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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864 字 6個月前

漾,偏要說:“那些貪食的鳥看見了嗎?吃果子就吃果子,還到處不負責任的播種。”

她渾然不覺暗喻,“看見了看見了。”

夠敷衍,真行。他用力拉開水吧大門,“前些年這裡隻有一棵苦諫,”想到什麼,語聲稍頓,扯了下嘴角,“等回過神,就變成了一片。”

終於可以商討賺錢大計,黎初漾隨口扔出句:“好厲害啊,這都知道。”

他慢悠悠,“因為我有文化。”

“......”

有毛病。黎初漾急不可耐先腳邁進門檻。

水吧風格簡約,白牆、灰黑水泥地板,屋內陳設的每一件物什透著歲月沉澱的痕跡,兩面朝院的落地窗潔淨明亮。

她噎著口氣進來,看到留絡腮胡,打扮極具藝術感的男人正在玩奇跡暖暖,那口氣更加不上不下。換老板了?

她騎虎難下,既不想搭理身後的男人,也不想找古怪的新老板點單。

蕭閾往吧台一靠,伸出手臂,手指反屈輕輕叩了兩下桌面。

立刻聞到他大衣呢絨、皮膚透出的淡香,像森林一眼冷泉掉進燒融的蜂蠟,濯洗、低溫讓它凝固,乾淨甘甜,裡面微微發黏。香味有點熟悉,她一時想不起來,試圖從他身上尋找答案,斂睫掩護,吸了吸鼻子。

“接客了。”蕭閾懶洋洋地說,脊柱陡得激靈,他確實五感六覺比常人敏感,但不至於過激反應。他低頭聞自己,瞥了眼她的發旋,不聲不響地鬆動緊張的肩胛骨。

“來了啊,”孟博連續打嗬欠,“我去給你做。”

“冰美式。我喝這個。”

孟博見鬼似地抬頭,看見蕭閾旁邊的黎初漾瞳孔放大,說:“你——”

“冰美式。”

“......”

蕭閾天生不愛喝苦東西,飲品三樣口味,蜂蜜、草莓、巧克力配各種茶、水、奶輪換來,一般冬天隻喝熱可可。孟博想起今早七點半那通要人命的電話,蕭閾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默默而好奇地打量黎初漾。

啪。

孟博臉上扒了隻手掌,貼的很緊,差點沒給他乾閉氣,他大叫:“乾什麼啊!我昨天通宵大早上起來營業,看下怎麼了?”

“閉嘴。”蕭閾毫不留情、惡劣地把孟博探出的腦袋往回按,轉而淡定地問黎初漾:“喝什麼?”

場面說不出的詭異,但見識了公司女主播因咖位打架的大場面,黎初漾穩若泰山,挑做法最簡單的飲品,“檸檬水,謝謝。”

“熱檸檬水,”蕭閾下意識補充,言簡意賅對孟博說:“聽懂點頭。”

見人艱難點頭,他撤回手,單手抄褲兜,下巴朝院子點了點,“你先去外面坐。”

黎初漾後知後覺,這兩人似乎挺熟。

拎包轉身之前,隨口問:“你跟這老板認識?”

“哦,我就是取名的老板。”

“......”想到之前說的話,她沉默幾秒,朝他點頭,“名字不錯,很有文化。”

蕭閾望著她纖麗背影,唇角往上掀。

“哎喲,這麼喜歡人家呀,都走遠了,還看呢。”

他收回視線,淡聲警告:“我嘴沒把門,你玩換裝小遊戲氪了一輛車的事,能瞞孟叔多久,全看你自己。”

“店員下午上班,我大清早從家裡趕過來給你開店,襪子沒穿,路上腳趾頭都要凍掉了,求你做個人吧。”孟博撇嘴,打開水龍頭清洗檸檬,“就知道懟我耗,林魏赫周一也休息,他起的早家離蓮花林又近,叫他不行嗎?”

三人爺爺住一塊,從小就認識。孟博初中去了日本,不久前剛回國,蕭閾和林魏赫從幼兒園到高中同班,來往更加密切。苦諫信儘,三人合資開著玩的小店,單純為小聚時方便,壓根沒想賺錢,平時店員打理,下午兩點半營業。

“不行,林魏赫忙。”蕭閾盯著孟博潦草的動作,語氣嫌棄:“能不能洗乾淨點?”

“皮要切的......要切嗎?”

手不沾陽春水的倆少爺面面相覷。

純黑鏡片倒映孟博放大的臉盤子,他無語,搞不懂蕭閾為什麼一直戴墨鏡裝逼,忍不住說:“你得紅眼病了?”

“關你屁事。”蕭閾掏出手機,搜索檸檬水的檸檬是否需要去皮,得到三條同樣的答案,拉開吧台的跨欄,“你去弄咖啡。”

“親自動手?終於迎來第二春了?”

他取下戒指,按壓洗手液泵頭,慢條斯理在掌心揉搓出細密泡沫,“你在說什麼?”

孟博朝院內張望,“裝什麼裝,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這姑娘看起來挺乖,我瞧著特有眼緣,總感覺在哪兒見過,我靠!這他媽不是初黎嗎?”

“嗯。”蕭閾應了聲,修長指節捏一塊嶄新軟布,細致擦拭檸檬表皮。

他很專心,似乎再無彆的事值得分神。

“這麼多年除了阿拉蕾沒看你對哪位姑娘上心,結果你小子一來就玩這麼大的。”

蕭閾平靜地說:“她就是阿拉蕾。”

孟博驚訝到失聲,瞪著坐在院子的女人。

不免回憶那個驕傲到頂,甚至不可一世的少年,沉湎迷戀一個人時的那副樣子。

他喃喃道:“難怪,我是說怎麼......可完全是兩個人啊,變化太大了吧......”

一分鐘、兩分鐘、乃至五分鐘過去,黎初漾在網上搜索Threshold,信息空白,彆無他法,打開金鏟鏟開了把狂暴模式。

過了會兒,一顆小東西穿過層層樹葉,彈落在桌面,是苦諫果實。她捏在指頭端詳。

有人推門,踩踏木板的腳步聲閒散而有力,應該是他。

但沒幾步再無聲音,她疑惑側目,他單手端著漆銀托盤,不言不語,站在那不知道乾什麼。

蕭閾喉結微動,脖頸血管暗藍,是隱忍的痕跡。

期盼她發現,膽怯她厭惡,生氣她真的認不出,失落如此明顯她仍舊認不出。

到頭來,愛和怨懟始終無法灑脫,以至於不得不另辟蹊徑。

他心窩一陣酸澀烘軟,好半天斂去情緒,闊步到她面前,稍稍俯身,兩指拎起細頸玻璃杯輕放。

黎初漾目光悄悄捉住他的手。

聽說指與掌緣連接沒有蹼肉的手萬裡挑一,他的手指勻長,膚白,非常漂亮。

但他的皮肉好薄,筋鞬、關節隨動作清晰地牽動,有種蟄伏的力量感。

蕭閾從托盤拿出香辣薄豆皮和草莓放她面前,一杯冰美式放對面,接著將托盤豎起靠桌腿。

“久等。”木桌有點矮,他右腿往旁一喇,手隨意擱到桌面。

右手中指,大寫的字母,Y。

黎初漾略微失神。

循她的視線,蕭閾意識到忘記戴戒指,輕握拳,掌骨鴿血鈍痛。

乾脆大方展示,他立起手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