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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396 字 6個月前

時看見,抬頭對視。

他笑,“業務挺繁忙啊。”

今天周一按理薛彬應該坐辦公室喝茶,千載難遇的出外勤也能碰上,黎初漾覺得特晦氣,臉上沒了表情,“不是業務,私事。”

她收手機動作行雲流水,蕭閾看得明白,端起咖啡喝了大半杯,不看她,趕人姿態,“我們沒什麼可聊的了,你去解決,私、事,吧。”

怎麼就沒可聊的了,推廣錢還沒進荷包呢。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那朋友在附近,我去跟他見個面馬上回來,麻煩你稍等。”黎初漾微笑著起身。

“朋友啊,我這店生意冷清,叫這兒來捧個場。”

喝過水的緣故,蕭閾略微發啞的嗓音恢複偏冷質感,慵懶腔調拉得長,聽起來欠欠的,“和你一樣友情價,五折。”

黎初漾:“......”

意思檸檬水草莓全都要錢?十來塊的事,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啊。

“沒關係,”他一口喝完咖啡,善解人意地說:“我可以回避,你們店裡聊,我在院子不出去。”

“不是......”短信通知頻率把手快震麻,黎初漾邊低頭回複消息安撫薛彬邊說:“他等會兒還要工作,我去去就回。”

“行,那你去,不用趕時間,我正好下午還有工作,推廣就下次再聊,不是什麼大事。”

荷包岌岌可危,黎初漾態度堅決,“不行,今日事今日畢。”

蕭閾睨她,吊著截勁瘦的腕,指尖碰亮手機屏幕,語氣浮泛,“現在十一點四十。”

“十分鐘就夠了。”

他低頭,眼神幽邃。

握拳的手藏在桌下,不讓她看見。

“那是你的事,我十二點走。”

短信催促時間緊迫,黎初漾腳步飛快。

趕到蓮花林停車場,車旁站的男人,穿老氣橫秋製服,腋下夾棕色公文包,來回踱步。顯然他的情緒十分焦躁。

這段時間騷擾沒斷過今天被逮到,她沒了耐心,“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包括一開始,我就坦白我是怎樣的人,你何必這樣呢?”

薛彬皺眉,“你那些所謂的朋友教你這樣說的吧?你身邊的朋友就是嫉妒,彆被她們洗腦了。”

又來了,薛彬對她身邊朋友抱莫名其妙的敵意,每次她的言行舉止超脫他劃分範圍,他便把一切誘因推到她周圍的人,然後表明隻有他才是真情實意。以往黎初漾不拆穿拙劣把戲,全看在那套房的面子,此番不想再忍。

“你不會覺得PUA這招對我有用吧?”

“怎麼會這麼想?你這麼聰明!PUA這種事怎麼可能有用?而且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覺得我在PUA你?”薛彬邁出腿,黎初漾後退,他握拳心痛捶胸,言辭懇切:“我身邊的朋友勸我找個條件更好的,你知道我怎麼和他們說的?初漾已經很好了,我想和她在一起和她結婚,我幫你弟弟打點關係送他進體製,你爸媽社保檔位也是我找人調高的,而你,卻被彆人影響,不為將來努力,甚至覺得我在PUA你。”

“你為什麼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歡你,簡直太讓人傷心了。”

聲淚俱下的表演讓黎初漾差點沒繃住笑場,薛彬就該去橫店做群演,吃鐵飯碗簡直屈才。

“不知有句話你聽沒聽過?”不等回答,她繼續道:“‘多見者博,多聞者智,拒諫者塞,專己者孤’。朋友好言相勸,聰明的人采納,愚蠢的人拒絕。”

“另外,你幫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求你那麼做了嗎?你做那些違法犯忌的事不藏著掖著,蠢到和外人說,還有這麼多天的糾纏不休,我足夠寬宏大量,哪天不高興了借此發揮寫個舉報信,你下次喝茶,對面就是審計局的人。”

黎初漾條理清晰,句句綿裡藏針,薛彬被懟得說不出話,過了半響,說:“抱歉,我沒想道德綁架,但你確實對我誤會太深,我並非因你的事業收入不放手,我沒有那般不堪,是真心的。”

感情上男人好像都這樣,表衷心,輕易發誓,實際感情淺薄如煙塵,最愛的不過修長的腿和腰,還有無條件為他付出的傻女人。黎初漾望向蓮花林的巷口,有那麼一瞬情緒茫茫然於風中找不到歸處。她將吹散的發挽於耳後,說:“行,我問你,如果我的外表不再光鮮亮麗,亦或是街邊食不果腹的乞兒,你還會喜歡我嗎?我的喜好、過去、想法,你不曾了解,單憑幾天的交流,你告訴我感情是真的?真什麼?真喜歡這軀皮囊肉.體?真喜歡附加之上的價值?”

她眼神涼薄,完全不像二十來歲的姑娘,毫不客氣地削向他。薛彬有些急了,“你怎麼知道我不了解?我......”

“黎初漾。”

背後傳來沉穩男聲,黎初漾回頭,林魏赫慢步朝這邊走來。

他處事圓滑妥帖得宜,救場十分方便。心一橫她上前迎接,順便挽住他的臂彎。

林魏赫往旁邊躲,她的手掌往肘彎壓示意稍安勿動。

他低瞥她的發旋一眼,沒再避開。

黎初漾冷臉說:“薛彬,這是我的新男友,我們早就結束了,成年人不要搞得那麼難看。”

隻見薛彬怒氣衝衝的臉幾經變換,不可思議地質問:“你居然跟林魏赫在一起?”

言語之間透露,他曾在涼川附高就讀,她皺眉,記憶中回味不起薛彬的臉。

林魏赫面色從容,鏡片潔淨,瞳仁呈現一種無機質的黑。

薛彬譏笑的表情還未成形撤了回去,若仔細觀察神態細節,會發現來自畏懼的自然反應。

他夾緊腋下公文包,邁步欲離開,與黎初漾擦肩而過時,心中不甘,於是意味深長地低聲:“你忘記蕭閾了嗎?”

僅僅一個名字讓黎初漾失去分寸,抬步想追,卻被拉住腕。

“不要和這種人過多糾纏。”林魏赫一板一眼地說。

“可是——”

“認識蕭閾又怎樣?”問完他的眉頭起褶,來自對自己咄咄語氣的質疑,以及一小塊細膩溫熱的皮膚。

黎初漾思維敏感,馬上捕捉到林魏赫語氣中細微異常。

有點熟悉,一片來自過去的舊影,毫無征兆闖入腦海。

高二下學期,黎初漾理轉文和蕭閾不在一個班,他因打架差點被記過,據說死不認錯和教導主任嗆腔被罰跑一萬米。那段時間流感嚴重,他被傳染早有預兆,體罰完第二天沒來學校。

她沒有手機聯絡,心中擔憂,課間在樓道上上下下等待唯一了解他狀況的人,終於下午第三節 課碰到林魏赫,裝作不經意問蕭閾出什麼事,聽聞他發燒感冒,她點點頭沒再言語。

蕭閾極少生病,身體一向好,雖瘦,但肌肉量可觀,夏天穿校服背後脊溝線條明顯,高一同桌時,黎初漾不小心撞到,手指能感覺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