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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5042 字 6個月前

最後一位出場的男人,身高腿長,黑貓頭盔,雙手抄兜,閒庭信步的公子哥樣。

目標鎖定。

蕭閾一眼就看到她。

今天是他生日,她恰好打扮得這樣漂亮。

他的眉梢輕輕抬了抬,複而斂頜,紅潤的唇抿出微笑弧度。

就在這時,黎初漾突然轉身。

儘管他今天仍舊吸引她,她也想看完他的整場演出。

“漾漾你乾什麼?”

“有點事,先走了。”王霏說一起,她揮揮手說不用,往烏泱泱人群裡鑽,“麻煩讓一下,我的位置給你,謝謝美女。”

蕭閾眼睫輕抬,漫不經心地看她嫋娜背影,一截細腰似乎掐下就斷了。

黎初漾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回頭。

眼皮珠光閃熠,瞳孔很亮,濕潤粘黏的目光輕輕拋到台上去。

他精準接住,接住那曼妙身形,純潔的臉,充滿挑逗的眼神。

僅僅一秒。

她頭不回地走了。

但也僅僅一秒。

思緒、心臟、聲音方寸大亂,繼而全被勾住,往前牽拉,追溯那道背影。

蕭閾手指鬆了力,話筒猝不及防砸落舞台。

砰——

觀眾嘩然面面相覷。

台上LCC成員集體卡殼,驚訝程度比美國放棄搶占資源還誇張。

平日蕭閾散漫,但對音樂的態度認真近乎嚴苛。

從小學習鋼琴吉他各種樂器,錯一個鍵位整段重來,固執地追求完美。一向愛惜話筒,喜愛的型號、顏色珍藏了滿滿一櫃,掉話筒的低級錯誤絕不容許。

林魏赫太了解了。

並且剛剛發生什麼他一清二楚,清楚寥寥幾叢燃起的火,不止燒紅了蕭閾的耳,還有幾簇餘焰燒到自己身上。

不知誰的淩亂心跳逐漸與音樂同頻。

蕭閾抿唇,俯身撿話筒,再直身時,黎初漾已經隱沒人群。

她意圖明顯,心思全寫進那雙眼睛。

和十五六歲內向的少女倒真是天差地彆的兩個人。

老爺子平時怎麼罵人來著,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

也在罵自己,他也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了,明知她與那體製內的男友糾纏不休,還特意引誘。

“抱歉。”蕭閾向觀眾鞠躬,態度誠懇,隨即想到她此番舉動全然為自己,眼睛微微動情,像嘗到細膩甜蜜的東西,嘴角掀了半邊,口吻變得舒緩愉快,“現場太燥,出了點汗,手滑了。”

效果比預想的好,黎初漾笑,好心情地撥開人群,步伐輕快。

博弈,她向來遊刃有餘。

黑夜降解的藍若混沌化成一團。

火燎腚廚房的焰,夾裹細微火星在風塵中跳動。

平日不喜點外賣,吃飯隨意,這裡是黎初漾胃腑的歇腳地。

車停在路邊,戴好簷足夠遮住臉的帽子,拎著昨天買好的禮物下車。

周三工作日來吃飯的人不多,折疊座椅擺了三套,客人是附近古稀之年的夫妻。

脫掉帽子叫了聲秀姨,王婷秀笑得和藹說先去喝口熱茶,她點頭,輕車熟路走進門內,把東西擱到儲物櫃旁。

“怎麼又帶東西來?亂花錢!”曹賀責怪。

“沒亂花錢,逛超市看到電火爐打折,剛好給秀姨烤火。”

黎初漾一貫說辭,打折、便宜、地攤貨,不久前送來的羊絨毛衣,王婷秀和曹賀穿出去,隔壁王伯說這牌子他見兒子買過一件上千元。他們的孩子常年在外地,節日換季從未問候,遠遠不如她平日的噓寒問暖,這些年她的慷慨大方仔細想來不過因為幾頓飯。

心中不免升起悲哀以及憐惜,王婷秀從兩腿間的臉盆挑了株綠油油的白菜,說:“前幾天聽新聞說雙十一銷量不如去年,整體經濟水平下滑,你那店子情況還好嗎?”

黎初漾擰開掉了漆的保溫杯,滿滿一杯苦蕎茶,清香舒緩疲憊,抿了口,溫度正好。

“挺好,彆擔心。”一口氣喝掉半杯,半顆苦蕎都未入口,她眼眸微小起伏,慣性不想虧欠,說:“如果秀姨和比巴伯想休息,我訂個旅遊團送你們出去玩。”

“花那冤枉錢做什麼!現在錢不好賺省著點花!”曹賀語氣凶,句句關懷:“你年紀不小了,家裡又沒人照應,以後還要嫁人,要為自己多存點錢,自己荷包鼓了在男方家才能挺直腰板說話,婆婆也不會看輕你。”

黎初漾其實想說自己沒想結婚,曖昧的感覺很好。

博弈後能稱“你的”和“我的”,一旦過界限,獨立性將消融,再近些,不知需要多少愛才會甘願共同分享過去、未來、生命的全部。

稍加思及就覺得窒息。但老輩的忠言聽聽就罷,沒必要反駁,她乖巧點頭,“知道了。”

走到王婷秀面前,拾起盆裡菠菜想摘蒂,被一把搶走。

“飯馬上好了,坐著去,彆再這兒添亂。”

她知拗不過,“好吧。”

退到旁邊的凳子坐下,掏出備用手機打發時間。

克勞斯門口加的/棒球服/聲音好聽:【小姐姐,你還回來嗎?】

是某某吖:【怎麼了,想和我一起看演出呀?】

克勞斯門口加的/棒球服/聲音好聽:【對啊,我一個人看[圖片]】

雙擊放大圖片,整個畫面被蕭閾包攬。

握話筒的那隻手臂肌肉撐起了布料,脖頸的汗水在燈光下盈亮。

他唱歌時,莫名有種不肯屈服、攻擊性的力量,凝成一股尖銳中帶有蠱惑的勁。

讓人不自覺想象他心跳的節奏,呼吸的頻率是否和節拍一樣鼓燥。

她被牢牢吸引。

對比之下,其他人顯得索然無味。

指腹滑動路過刪除好友按鈕點擊設為星標,黎初漾面不改色繼續打字,手指敲得飛快。

和王婷秀拉了幾句瑣碎家常,很快桌面布滿菜肴,盛至冒尖的白米飯,紅油冒菜,一盤麻辣兔頭。廚房灶火熄滅,曹賀端著鐵托盤,她站起來幫忙,看到一缽白菜豆腐湯和兩碟香菜折耳根小料,楞了楞。

“被香到了?”

想起那桌無從下筷的飯,貌合神離的“家人”,她沉默極短的一瞬,點頭,“嗯,被香到了。”

繁忙疲倦的工作日告一段落,26日黎初漾全副武裝出門,周末薛彬休息,萬一被他捉到免不了糾纏。恰逢高峰期,路況擁塞不堪,攏共花了一小時才到808livehouse門口。

看到林魏赫,心裡奇怪,他向來喜靜不屑烏煙瘴氣之地,思來想去,大概上次的話起了作用。入內一如既往的第一排,她不動聲色欲騰出薛之寧身旁位置,“林魏赫,來這兒。”

公司有新規劃王霏在南楚總部開會沒來,黎初漾本來夾在兩人中間,林魏赫一滯,先一步製止她的行為,淡淡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