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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關係 春日負暄 4322 字 6個月前

去了,跳到它專屬的單人沙發上,蔫蔫地趴著,李縝利落地把門關上,說:“不帶,就我倆。”

深夜的海灘人煙稀少,僅有的都是深夜散步的情侶,一對一對稀疏地散落在海岸上。黎清在T恤外面加了件薄外套,慢慢地走著,李縝也不怕涼,脫了鞋踩水,海風灌滿了他的無袖T恤,把他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

他仿佛是真的第一次看海踩水,踩得樂此不疲,目光專注地看著一波一波的海浪。

黎清站在海浪撲不著的沙子上,對他說:“你自己散步不行嗎?”

李縝朝黎清走過來,邊走還邊抓自己的頭發,越抓越亂了,他說:“我自己不敢,我怕水。再說了,我想和你一起走。”

狗也怕水,人也怕水。

黎清抱著手往前走,隨口問道:“為什麼怕水?”

李縝聳聳肩,沒說話,往前走了兩步,他又突然說道:“海風好舒服,我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說著,他原地就坐下了,兩條腿伸得老長。這個位置的沙子是乾爽的,但黎清已經洗漱過了,不想坐在沙子上。見他猶豫,李縝扯著衣服下擺,弓著腰,直接把T恤脫下來了,鋪在沙子上,用手拍了拍,爽快地說道:“坐吧。”

看了一眼李縝光裸的上半身,黎清移開目光,說道:“不冷嗎?”

李縝搖了搖頭,雙手往後撐在沙灘上,伸長了腿,微仰著頭,任海風拂過他的頭發,他舒服地歎了口氣。黎清坐下了,又想到那天在李縝焊接的工作室裡,那張撲滿了塵的沙發上,也是鋪了李縝的衣服。

對待黎清,李縝的身體裡好像有個永遠掏不空的水井,盛滿了熱情,引得黎清想探頭往裡看一眼,但裡面又深不見底得讓人害怕。

黎清心裡堵得慌,李縝也不說話,卻輕輕吹起了口哨,他吹得不好,一半是哨音,一半是空落落的氣聲,不知道是什麼歌。黎清蜷起一條腿,抱著膝蓋,懶洋洋地把下巴搭在上面,餘光看著李縝,看他肌肉緊實的肉體,還有蓬亂的頭發。

他後背的文身好大的一片,橫跨了上半個背部,而且那並不是一個統一的圖案,黎清粗略地看了一眼,那是由各個不同的圖案拚湊成的,有幾何有水墨,有黑白也有零星的彩色,順著肌肉骨骼的走向蔓延,像是心血來潮,想一個文一個,的確是李縝會做出來的事兒。

“小心著涼。”黎清乾巴巴地說道。

李縝突然說:“我好喜歡你啊。”

他簡直就像是Sunday一樣,精力充沛,難以預判。黎清心跳漏了一拍,張口結舌,明明心頭有很多很多的大道理可以娓娓道來,現在卻連一句為什麼都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

黎清鼓起勇氣,看了李縝一眼。

李縝卻隻是看著大海,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似的,又好像是一種態度,說就說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拋進大海裡的石頭,沒有指望得到回應,又像是心有成竹,篤定黎清定有回音。

黎清抬起雙手,捂住臉,深深吸了一口氣,藏在鞋子裡的腳趾無措地蜷緊了。他感覺到手指一暖,他猜是李縝抓住了他的手,他感覺到了沙子的粗糲感覺。他抬頭,李縝正看著他,眼神熱烈。

李縝抓起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

隔著溫暖結實的皮肉,底下是砰砰直跳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一下一下地撞在黎清的手掌心。

【作者有話說】

眼睛像風吹過的稻田這個描寫是張愛玲寫喬琪喬的,這個比喻太妙了,稻田麥浪翻滾,露出底下隱約的瀲灩水光,天真又深沉。不過我們小李不是海王!

第17章 我早就說過了

原來人類的心臟可以跳得這麼快,這麼重,每一下都像是一次剖白。

黎清撇開目光,想要把手抽回來,李縝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按在黎清的胸膛上。

“你的心比我的跳得還厲害。”李縝得意地說道。

黎清臉上燒得慌,連連否認:“瞎說,才沒有。”

李縝的手從黎清的胸膛往上移,包住他的半張臉,使他不由得抬起了頭。李縝微微仰著臉,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來了,酒窩淺淺的陷下去一點點。

“我早就說過了。”

“什麼?”

李縝說:“說你會喜歡我。”

黎清生氣、尷尬、緊張、無措,所有的複雜情緒一股腦湧上心頭,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用哪種情緒示人,腦子全部糊成了漿糊。海風清涼,吹得兩人的頭發蓬亂,卻仍舊沒法讓他的臉降溫。

“答應我吧,”李縝糾纏道,“答應和我談戀愛吧,求你了。”

“不…...”黎清聲音無力,連自己聽著都覺得特彆站不住腳。

黎清被抓住的那隻手仍舊按在李縝的身上,李縝握住他的手,引著繞到背後,伸向他微微弓起的後背。

“你想看是嗎?我的文身。”

“不想看……”

李縝根本無示他的拒絕,循循善誘,伴隨著海浪與海風的聲音,就像傳說中誘使水手觸礁的海妖塞壬。

他說:“答應我唄。我都給你看,你可以趴在我背上一個個看,每一個圖案是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他越湊越近,黎清的手還在他後背上,感受著溫熱皮膚下,肌肉的緊繃與舒張,仿佛能感覺到汩汩流動的熱血。他越湊越近,仿佛是黎清把他攬過來似的。

黎清感覺到他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你喜歡做什麼,我都陪你。我想做一個你的雕塑,你願意做我的模特嗎?或者我們一起在海邊露營,看日出怎麼樣?日出的時候我可以唱歌給你聽,或者你想在日出的時候……”

黎清簡直要瘋了,他猛地抽出手,手腳並用在沙灘上倒退了三步距離,一下子站起來,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喘著粗氣,看著李縝。李縝雙手撐在身後,悠閒地坐著,孔雀開屏似的舒展自己好看得恰到好處的軀體,笑的時候露出酒窩,人畜無害。

黎清算是後知後覺地回過味兒來了。

這小子一會兒人模人樣,一會兒狗模狗樣,全是裝的,不是人也不是狗,是個害人精,害得人頭腦發暈,害得人五迷三道。

“怎麼樣?可以嗎?”李縝笑眯眯地說道。

黎清搓了搓臉,心亂如麻,說不出話來,轉頭就走。李縝抓起鋪在沙灘上的T恤,抖了抖沙子,隨便套在身上,小跑著跟在黎清後面,輕快地說道:“我沒帶房卡。”

“滾。”黎清沒好氣地說道。

李縝從兜裡摸出房卡給黎清看,小聲嘟噥道:“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

黎清一時語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悶頭回了酒店,進了電梯。李縝一路送他到他的樓層,電梯門準備打開,黎清伸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