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假如夏目去打排球 江淶 10437 字 3個月前

接下來的幾天,音駒眾人都在基礎訓練中度過,加上每天一次的隊內練習,一年級們對排球的認知和熟練度正在逐步上漲,當然,以一種緩慢的、幾乎感覺不到的細水流長上升曲線。

周二,玲子來了一趟,以一個親切的扣殺為開端。

扣進了包括一個教練一個監督和一個以例行檢查之名過來找貓又教練聊天的教導主任在內一群人的心裡。

顯而易見的。

給未成年的小貓仔和兩隻大齡貓(直井學26歲,正值當打之年)帶去了相當大的衝擊。

很幸運,這位教導主任當年也是玲子魚塘內的魚,年輕時是個放蕩不羈視校規若無睹的問題少年,乾過的黑曆史包括:口頭調戲玲子和她的小姐妹、被玲子一個過肩摔教做人後自封為她的小弟、奮發圖強兩年時間自學了六年的課業成功和玲子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並加入學生會、在學生會任職期間一手促進寬政大體育事業尤其是長跑隊發展取得優越成果……

直井學覺得自己大學畢業後乾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成為了音駒排球部的監督,天天都能吃到,不是,聽到嘴巴不嚴實的老貓咪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第一手八卦。

熱乎的、新鮮的、天天不帶重樣的八卦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進他耳朵,都不用專門豎起來。

間接促使直井學成為了整間辦公室的香饃饃。

每天同事們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今天又有什麼瓜了?”

而八卦的貢獻者,超過一半是這位名為夏目玲子的神人。

玲子今天下午沒啥事,半路逛到音駒練練手。

她先是督促增進了一下下二三年級的小貓仔們接球能力。

作為一個曾經縱橫馳騁過世界賽場上的主攻,打過的自由人和攻手沒有千八百也有八、九十,什麼樣的接球套路面對這種強力扣殺最給力她是門清,在指導小貓仔子們接強力扣殺球這方面,整個國內排球界夏目玲子說什麼也得排上前十。

半天練習下來,饒是孤爪研磨也得承認,這種力道和球速的球接多了,其他隊伍的發球和扣殺多少顯得無足輕重。

就連他曾經避之不及的梟穀王牌的暴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一下?

黑尾鐵朗要是聽到他的心聲,絕對會流下激動欣慰的眼淚,甚至能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抱著夜久衛輔細數孤爪研磨的55條優點。

但心靈上的寬慰並不能緩解身體上的疼痛!

孤爪研磨表示,加訓這種恐怖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

他還是那個接玲子五球就得躺倒充電的弱雞二傳。

不管隊友和教練怎麼鞭策他威脅就是不起來。

從一而終,堅持自我。

考慮到玲子對他扣球時比對其他人溫柔了許多,有些抱怨的話他也就沒有說出來了。

而且他也是真的累,感覺自己就像一堵沒有手腳和嘴的牆,被球砸了一下又一下,還無法反抗。

和孤爪研磨的躺平相比,其他人的興致就稍微足了億些,雖然球砸在身上的確痛,但他們的一傳明顯更好了不是嗎?

尤其是作為自由人的夜久衛輔,一雙粉棕色的眼睛自始至終盯著球,從玲子拋球開始到起跳揮臂,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上空的球。

隨著一聲響亮的扣球聲,夜久衛輔身體也隨之移動,力道能輕易將人打出紅腫的黃白藍排球被他一個飛撲魚躍接起,手上傳來的疼痛在精神強烈亢奮和多巴胺以及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夜久衛輔靈活地從地上彈起來,張開手臂,眼睛裡似乎染著火。

“再來一球!”

他喊著。

“很好嘛,你這個小自由人很有誌氣,我喜歡。”

“下一球力道會更加重一點哦。”

和對待孤爪研磨一樣,玲子對夜久也是“特殊關照”的。

兩人是相反的那種。

玲子在扣彆人時還是專門找了容易接到球的角度扣,到了夜久衛輔這邊,那球是真的滿場亂竄,幾乎是人追著球被砸,從球場一頭滾到另一頭,地板被擦得鋥亮,令另一片場地安詳地練習基礎的一年級貓貓們由內而外地感到一陣疼痛。

“這個動靜,總感覺這球扣在夜久學長身上,疼在我身上。”竹中矢抖了抖身體。

“我是從靈魂深處開始疼……”

芝山優生比他抖得更厲害。

面對這種力道的扣球,不管是哪個自由人多少都會有些擔心自己小命的。

何況還是他這種還沒出新手村的小白自由人。

夏目抿了抿嘴,他也看見自家外婆扣人時那副凶殘的模樣,不能否認他打心底裡也覺得隊友們說得對,但還是努力幫玲子說話:“其實,玲子外婆人她很挺好的……”

就是一碰到需要體力的運動就容易不受控製,唯二的能夠止住她那股瘋勁的刹車器還是他外公和他媽媽,但效果有限,建議外人不要在二人不在場時輕易嘗試,遭遇不測的概率高達89.42%(該數據出自三津穀非自然人類調查研究實驗室)。

早川直人拍拍他的肩膀:“夏目,我們知道,你儘力了。”

他們不能反抗,打也打不過,而且本質玲子的確是為他們音駒排球部好,為此貓又教練還賠進去一頓飯和N箱茶,他們不管怎麼樣都得爭口氣才行啊。

“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芝山優生一臉鄭重地看著夏目,用格外深沉的語氣說。

“夏目同學,清務必答應我們,如果你以後進化到了那個樣子,面對敵人的時候,絕對不能比練習時扣我們的力道小。”

夏目:“啊?”

等等。

什麼?

“芝山說得對,我們以後的對手受到的傷害不能比我們小!”竹中矢一擊手掌。

夏目張了張嘴,無法反駁,他覺得他們說得不無道理。

但,你們當著他的面直接說他扣球是“傷害

”,是不是也有點傷害到他了?

背地裡說說就行。

玲子在訓練二三年級的間隙還同她那位多年不見的同學聊了兩句。

那位已然發福成發面饅頭一樣白白胖胖的教導主任對著玲子露出了形似少女懷春(劃掉)粉絲去偶像演唱會現場並坐在第一排正中央vip席且運氣很好地被偶像互動了的那種害羞中透露著興奮、興奮中夾雜著期許、期許中又摻雜少許緊張的神情。

“我記山田主任不是被稱作‘笑面虎’嗎?”

早川直人翻了翻自己筆記本,他沒有認錯人啊。

三年級們的表情相當精彩。

夜久衛輔一臉詭異:“我們入學時他還上台演講了,好多人都看見開學典禮前他在校門前和一名高年級學生‘深度’交流了兩分鐘,最後那個飛機頭男生直接跪下痛哭法師痛改前非,動靜特彆大,我們那屆學生在他講話的時候大氣不敢喘一下。”

夏目保持沉默。

這是他是權利。

黑尾鐵朗挪了兩步,湊過來,以一種刻意裝作隨意一聽還是能聽出壓抑著的好奇的語氣問:“夏目,透個底,你外婆的魚……的朋友圈有多廣?”

夏目:“……”

他聽見了!

黑尾學長你本來想說“魚塘”的對吧?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他回答道。

“但是據目前估計,玲子外婆的輻射範圍上至八/九十歲耄耋老人下至剛會說話的小孩,所以……”夏目閉上嘴。

在場的這群人裡,估計也沒幾個不是她的魚了。

他用平靜的眼神掃過他的隊友們。

黑尾鐵朗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遺憾你沒有遺傳到你外婆的‘優點’。”

夏目:“……”

這不好說。

因為他朋友也不少,而且不止國內,國外也有好幾個。

聽火神和冰室說他倆前陣子回了日本?

他沒記錯的話,他在西班牙那會兒有個長得很像某個知名網球選手天天翻牆去院子裡偷橘子的少年前陣子還給他寄了明信片?

他前兩年在加拿大滑雪的時候也認識的朋友,聽說也和媽媽一起來了日本。

……

這麼一算,他(不限於國內)的朋友也不少。

這種時候就要繼續保持沉默。

玲子外婆這種恐怖的交友模式是不會通過基因遺傳的吧?

還未出場的媽媽:沒錯。

二三年級的接球練習結束,又到了玲子的“私人教學”時間。

看著一個個或躺或坐或趴在地上宛如液體貓貓的老生們,一年級們對夏目投去了飽含敬意和同情的目光。

感謝夏目同學的舍己為人,以一己之力幫他們抵擋住了玲子大神的英勇行為他們會牢記在心!

排球之神在上,他們會永遠銘記住你這項偉大的壯舉!

依舊是沒有任

何留守,也絲毫不顧及夏目是流淌著自己血液的親外孫,玲子在教學時不時就來上一句“啊,不就是這麼簡單地一跳嗎,跳多高需要我教你嗎?”、“你腰腹用力過了,扣球姿勢也不太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扣球的聲音不對啊,手是不是沒有壓到位?”……諸如此類。

還好,被玲子荼毒多年的夏目早已習慣。

他外婆說話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旁貓又教練和教導主任也露出習慣成自然的表情。

私人一對一教學結束,夏目收獲了隊友們滿懷同情的目光。

下訓後還每個人給他塞了點小零食。

就連多軌透也從貓咪老師的貓口奪食,給了他兩個手工小面包。

對於一名資深貓控而言,實屬不易。

……

到了周三,又回到充實且被塞滿了各種訓練的日子。

幾句連孤爪研磨也沒有像周一一樣對訓練量開口抱怨。

在經曆了玲子那般摧枯拉朽的接球訓練之後,就連從前枯燥乏味的跑步和舉鐵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至少不會比“比平板支撐還漫長的接球訓練”更漫長了。

今天,二三年級們高效完成了自己的訓練,一對一地在教導新生們一傳要領。

簡而言之就是抓基礎,被迫糾正一些多餘的動作。

在貓又教練親自教導灰羽列夫整整三天之後,他終於能夠連續(以不到位的動作)墊球超過20個了。

老貓咪怕自己血壓又升高,在灌了好幾口金銀花茶後將這項任務踢給直井學,自己跑到一邊去看其他人的接球練習的如何。

“你的姿勢還是有點不對,先聽一下你接球的聲音。”夜久衛輔這段時間挨個指導新生,今天輪到了手白球彥。

他扔了一個球,手白球彥擺出接球姿勢,球打到手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沿著他手臂方向向左邊彈開。

“你的接球是一種脆生生的聲音,這就是動作沒有到位,聲音一脆就容易把球墊飛。”

“你聽一下我的。”

夜久衛輔示意手白球彥發一個球。

他在手白球彥發球的瞬間身體就隨之一起有了動作,精準站到了球落地的方向,雙手合攏,一抬、一墊,球被穩穩接起,飛向手白球彥的方位。

就像夜久衛輔剛剛說的,他的接球聲是悶悶的,一聽就知道墊到位了。

“這個需要你長時間的訓練,一開始動作僵硬是在所難免的,不用氣餒,你可以找找感覺,平時可以對牆練習練習。”

灰羽列夫擠了過來:“夜久學長,夜久學長!”

“怎麼了?”

“你說的接球聲音是那種‘唰’地一下(跑過去停住),‘咚’(地接住),再‘嘭’(地傳球)嗎?”

夜久衛輔:“啥?”

其他人:“啊?”

犬岡走:“噢噢噢,對啊,是‘唰’,再‘咚’的一下!最後的‘嘭’一般是已經扣球的

聲音啦列夫!一個人隻能觸球一次,‘咚’了就沒法‘嘭’了!”

灰羽列夫:“哦哦哦,對啊!”

黑尾鐵朗扭過頭:“你們誰聽懂了?”

孤爪研磨背過身,找地方坐下:“我不懂單細胞的腦回路。”

海信行尷尬地摸摸頭:“那個,我也聽不懂。”

剩下幾人也搖搖頭。

夏目和芝山優生兩個人努力湊近,企圖從當中理解並翻譯出來什麼,但嘗試了5分鐘,以失敗告終。

5分鐘全部用來休息的孤爪研磨:“看吧。”他就說。

休息了一會兒,輪到了夏目來上夜久衛輔的一對一小課。

雖然才認識兩周不到,但夏目認為,憑夜久學長的教學功底,完全可以在外面開班上課,專門教授接一傳的技巧。

教了一會兒,夜久衛輔興致勃勃地拉著夏目說想要接一接他的扣球。

“看來夜久學長是真的很喜歡接球啊!”夏目感慨。

接他的球時如此,接玲子外婆的球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認真飽滿充滿激情的樣子,就像那些扣在他身上的球所造成的疼痛完全不存在一樣。

夜久衛輔拍了拍並不寬厚卻相當結實有力的胸膛:“那當然,我告訴你,在一場比賽中,最能夠獲得全場最熱烈的叫好和驚歎的,不是某一個排山倒海一樣的大力扣球,而是危急關頭力挽狂瀾的救球!”

“而通常完成這一壯舉的,就是我們自由人。”

“接球是自由人的職責所在。”

“隻要球沒落地,我就有機會把球救起來,不論位於怎樣艱難的處境都有足以一搏的能力!你不覺得那超級酷炫嗎?!”

夜久衛輔的語言很有渲染力,幾段話將一年級們的興趣勾了出來。

夏目捧場地鼓掌:“好厲害,夜久學長!!!”

犬岡走:“自由人好酷!”

黑尾鐵朗雙手做喇叭狀:“夜久你鼻子翹起來了。”

夜久衝他哼了哼:“你管我?!”

二人又旁若無人地懟了幾句。

“夜久學長,我要發球了!”已經走到球網另一面的夏目喊道。

“——好!我知道了!”

夜久衛輔瞬間從吵架狀態出來,雙目緊緊盯著夏目手中那顆三色的排球,在球飛到頂端的瞬間,移動身形。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