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的動怒了(1 / 1)

“輕、輕悠。”

葉菁之轉頭就看見了葉輕悠。他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可眼下這一身物件零零碎碎,他即便想編個謊話蒙混過去,恐怕也根本行不通了。

陳德和陳德媳婦兒連忙行禮問安,他們剛剛隻顧著說話,根本沒注意到葉輕悠帶人回來。

“那個、你聽我說。”葉菁之見她隻帶了春棠,尋思這事兒能不能平穩過去,“這事兒是我的錯,我是罪人。”

“但我已經犯了大罪,我不想再讓你受牽連,影響你嫁給洛寧王的事。”

他不敢說出“弑母”這兩個字,那會讓他直接去撞死。

葉輕悠也不打算再問他,直接抓了陳德到面前,“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明遠和葉菁之顯然是事情的參與者,說話支支吾吾,讓她聽起來太累。

陳德瞄了一眼葉菁之,隻能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與葉輕悠說了。

春棠在一旁聽了心驚肉跳,狠狠地咬著手指頭。

她真怕聽到哪一句忍不住叫嚷出聲,因為這件事實在過度荒誕了。

葉輕悠也聽了個心驚膽顫,因為講述此事的人是陳德,但葉菁之卻在一旁嗚嗚嗚的抱頭痛哭。

嶽氏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說到最後,他已經不停的抽著自己的嘴巴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對待母親,我簡直畜生不如!”

“行了,這事兒也不怪你。”葉輕悠是個旁觀者,當然察覺到其中的幾處細節不對勁兒。

譬如葉明遠一口咬定是他害死嶽氏,就是在故意給葉菁之壓力,讓他閉嘴不許說此事。

真正的原因,恐怕隻有葉明遠一個人知道。

“但你為何提早做出了準備?而且你這兩日都不在,你到底去哪兒了?”

葉菁之面色訕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袁枚兒說給輕瑤的。”

他簡單的說了幾句那日說漏了嘴,“但她也不見得是故意的,隻是怕輕瑤不知情。”

葉輕悠:“……”

都被人賣了,還這麼無知?而且這件事居然還有嘉封縣主和林紹武,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呢!

“反正也沒有幾天你就大婚了,不如就裝作不知道。我今晚就假裝帶著母親去京郊外休養,不會有人再去郊外追查的。”葉菁之隻想裝作安然無事。

葉輕悠冷嗬,“你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葉家?還想能偷偷摸摸帶人走?”

葉菁之:“……也不至於吧?畢竟盯人也是盯著你,哪會牽扯到我和母親。”

“這件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必須告知宮裡。”

葉輕悠當機立斷,讓春棠去找來了常嬤嬤,“這事兒要告訴殿下一聲,再拖下去太被動了。”

常嬤嬤聽了此事也驚呆片刻,她那一雙刀子眼恨不能把葉菁之的心給剜出來,這同樣都是一個府邸的人,他怎能生得這樣蠢。

常嬤嬤立即去“聽音閣”回稟消息,葉輕悠則讓葉菁之去把臉上的胭脂香粉洗乾淨,她先去找葉明遠說話。

陳德剛剛已經把小娘子發覺真相的事情給說了,葉明遠忐忑難安。

看到女兒進了書房,他垂頭喪氣,“天意啊,這都是天意,都是我這些年的報應啊!”

“如若你非要告知宮內,我就去向陛下請罪,所有的罪責不會落了你身上,我會一力承擔下來的。”

他本想能瞞過去,做個順理成章。

葉輕悠卻不動聲色,“我已經讓常嬤嬤去回稟了殿下,看看宮裡的意見再說吧。”

葉明遠長舒口氣,似乎宇文宴接手了此事,一切就會萬事大吉。

“悠兒啊,你怪不怪我?我也不是故意隱瞞,而是希望一切能順順利利。”

“您若早說此事,也可以勉強的把事情推給熹縣君,落得一個圓滿。可您不僅沒說,還故意不讓嶽氏出來接旨領賞,這就涉及到了欺君之罪。”

葉輕悠終於忍耐不住,“這件事真的很愚蠢。”

之前即便再生氣,她也沒有當面罵過葉明遠愚蠢。

但這事兒辦得實在太窩囊,如說心裡沒怨氣,除非她是菩薩了。

葉明遠愕然一瞬,沒想到女兒還真的敢直接罵他?

但這事兒的確錯在他,“也不知道洛寧王殿下能不能與陛下說合一翻?這事兒就不了了之的過去了。”

葉輕悠很不想再與他說話,索性就在此處靜靜地等。

宇文宴原本就在宮中與眾人唇槍舌戰,突然常嬤嬤來了這麼一遭消息。

宇文宴不動聲色,隻是回來坐在位置上的氣場頓時壓抑了十分。

所有的朝臣都看向他,怎麼這架勢看著好似又要死上幾個人?

梁帝十分納悶,“怎麼了?說話!”他就受不得宇文宴這一副僵屍臉,真不知道外人怎麼能夠忍受他。

“兒臣請父皇奪了忠英伯的爵位,貶為平民。”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梁帝驚愕,“那可是你未來的嶽父,胡鬨!”

“那位忠英伯的確有一些荒唐,但四弟你這個提議更荒唐,有什麼事好生說,可彆動一時之氣才好啊。”宇文春這幾日一直拉攏宇文宴,說話的語氣都十分客套。

“正好諸位都累了,奴才吩咐禦膳房備了茶水點心,先歇一歇。”李公公適時的吩咐小太監進來。

大臣們也想灌點兒茶水冷靜一下,畢竟宇文宴剛剛的臉色讓他們也嚇一大跳。

宇文宴突然站起身,雙手合十,十分鄭重,“兒臣不是胡鬨,而是鄭重其事,兒臣請父皇奪了他的爵位,兒臣不介意有一個平民嶽丈。”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梁帝還指望能從兒子手裡弄點兒銀子出來呢,哪能這麼輕易答應。

宇文宴道:“兒臣即將大婚,可伯府居然傳來伯夫人過世的消息。僅僅十天,他居然不能瞞一瞞,這種人沒資格做忠英伯,愚蠢至極!”

他磁性的嗓音鏗鏘有力。

隻是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忠英伯夫人死了?而且他是在怪忠英伯沒有隱瞞?

梁帝翕動下嘴,一時不知如何訓斥。

而且他也看出來,宇文宴是真的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