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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關係 春日負暄 4250 字 6個月前

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它,但沒有人帶它走。

“家裡已經有寵物了。”有人說。

又有人在和店員閒聊說道:“這麼小的狗,感覺好像會生病,送到寵物店沒有人領養的話,治療費和寄養費也不簡單啊。”

店員一邊利索地收銀,一邊回答道:“是啊,寵物醫院也不是做慈善的。”

“好可愛啊,好想養。”小孩子說了這一句,就被家長拉走了。

李縝坐在那兒,咖啡早就喝完了,店裡已經沒人了,但雨還是很大,他沒有雨傘,隻能坐著,隔著玻璃,看著那隻在箱子裡亂爬的小黑狗,心裡有點不好受,但還是靜靜地坐著,近乎麻木地發著呆。Sunday好奇地隔著玻璃湊過去,不停地扒拉玻璃,濕漉漉的鼻子蹭得玻璃上全是水痕。

李縝小聲說它:“你自己都是小狗,還想養狗啊。”

這時候,又進來了一個人,好像是剛下班的上班族,穿著襯衣,袖子挽起來,手腕上戴著手表,表帶正好卡在凸出的腕骨上,長得白淨斯文,雖然帶了傘,但頭發還是被雨打濕了,身上也都是濕痕。

“要一杯熱美式,”他說道,“外面怎麼有隻小狗?”

店員是個年輕熱情的年輕男孩子,染了一頭金黃色的頭發,很紮眼,讓人看著心情就好,他輕快地說道:“被人遺棄的,已經一整個下午了。”

“咖啡先彆做,你借一把大點的傘給我,附近不遠好像有個寵物店,我送過去吧。”

店員有點驚訝,但還是把自己的傘借給了他,李縝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看著他走到門外,蹲下身來把手遞給小黑狗,然後將大傘撐開,用腦袋和肩膀夾著,將裝著狗的箱子雙手捧起來,走進雨裡。

雨已經小了,淅淅瀝瀝的一點點,天也亮了許多,Sunday挨著李縝的腿睡著了,杯底的咖啡也已經乾了,成了咖啡漬,但李縝還不想走。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回來取他的熱美式了,他的身上更濕了。

店員從瞌睡中醒來,問道:“狗怎麼樣了?”

他把被雨水打濕了的手表摘下來,放進兜裡,喝了幾口咖啡,皺著眉說道:“抽了血,醫生說不太好呢,好像說有什麼病毒,先治著吧。”

店員驚訝地說道:“天啊,那得多少錢?”

“得好幾千,但沒辦法,總不能看著不管吧。”他有點苦惱,打了個噴嚏,將咖啡一飲而儘,又說道,“公司的紀念周邊,上次你說想要的,我幫你留了,下次拿過來給你。”

店員開心地說道:“謝謝哥!”

他笑起來很溫和,眼睛微微眯起來,他是罕見的單眼皮大眼睛,笑和不笑都很好看。李縝一直很安靜坐著,撇開頭看著窗外,仿佛他並不在店裡,但其實他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雙手握著早已喝空的咖啡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梭著光滑的杯壁。

“我先走了。”那個人說道。

李縝的眼角餘光見到他推開了店門,又退回來,任由店門關上。然後他走過來,他走過來的一刹那,李縝身邊那個無形的壁壘就被打破了,李縝突然就出現在了此時此地此刻。

“你沒帶傘是嗎?傘借給你和狗,雨已經很小了,我家近。”

李縝抬頭看他,沒來得及說話,他把傘放下就匆匆地走了,李縝見到他推開門走進了雨裡,很快就不見了。桌上留下了一把不大的綠色折疊傘,很蔥鬱的綠色,打開之後應該會像一棵小小的樹。

也不知道是有緣還是無緣,自從那一次之後,李縝再也沒有遇到過黎清,也沒有機會把傘還給他。李縝也記掛著那隻可憐的小黑狗,但他沒有問有可能會知情的店員,隻要不問,就不會失望。

李縝時常帶著Sunday去小公園玩兒,也常常去那個咖啡店,終於有一天,遛著狗過去的時候,見到戴著帽子在露天座位上喝咖啡的黎清,李縝牽著狗從他背後路過,很不道德地瞄他的手機屏幕,見到了他的交友軟件界面。

然後就是那次電影。

李縝特意去染的頭發,學著那種輕快的語氣,更加愛笑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酒窩很討人喜歡。

——哥,那隻小黑狗怎麼樣了?

李縝一直很想問,但一直沒有問出口,他很多次路過那家咖啡店附近的寵物店,也不曾駐足仔細看一看。他很努力地想要成為擋雨的傘,不想做那隻可憐的、令人有負擔的、讓人擔憂苦惱的小黑狗。

黎清靜靜聽完了,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曾經送出去一把綠色的傘。

他很愛幫人,辛星星也常說他,說這是一個缺點,誰也不是彆人的救世主,升米恩鬥米仇,幫得太過,就結仇了,就像以前的他和容嘉謙。

黎清看著眼前這個不愛笑的李縝,問道:“如果你一直都戴著面具和我呆在一起,那我算是真的認識你嗎?”

那我算是真的愛你嗎?

第52章 狼藉

這個問題把李縝問住,幾乎是下意識地,他說道:“對不起。”

黎清站著,自上而下地望著李縝,目光並不嚴厲,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眼裡隻有探究與沉思。李縝卻頂不住他這樣的目光,止不住地想要低頭,黎清伸手扶住他的臉,掌心的弧度與臉頰正好鑲嵌在一起,格外溫暖。

“你也沒做錯什麼。”黎清說。

聽到黎清這樣說,李縝更慌張了,他寧願黎清像之前那樣生氣,又或者罵他,罵他表裡不一也行。黎清自然是沒有做錯什麼的,那李縝自己也沒做錯的話,那什麼錯了?得要有人錯,才能把錯糾正過來。

要是誰都沒錯,那又該怎麼辦呢?

黎清收回手,拎起藥箱,說道:“出來太久了,我先回去了。”

李縝在他收回手得那個刹那,微微偏了偏頭,仿佛眷戀黎清手心的溫度一般。見到黎清轉身離去,李縝著急忙慌地站起來,想要跟上去,但又頓住了腳步,知道黎清的手都放在會議室的門把上了,他才從喉嚨裡擠出話來。

“我們要分手了嗎?”他問。

黎清的手握在冰涼的門把手上,說道:“你讓我想想。”

他沒把話說死。他是人,又不是什麼機器程序,哪能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說分手就分手。雖然李縝很出乎他的意料,但那些曾經在冬夜裡相互依偎、共享的體溫是真的,那些得到的快樂是真的,李縝的心是真的。

李縝沒說話了。

黎清被他的沉默弄得心裡頗不是滋味,都要推門出去了,又轉過身來,見到李縝眼眶都紅了。倒也沒哭,隻是這樣高的個子,垂頭喪氣地紅著眼眶的樣子,讓黎清覺得更不是滋味了。

“哭什麼,”黎清說,“我又沒怎麼樣你。”

黎清去而複返,把藥箱又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