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殺心頓起(1 / 1)

“太後,您……”

方姑姑一時不知所措,隻死盯盯地看著葉輕悠。

她無法確定,葉輕悠是否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但方姑姑卻能判定,一旦葉輕悠知道了真相,就是死路一條。無論太後還是陛下,會竭儘全力的弄死她!

葉輕悠眼神閃爍了下,她豈能看不出方姑姑何意?

她拽了拽宇文宴的衣角,似在詢問怎麼辦。

宇文宴攥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驚慌,他的魁梧身形把她擋了嚴嚴實實,而葉輕悠也明白,就一直都躲在他的身後沒敢出來。

方姑姑很快恢複了平靜,隻當做這屋中隻有宇文宴,沒有葉輕悠的存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為了葉輕悠冒險,故意把事情給瞞下了。

太後的注意力都在燕貴妃身上,並未注意到方姑姑的異常。

她冷冷地看向宇文宴,“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她沒死,卻從未告訴過哀家,你果然與哀家不是一條心了!”

“您特意召我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宇文宴並未否認,似乎太後的身子骨沒事,讓他更加安心一些了。

太後哽咽的咳嗽兩聲,彆過頭去擦了擦嘴角,才又轉身看他,“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動蕩?你這簡直是在玩火啊!”

“宗祠中隻有您和老親王坐鎮,其餘幾位皇叔要麼年老、要麼故去,子嗣也沒有軍權在手,您也沒必要擔心事情暴露的話,會牽扯到父皇的皇位不穩。”宇文宴直截了當。

“哀家是在擔心你,擔心你啊!”太後急迫,“如若讓人知道她沒死,陛下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

“他當初讓我掌管聽音閣,或許就沒打算讓我一直活著吧。”宇文宴的聲音多幾分蕭瑟,背後攥著葉輕悠的手都緊了一下。

葉輕悠穩穩的扶著他,靜悄悄地湊上去,貼在他的背後,哪怕身形很小,也希望能做他的依靠。

她還從未想過,梁帝為何讓他掌管聽音閣,可聽到的這個答案,實在讓人心灰意冷。

這並不是一個父親對待兒子,而是帝王對一個聽之任之的傀儡。

貌似梁帝最寵宇文宴,亦或許也最怕他。畢竟他掌握了太多大梁的機密要務。

太後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

她渾濁的眼眸看向宇文宴也滿是心疼,乾裂的嘴唇在不停地抖,“你心中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懂,為何還偏偏娶那葉輕悠?她給不了你任何的支撐,倒是能陪著你一同赴死!”

“您是怎麼知道她沒死的?”宇文宴直接轉移到最關鍵的話題。

太後久居深宮閉門不出,而且這件事卻瞞過了聽音閣,消息直接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似乎不願多說,方姑姑上前開了口,“太後娘娘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是那信上說了此事,然後娘娘又派人去查了燕貴妃的墓……”

宇文宴挑眉,“信呢?”

方姑姑看向太後,太後沒有反對,她才把信件遞給宇文宴。

宇文宴未看,直接把信放在懷中,“是什麼人送的這封信?”

方姑姑抿了下唇,“是……老國舅爺。”

老國舅爺是太後唯一存活的親弟弟,按說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老人,卻能給出這麼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的確耐人詢問。

宇文宴心中明了,也不需要再多追問。

太後看著他,“他並不知道信件內容,以為傳信的是哀家的故交。”她太知道宇文宴的脾氣,生怕他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老國舅滅口。

宇文宴輕應,“孫兒會仔細查清楚,如若真與他無關,不會讓那一支牽扯進來。”

他不想再提此事,“您好好養病就是,不必為此事再多操心。”

他說完此話,便準備離去。

太後突然喊他,“其實也還有一個辦法,能保住你自己,隻要你能……”

“手刃親生母親?您小瞧了我,也太小瞧了她。”

宇文宴直接打斷,根本不容太後再有反駁。

太後沒想到他能把此事說得如此雲淡風輕,不停的嗆咳。

方姑姑連忙上前遞了藥,喂藥的功夫,葉輕悠也靜悄悄地躲到陰暗角落,隨後腳步簇簇的離開了。

宇文宴跟隨其後,出了寢宮隻對視一眼,誰都未開口說話。

二人進了正殿內,所有人都在等著。

“怎麼樣了?太後交代了什麼?”皇後是最著急的。

宇文宴輕應,“皇祖母會安然無恙的。”

梁帝有些不信,“確定?”他剛才進去時,太後說話都有氣無力,似在交代後事。

宇文宴再次確認,“一定會,若太醫救不活,就是故意謀害,兒臣會把太醫院的所有人都殺了!”

他氣勢洶洶,說罷此話帶著葉輕悠便離開寶坤宮。

梁帝嘴角一歪,“這混蛋!”原來說得是氣話。

皇後很想知道太後都說了什麼,畢竟宇文宴的神色不太對勁兒?

“陛下,若不然臣妾和四妃輪流進去侍奉?您先回禦書房去忙吧。”

梁帝感歎一聲,“每隔一個時辰給朕通報一次,朕今日就在禦書房,哪兒都不去。”

“遵旨。”皇後立即帶著其他皇子與妃嬪行禮送行。

梁帝也的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帶著李公公便簇簇離去了。

皇後又召了太醫們仔細詢問,隨後讓賢妃一個時辰之後過來接替。她則拿了太醫已經熬好的藥去了寢殿。

太後此時又恢複了病入膏肓的蒼白,的確有幾分是剛剛被宇文宴氣的。

她也不是故意裝病,而是被那封信的內容給驚得暈厥過去。

“哀家老了,哀家是真的老了!”

她剛剛感歎了一句,皇後便帶人進來。

“您老人家長命百歲,是宮中的鎮石,哪裡老了?”

皇後坐了床邊椅子,親自舀了藥湯喂到太後嘴邊,“隻要您好生把藥喝了,一定安然無恙,剛剛洛寧王離去時給太醫院下了通殺令,您這身子骨可牽扯了上百人命呢。”

“胡鬨。”太後斥了一句,心裡卻很舒服,雖然宇文宴嘴上硬氣,但心裡還是惦記她這位皇祖母的。

屋內的藥氣有些重,皇後敏感,忍不住嗆咳了兩聲,“剛才輕悠進來,也沒說給這屋中布置點兒熏香,把藥味兒除一除?”

“這丫頭,這會兒倒是粗心了。”

皇後這話一落,太後眼神瞬起殺心,“你說什麼?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