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宮富麗堂皇,珠簾後面躺著一位嫵媚多情的女子,嬌小的臉蛋滿是異樣的風情,眸含秋水,盈盈一望,動人心魄。隻見她身著一襲紅色旗裝,熱情如火,光彩照人。
烏拉那拉氏福晉微笑著坐在一旁,她的家族已經慢慢沒落了,又不得寵,若不是生了大汗的長子豪格,怕是早已經成為後宮的隱形人了。
眼前這位囊囊大福晉娜木鐘雖說是林丹汗的遺孀,但她位居林丹汗八大福晉之首,能力非凡。並且她又帶著傳國玉璽和一乾勢力投靠皇太極,深得大汗重視。
為了豪格,為了將來,她不得不來拉攏娜木鐘。
此時,娜木鐘抬眼看了一眼烏拉那拉氏:“福晉這會子還能悠閒地在我這坐了好一會,看來福晉的消息不太靈通啊!哲哲的侄女海蘭珠到盛京來了,隻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烏拉那拉氏笑笑,不以為意:“不過是科爾沁賊心不死罷了,他們一族的女人不中用,沒本事為大汗生下阿哥,不足為懼。”
蠢貨!
娜木鐘在心裡暗罵一句。
海蘭珠此人,簡直就像是妖女一般,仗著一副好面孔到處勾引男人。想當初,若不是她防範得當,怕是早就如了林丹汗的心意,讓海蘭珠成為第九位福晉。
“你是沒見過海蘭珠那個狐媚子,此等絕色,若是進了後宮,對於後宮中的女子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即便是她生不了阿哥,可隻要她吹吹枕邊風,福晉你的豪格可就不知道是什麼下場了?男人嘛,都是色中餓鬼!”
見烏拉那拉氏神情慌張,娜木鐘接著說道:“要是哲哲她們三人聯起手來,這後宮豈不是成了她們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天下?福晉就有把握她們當中沒一個人能生下阿哥?一年不成,三年呢?十年呢?”
烏拉那拉氏眼裡閃過一絲冷意,緊緊地攥著手,氣憤不已:“娜木鐘,你以為本福晉是個傻子嗎?會這麼愚蠢地被你挑撥?要說著急,我看是你吧!剛伺候大汗沒多久,就來了勁敵?”
越說越起勁,烏拉那拉氏起身,一遍遍地強調:“我才不擔心呢?我為大汗生了兩子一女,雖然隻有豪格長成了,但是我地位穩固,榮華富貴享之不儘,才沒必要臟了自己的手。”
看著烏拉那拉氏離去的背影,娜木鐘冷冷一笑,偏著頭,把玩著手上的護甲。
她的心,慌了。
————
清寧宮,海蘭珠正在陪哲哲用膳,這時皇太極恰巧過來了。
“給大汗請安!”
皇太極示意她們起身,隨手坐了下來,惹得海蘭珠好生彆扭,低下頭了。
無他,海蘭珠左手邊坐著哲哲,右邊是皇太極,夾在中間,難免覺得氣氛特彆奇怪。
可是這些天大汗時時派人送些珍稀的珠寶和布料,時時關懷她,這讓海蘭珠心裡頗為動容。
她已經嫁過一次了,自然明白大汗這些舉動的意圖。
“格格這些日子住的可好?可能適應盛京的生活?”皇太極似是不經意地說道,神情淡淡,讓人輕易瞧不出他的心思,手裡一直轉著扳指。
“謝大汗關心。姑姑很是照顧我,這裡好吃好玩的數不勝數。”
哲哲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雖說她有意撮合海蘭珠和大汗,可看著自己的丈夫如此疼愛另一個女人,不禁落寞。
轉而又打起精神,她是大福晉,是大汗的正妻,是大汗最信任的人。她有她的使命。
壓著心頭的難受,哲哲笑容滿面地說道:“大汗,您是不知道?自從海蘭珠來了以後,有她和玉兒兩姐妹作伴,這宮裡的生活愈發有趣了。隻是侄兒吳克善也快要離開了,若是海蘭珠能一直在,就好了……”
皇太極看著海蘭珠害羞地低下頭,最是嬌羞溫柔不過的樣子,心頭一動。
“海蘭珠這般蕙質蘭心的女子,我一定會為她選一位最優秀的夫君。”
膳後,奴婢們一個接著一個端著茶水送上來。
海蘭珠正準備飲下茶水,靈敏的鼻子聞出了異樣,微微停頓一下,一飲而儘。
既然有人已經搭好了戲台,她怎麼能不接招?讓這出好戲繼續唱下去。
這時,皇太極身邊的太監來報,有急事要處理。
急急忙忙地,皇太極這便離去了。
海蘭珠也跟著退下了。
路上,恰巧碰到了有意前來尋她的多鐸。
多鐸明明知道海蘭珠已經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了,可他就是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自己心中的白月光。
趁著海蘭珠還沒成為大汗的福晉,他想多和海蘭珠相處一段日子,能夠創造更多美好的回憶,足以慰平生。
聊了幾句,多鐸終於進入正題:“海蘭珠,今天東街的珍品閣來了好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有趣了。我帶你去瞧瞧?”
然而,此時此刻,海蘭珠卻忽然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熱流在遊走,頗為燥熱,很想,很想將衣服脫下。
瞧見海蘭珠有些不對勁,從小便在深宮長大的多鐸馬上察覺出了什麼,氣憤道:“該死,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用這樣惡毒的法子對你下手?”
多鐸向四周望了望,想要去請太醫,又不放心將神誌不清的海蘭珠一個人放在這裡。
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空的宮殿,立即有了主意。
“得罪了。”
多鐸立即一把抱起海蘭珠,踹開了宮殿門,小心翼翼地將海蘭珠放到床上。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多鐸心疼極了:“你在這等一等,我速速就來。”
突然,此時門卻被人從外面關上了。並且窗戶都是緊緊關著的,輕易打不不開。
“什麼人?”
多鐸怒喝一聲,氣血翻湧,突然踉蹌了一下,皺著眉頭,感覺得到有股熱流在體內不斷衝撞。
此時此刻,多鐸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發現了牆角不顯眼處燃燒著淡淡的熏香。
正是這種奇怪的味道,讓他也中了肮臟的藥。
多鐸一腳踢翻熏爐,用腳踩了又踩,總算將香味弄淡了些。
海蘭珠難受至極,緊緊地握著拳頭,努力的克製著體內灼熱無比的衝動。因為手攥得太緊,隱隱都有血液流了下來。
海蘭珠喘息了好一會,但是不久後,那燥熱的感覺又慢慢侵襲全身,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心知不妙,強忍著體內一波高於一波的熱潮,體內正在全力熊熊燃燒的烈火。
而多鐸則是憑借自己多年習武的耐力,強撐著身體燥熱的難受,但卻不住的冒著冷汗。
緊緊靠著門邊,滑下,倒在地上,身子緩緩蜷縮著,在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全身已然濕成一片。
他一定要控製住自己,不能中了背後之人的詭計。
他不能放過任何謀害海蘭珠的人,更不能容忍自己傷害海蘭珠。
雖說他們滿族向來豪放,不看重女子貞潔。女子二嫁三嫁都是常有的事。
可如今大汗明顯是將海蘭珠當做珍寶一樣對待,珍之重之,所以才會一步一步慢慢來,沒有直接下令,納了海蘭珠。
可若是今日他近了海蘭珠的身,便會被幕後黑手大做文章,潑臟水,傷害了自己心愛之人。
也會讓大汗永遠心裡有疙瘩。
大汗記恨他無妨,就怕會牽連到海蘭珠。
想到這,多鐸強撐著,站起來,臉泛著不正常的紅光,死命地用儘全身力氣去推窗戶。
“嘭!”
“嘭!”
一邊用力想要推開窗戶,多鐸一邊眼神複雜地看著躺在床上自始至終緊咬著唇、默默對抗藥性的海蘭珠。
那絕美的唇瓣此時已經猩紅一片,那緊握著的手掌,也已一片血紅。
她是多麼果敢堅毅!
倔強而又清冷!
海蘭珠忍受著身體像火燒一樣的痛苦,好像要涼快一下。可她知道,想要獲得美好的獵物,就得先付出一些代價。
她沒有作聲,從頭到尾都沒有哼過一聲,即使再痛,眉頭鎖的再緊,血流的再厲害,她都始終,沒有哼過一聲!
終於,年輕力壯的多鐸推開了窗戶。
恰巧,烏芳見格格去陪哲哲大福晉用早膳遲遲還未回來,心中擔心,前來尋人。
隻見多鐸費儘最後一絲力氣抓住烏芳,“快,快去請太醫,你家格格有難!”
等到皇太極得知海蘭珠中藥的事情,慌得什麼都顧不得了,一個勁地跑了過來。
這是他這麼多年最害怕的一次了!
哪怕當初競爭大汗之位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他害怕還沒來得及擁有,就要失去她!
若是因為這事,陰差陽錯,成就好事,讓海蘭珠心裡有了多鐸,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等到皇太極趕到的時候,一目了然。就將宮殿裡的情況看個明白。
雕花床上,那個倔強的人兒,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背,那不斷從皮膚中滲出的鮮血,滴落到她身上,床上,展開出個個絢麗的花朵,刺目的綻放著妖嬈!
“大汗!”海蘭珠雙目含情地呼喚著皇太極,見他來了,終於能放心地暈過去了。
皇太極深深地看著海蘭珠,不知為何,他那一直平靜從容的嘴角,竟然微微輕動了下,接著一抹複雜快速的在眼中閃過。
搽拭著海蘭珠臉上的汗水,不禁微微輕握著她的手。
“太醫,海蘭珠格格這是怎麼了?”
太醫垂著頭,不敢看床上美麗動人的格格,“回大汗,格格似乎是中了極樂丹。極樂丹是一種烈性極強的春/藥,服用之後,全身如烈火般燃燒。人會被情/欲所控,喪失理性。內心會非常渴望男女之事。隨著時間越久,藥性越強,忍受的折磨就越深。極樂丹的製作方法早已經失傳,不知是哪位高人能煉製出此等藥物。”
她怎麼會中了這個藥?
疑問隱隱盤結在皇太極心裡,眼神深沉,狠狠地看著太醫:“此藥何解?”
“大汗,隻要魚水之歡便可。”
此時哲哲趕過來了,她先去看了看多鐸的情況,稍微好些,隻是普通的春/藥,已有太醫在那處理了。
哲哲微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海蘭珠,轉而對著皇太極說道:“大汗,要不,要不您就幫幫海蘭珠,彆讓她再受這份痛苦了?”
“不行!”
皇太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是他不想要海蘭珠,而是他不想趁人之危。
他想要海蘭珠心甘情願地嫁給他,而不是因為這等肮臟齷齪的算計。
“太醫,可還有彆的法子?”
“這……”
在皇太極的怒視下,太醫支支吾吾地說道:“若是,極樂丹藥性極烈,世間唯有千年的冰山雪蓮才可解。”
聞言,哲哲第一個不答應了:“大汗,冰山雪蓮極其難得,千年的冰山雪蓮更是稀有。大金國富民強,皇室受萬人供養,也隻有一朵千年的冰山雪蓮。”
“大汗,妾身覺得,不值得!您若是有意,海蘭珠遲早會是您的女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浪費這麼珍奇的東西。”
皇太極愛憐地撫摸著海蘭珠的臉:“值得!她值得!”
沒有法子,哲哲改變不了皇太極的心意。
看著大汗牢牢地抱著海蘭珠,溫柔地一勺一勺地給她喂冰山雪蓮熬成的藥。
哲哲心亂如麻!
她,真的做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