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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關係 春日負暄 4466 字 6個月前

說。

黎清避開他的目光,垂下眼。他本來就有點眼角下垂,這會兒顯得愈發漫不經心。李縝抬起下巴,他微微偏頭,恰好避開李縝湊上來的唇。一點點似有還無的鼻息,讓黎清後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你臉上好多痣。”

“是嗎?”李縝的聲音幾乎聽不清,“你數一數?”

黎清說:“那你閉上眼。”

李縝聽話地合上了眼睛,睫毛輕抖。黎清伸手摸上他深邃的眼窩,摸到了他的眼瞼——“第一顆。”他說道。緊接著是挺直的鼻梁,上面也有一顆,他仔細地摸索,仿佛那是此時最要緊的課題。下一顆是在線條鋒利的下頜骨處,還有一顆在耳垂上,隱藏在他那些密集的耳洞間。

最後數的一顆不在臉上,在李縝的喉結下方。他抬起了頭,露出脖子,方便黎清摸索。黎清在上面輕輕點了點,李縝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李縝睜開眼,說:“你的呢?我也要數一數。”

“我臉上沒有痣。”黎清輕聲笑道。

“我看看,”李縝說,“閉眼。”

黎清都還沒動,李縝就急急忙忙地捂住他的眼睛,另一隻手在他臉上摸索。黎清沒有閉眼,能從李縝的指縫間窺見一點李縝專注的眼神。

“我說了沒有吧。”黎清說。

“找到了。”李縝突然說道。

黎清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感覺鎖骨上一暖。他將李縝遮他眼睛的手拿開,低頭就見到了李縝毛茸茸的腦袋——李縝找到了他藏在衣領裡、鎖骨上的那顆痣,並在上面親了一口,很輕,淺嘗即止。

黎清本以為自己今晚能成為嫻熟推拉的成熟男人,給李縝這種毛頭小子一點震撼,沒想到李縝還真有點東西,這下,黎清鬨了個大紅臉,心砰砰直跳,李縝卻遊刃有餘,臉上又掛著那種招人恨的笑。

就在黎清以為接下來他們會接吻的時候,李縝突然站起來,朝Sunday招呼道:“Sunday!回家了。”

黎清抬手搓了搓鼻子,說道:“那我該走了。”

“彆啊,”李縝說,“來都來了,進去喝杯茶。”

“大晚上的,喝什麼茶。”

“那喝可樂?喝水?喝酒?喝牛奶?”李縝說,“喝啥都行。”

黎清差點噴著笑出來。

最後,他們在進門前就親上了,李縝背靠在門板上,抽空給Sunday下了個“定”的指令,Sunday坐在原地,歪頭看著他們,滿眼不解。

明明都到家門口了,怎麼就不進去呢?

【作者有話說】

嘿!明天休息,後天更新!

第21章 邊界

緊閉的門突然開了,李縝沒站穩就要往後倒,黎清要去扶他,後果就是兩人一塊兒倒在玄關的地板上。黑眼圈快掉到嘴角的小釘,站在黑暗裡,幽幽地說道:“要親上樓親好嗎?打擾我工作了。”

黎清臉上紅得要滴血,手忙腳亂地從李縝身上爬起來。李縝躺在地上笑得縮起來,朝門外的Sunday招了招手,小狗興奮地撲過來,把剛要坐起來的主人又摁到了地上。不靠譜的人和狗還在地上滾來滾去,黎清隻好充當這個成熟大人角色,維持一下場面。

他的臉還紅著,掩飾性地整理了下衣服,鎮定地問道:“在畫畫嗎?”

答案不言自明,那個之前還空白的巨大畫幅,如今在黑暗裡散發著瑩瑩的光,應該是用了一些夜光的塗料,怪不得要關著燈看。李縝站起來將燈打開了,畫幅上是一顆巨大的心,赤紅鮮豔,仿佛在畫幅上搏動著。

“上樓嗎?”李縝靠著牆,笑著問道。

小釘猛地朝他們擺手,無聲地趕他們,黎清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坐一會兒吧。”

李縝的房間在二樓,要沿著金屬樓梯上去,黎清扶著粗礪冰冷的金屬扶手,覺得自己好像走在什麼建築工地裡。他們還沒到二樓,急於繼續工作的小釘就把燈關了,四處一片漆黑。黎清連忙扶住李縝的手臂,李縝特彆自然地牽住他,拉著他上到二樓。

Sunday呼哧呼哧地從他們倆腳邊躥到二樓,從門縫擠進房間裡,甚至還準確地雙腳踩在落地燈的開關上。“哢噠”一聲響,暈黃的光就從房間裡漏出來。

出於一些關於“邊界感”的考慮,黎清在門外頓住了腳步。透過門縫,他看見房間裡面似乎和他上次看見時沒什麼兩樣,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被亞麻色布蓋起來的東西,除了地上的床墊,整個房間明明都浸在柔和的黃光裡,但還是冷清清的。

幸好,李縝也並沒有邀請他進房,他無端鬆了口氣。

李縝蹲著,將Sunday身上的牽引帶鬆開,抽了濕巾幫他擦腳。黎清就靠在門外的金屬欄杆上,插著兜,靜靜地透過門縫去看。李縝的肩背寬闊,對小狗格外溫柔,落地燈將他漆黑的影子投在牆上,隨著他的動作忽大忽小。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黎清想到。

想著想著,黎清又打住了尋根問底的念頭。

沒一會兒,李縝出來了,反手將房門關上,說道:“上天台喝點東西吧。”

李縝摸黑下了廚房,拿了兩罐冰啤酒來。小釘還在下頭畫畫,夜光的顏料在黑暗裡散發著幽幽的光,看著特彆瘮人。黎清津津有味地看著,李縝路過時,順手攬了一下他的腰,小聲說道:“走。”

黎清被嚇了一跳,渾身一抖,雞皮疙瘩從後腰蔓延到後脖子。

“怎麼了?”李縝在黑暗中挨過來,小聲問道。

黎清歪頭蹭了蹭發癢的耳朵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不是被嚇到了,而是被勾引到了。

通往天台的樓梯在走廊的儘頭,狹窄的金屬樓梯,台階也窄,隻能側著身走。

李縝在前頭,牽著黎清,一步一步引著他走。

“第四階跨過去,不然聲音……”

黎清沒來得及刹住腳,金屬台階被他踩得凹下去,發出仿佛震天的“嘭”一聲,嚇得他趕緊縮腳,金屬彈起來,又是響亮的一聲,在空曠寂靜的室內甚至還有回音。

小釘在樓下抓狂大叫了一聲。

嚇得他們倆連滾帶爬上了最後幾級台階,衝到天台去。

李縝笑得扶住膝蓋,說道:“他畫畫的時候會有點抓狂,平時不這樣。”

黎清沒有生氣,在他看來,小釘就是個比較有個性的年輕人,他這個行業,見過很多有個性的人,不至於這麼容易被冒犯到。

天台很大,大到可以支兩張乒乓球桌打球的程度。

天台的一邊是有棚的,簡陋的鐵棚,門窗都關著,李縝指了指,說道:“那是我工作的地方。”

沒有棚的那邊,放著些花盆,裡頭也不知道是雜草還是盆栽,反正看上去野蠻生長,不像有人打理的樣子。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