在?這?兒?不知為何?緊張起來。一直以來,黎初漾都在?學習如何?壓抑訴求,並不知道經曆昨夜那?種?事之後如何?應對作答。

遲疑之間出於禮貌回頭,他淡咖色飛行服和內襯柔順織密的毛料全部濕漉,她下意識將傘簷往後傾斜,仰起臉。

隔著雨幕,不期然看見蕭閾脖頸間的暗藍血管,浮凸於優美利落頸線,雨水打濕的喉結有?點?性感。

再?往上抬了?抬眼,她怔了?怔,他今天戴的茶色墨鏡,鏡片半透,隱約從水霧窺得他睫毛絨長彎垂,陰影溢在?眼瞼深切褶痕,如同水面波紋。

太像年少時的蕭閾了?。

心搏熱烈跳動,幾乎將她撞得站不穩,虛扶一下,沒想到他伸出了?手,而?她竟恰到好處地覆上他的手背。

他的手背濕潤、涼絲絲,堅硬的骨節有?些頂手。

“沒吃早飯?低血糖?”蕭閾皺著眉問。

耳機裡周傑倫在?唱“過好一陣子你就?會回來”,她趕緊扔開他的手,簡短兩字:“吃了?。”

他垂睨她,額發不停往下滴水,“哦,那?你就?是故意投懷送抱。”

大早上開撩,黎初漾偏過頭,不想再?與下雨不打傘的神經病搭腔。

“喂,我們好歹是合作夥伴。”蕭閾眉眼漆黑,笑意慵懶舒展,唇角彎了?彎,“把你的傘撐高點?讓我躲躲雨?”

第16章 16

白月光給人的感覺, 以為擱置的記憶,生活平淡無波,沿路風景寡淡, 隻要有相似的人出現, 就被回以一擊擊倒,久久不能平息。

冬日雨天與夏天黃昏重疊。

校門口人頭攢動,蕭閾穿著白色校服,手捧兩杯奶茶,嗓音清潤乾淨,“能不能騎行車載我一步路?”

“不能,你自己坐車回去。”

“沒錢。”大?概他自己也覺得借口實在蹩腳,兩指拎著奶茶杯晃悠補充道:“買這用完了, 剛好作為報酬怎麼?樣?”

她鬼使神差答應, 接下那杯奶茶。

原味,加了很多糖,含住吸管輕輕一吸, 軟糯珍珠一顆顆跑進嘴裡, 喝完後口腔遺留的甜,在說不清道不明的夏天發?酵。

記憶是, 背後蕭閾打完球如?高燒般的體熱, 半路亮起路燈飛蛾撲棱翅膀撲上去的碰撞聲。

前方的學生吵鬨熙攘,燈光暖暖的黃,風吹得頭發?紛飛。

把手上都是汗,掌心?濕熱, 那天自行車蹬得特彆快, 他坐在後面,起初安靜, 後來哼起歌。

不知經?曆多少歲月的老式自行車發?出老牛一般的響叫,速度加碼再加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