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宅的前院,一隻雞被強行喂了色澤詭異的藥水。它打著嗝,走了幾步,突然開始渾身哆嗦。接著劇烈一抖,不僅身形開始變化,咯咯聲也變成嘎嘎聲。
圍觀的蘭秋晨無語:“……變成鴨子了。”
“挺有趣的。”桑月滿意地揪過鴨子左右瞧瞧,毫無破綻,跟彆的鴨子並無不同。
“它怎麼變成鴨的?”蘭秋晨搞不懂其中的原理,“是它當時心裡想著鴨子,還是你要它變成鴨子,抑或是藥劑的設定?”
喝了藥隻能變鴨子的設定,有點狹隘了。喝了藥,萬物皆可變,那才叫本事。
“萬物可變的風險不可控,譬如它突然變成你,怎麼辦?”這藥劑可是永久有限的哦,多了一位內芯是走地雞的雙胞胎姐妹,蘭家要為她的餘生負責喔。
蘭秋晨斜睨:“……”這什麼破比喻?
“這變形藥無論誰喝了,都隻能變成未開智的動物,成不了人。”桑月給出最終的解釋。
解藥也煉了,當場給那隻偽鴨喝了。
同樣的步驟,同樣的過程,恢複原形的時間跟變形時間一樣短。
“居然有效,”桑月看著自己煉的解藥,頗詫異,“還以為是假的。”
“你不確定解藥有效就敢煉它?”對於她語氣裡的遺憾,蘭秋晨服了。
“不試怎知無效?”
就算無效,大不了家裡少了一隻雞,多了一隻鴨,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隻雞還能吃?”蘭秋晨看著恢複原形的雞,心裡怕怕的,“能我也不敢吃。”
萬一它體內仍有變形藥殘留,她吃了也跟著變形可怎麼得了?
偶像現在還聽不懂獸語,到時就算有解藥也不知道給哪隻鴨吃。況且,山裡除了雞鴨,還有貓狗和不時進屋的小蛇、蚯蚓,焉知自己會變成什麼小動物?
不止她,桑月也不敢吃。所以當天晚上,這隻藥雞被宰了,然後喂給另外一隻雞吃。
一夜過後,毫無變化。
縱然如此,這隻雞兩人依舊不敢吃。喂了綠豆水,然後煮了給兩隻獒犬吃。不敢放生,怕被外人以為是野雞逮走宰吃。
兩隻獒犬一直養在莊園裡,無論有什麼變化,莫拉都會第一時間知會她。
而桑月,本來打算出來試完藥就回莊園的。但蘭秋晨接到店長的電話,說店裡出了點事要回去處理。
打開門做生意難免有糾紛,這次是有客戶投訴收到的新手機貨不對版。懷疑是她家快遞員換了,要快遞站賠償。這事店長無法作主,隻能找她回去處理。
“實在不行便找龍煜幫忙,多個人多一條新思路,好過你在家自困愁城。”桑月提醒她道。
這些既是她的人脈,亦是蘭秋晨的,因為這些人脈都是蘭秋晨在幫她維係。
“嗯,我知道。”蘭秋晨並未推拒。
其實在她看來,這次不算什麼大事,店裡有監控,店長說監控正常。如果是離了店被換的,這就要靠警察叔叔去調查了。
如果真是快遞員偷換的,法律規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
蘭秋晨一走,桑家的山裡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桑月是個受得住友人聒噪,經得住獨居無聊的人。況且,與蘭秋晨相比,無俗事煩擾的她才是最幸運的人,要惜福,取出風野衡買給她的零食一一品嘗。
咖啡豆怕擱久了味道不好,被放在莊園裡,如今一並取出做現磨咖啡。
可惜,她手藝不好,就算豆子很香,打的奶泡味道濃,卻始終嘗不出記憶裡的香濃味道。她頭一次了解咖啡是聽風野衡介紹的,喝的也是他親手調製的。
他還教過她怎麼使用咖啡機,當時她嗯嗯地表示懂了。
結果現在一試,操作確實沒問題,可煮出來的咖啡味道一般般。煮不出記憶中的味道,桑月興致缺缺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咖啡照片發給他,然後道:
“味道一般,喝不出以前的味道。”
可能長大了,居住環境也不同了,導致口味變了。
信息發出去之後,桑月把手機擱一邊,沒指望他即刻回複。藝人嘛,忙得很。打開網絡電視,取一包零食撕開坐在沙發上準備刷劇,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是視頻通話的請求,她拿起接通,一張清俊疏朗的面孔出現在屏幕裡。
兩三年過去了,他容貌依舊,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歲月痕跡。反倒是眼裡似乎藏著很多事,深邃了許多。沒想到她會接,屏幕裡的風野衡先是愣了下,旋即笑道:
“你現在才喝,早就沒味道了。”
“有,”桑月無法向他解釋這一點,僅端過那杯咖啡到屏幕前給他瞧瞧,“跟你以前做的味道不一樣。”
“那當然不一樣,”風野衡聞言笑了,“不同牌子,味道肯定不同。”
這個她就分不清了,桑月默默地喝了一口。
正如她一直分不清哪些地方產的稻米更香,哪些地方出產的茶葉味道更濃。哪怕是現在,她也隻分得清空間出產的糧食和外界出產的不同之處。
“你要是喜歡以前那口味的,我給你寄過去。”風野衡眸色溫和道。
就算以前名氣不高,他要麼不喝,要喝就選品質優良的咖啡豆。所以他以前很少喝,那次她聽了他的推介想嘗嘗鮮,便特地去買了自己喜歡的煮給她喝。
幾年過去了,他的口味已經變了,她卻仍記得過去的那一味。
“好。”桑月點頭。
這點小事本可以自己網購,又怕裡邊大有學問,買回來的味道千差萬彆。倒不如讓這位煮過的人親自選購,就算味道仍是不同,那證明是她的口味變了。
“就算是我買的,你不懂操作味道也有差彆,要不你現在再煮一遍給我看看?”
“好。”也好。
當即放下手裡的這杯,重新磨豆再煮一遍。對著鏡頭,算是手把手地教了。隔著屏幕,兩人一個端著咖啡倚著沙發邊看邊喝;一個磨豆之餘不忘聊八卦:
“你今天這麼閒?不用工作?”
“剛剛完成一輪巡唱,歇幾天再去拍戲。”風野衡打量著她的手,依舊修長白皙,不像長年勞作的樣子,這便好。
“我覺得吧,做人要勞逸結合。”桑月有點遲疑地說出這句話。
因為藝人最怕的就是閒著,沒有通告就等於沒資源,沒資源自然就沒錢。藝人除了嫻熟的技藝,青春的表相也很重要,而風野衡在娛樂圈已不算年輕了。
“我知道,”風野衡噙笑點點頭,放下杯子道,“再拚兩年我就退了。”
桑月無語望他,倒也不必,感覺她在勸他退圈似的。要是讓他經紀人和粉絲得知,非生吃了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