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不會殺他(1 / 1)

李公公也不知該怎麼回複葉輕悠的話。之前他能一口否認,還保護不了一個小娘子?

但此時看來,還真不一定了。

“陛下大怒,今兒的飯菜會從禦膳房裡出,葉娘子可以踏踏實實吃個痛快,也甭想那麼多。”

敷衍的安慰一句,李公公隻能又歇一旁。但他也沒了輕鬆愜意的模樣,這一整天都提著精神,不再與葉輕悠多說什麼話。

葉輕悠的心裡七上八下,腦子裡一直想著永夜,也惦念著宇文宴。

依著永夜的性子,想殺人就殺人,絕對不會下毒。

那這下毒的人是誰?長公主?嶽淩峰?還是那位不得不收了四菊的三殿下?她一時錯愕不明了。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夜晚時還靠燃了安神香,她才能踏實睡去。

而這一夜,長公主卻沒能安睡。

她得知大理寺有人給葉輕悠下毒,險些把李公公給毒死,頓時就進宮去見陛下表清白。

可陛下卻不肯見。

隻道這是非不需辯解,一切以大理寺查到的證據為準。而且警告長公主絕對不許走漏風聲,更不許再亂動手腳。

長公主真是窩心極了,滿心委屈,原本隻想拿捏葉輕悠一把,卻沒料到被陛下懷疑了。

“到底是誰想弄死葉輕悠?這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丫頭,結怨可不少。”長公主心思狹隘,自然也把這幕後的人恨上了。

因為這個人把她也給連累了,這口惡氣實在難以咽下。

熹郡主哭哭啼啼,因為太醫已說,尹文釗的手腳筋根本不可能愈合,這輩子都成廢人了。

“女兒不管背後的事,就是葉輕悠故意暗害文釗!”

“雖說文釗沒死,但女兒要她償命!”

長公主冷斥一聲,“他成了廢人也是活該,當初那麼一個破落人家,本宮就不同意你嫁他!”

“您說這些有什麼用?日子已經回不去了。”熹郡主扶著凸起的肚子,“我與葉輕悠不死不休,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長公主才懶得理睬女兒,心裡隻琢磨到底是誰想毒死葉輕悠,嫁禍給她?

此事如若查不明白,她這心思就被懸起來,徹徹底底的落不下。

“那嶽淩峰已經跟著家人離開京城了麼?”

她突然想起這個人,當初為了葉輕悠也孤注一擲,什麼手段都用了。

“已經走了,不在京,原本還想拖延兩日,但吏部不允。”下人回道。

長公主琢磨下,隻能把他從懷疑對象上劃去,“難道是老三?亦或者是南初音?”

“宮中說,陛下派人問了,也不是這二位。”

長公主更是好奇,“這小丫頭還有什麼仇人?此事如若查不清,本宮真被潑一聲汙水了!”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清晰不了。

翌日公審就開始了。

天色剛剛亮起,葉輕悠就被李公公喊了起來,他特意找了兩個聾啞宮女過來侍奉她洗漱更衣,還拿了妝奩盒子,幫葉輕悠美美的塗了胭脂,不似之前這般邋遢了。

浴桶中水汽氤氳,葉輕悠的面頰微紅。也不知是水溫過熱,還是想起宇文宴頗有羞澀。

昨晚她一夢過去,卻夢見了他。

夢中他一直靜靜地陪伴在身邊,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那磁性的氣息旖旎回旋,讓她能聞到安穩的氣味,睡得格外香甜。

水溫漸漸的涼了。

宮女怕她染了風寒,強行把葉輕悠給撈了出去。

美夢總是短暫,葉輕悠也隻能把宇文宴從腦海中拋開。

更衣換裝,也是換了一身乾淨的囚服,雖說那青麻粗衣很簡陋,穿在她的身上卻婀娜多姿,就連李公公看了都眼前一亮。

但這個時候無論怎麼誇讚都似嘲諷,李公公隻能態度和藹些,“象征性的要戴上鐵鏈,葉小娘子辛苦一下。”

獄卒為其上了鎖,葉輕悠隻感覺手腕一沉。鐵鏈十分沉重,能有十五六斤。

李公公看到那白皙的皮膚瞬間就被勒紅,頓時嗬斥獄卒,“去換上一個輕的!”

獄卒愕然,這不是馬上就要被砍頭的犯人?

“爺,這已經是最輕的了。”

這裡牢獄,又不是戲班子,哪來那麼輕量的道具?

李公公狠狠地白他一眼,隻能轉身安慰葉輕悠,“那就忍一忍,過了公審就沒事了。”

葉輕悠也隻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廢話,被兩個宮女扶著便進了青布蒙蓋的小轎中,要直奔大殿而去了。

獄卒十分納悶。

這位到底是不是犯人?怎麼好似菩薩一般的被供著?

李公公嗬退眾人,由宮中的金羽衛押送。這一路浩浩湯湯,也引起了周圍百姓駐足。

得知是葉輕悠又被那姓尹的連累,頓時罵罵咧咧的聲音又開始了。

鋪天蓋地的“死不死”、“狗郡馬”、“喪天良”似飛絮一般飄在空中。

葉輕悠沒想到這次的事居然引起這麼大反響?也不知永夜稍後會不會過來,畢竟尹文釗的今日下場的確拜他所賜的。

大理寺與宮中距離不遠,金羽衛開道,也沒故意拖延,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大殿門口了。

今日所有的朝臣全部列席,包括太子和幾位皇子們也早已到了。

長公主本不想讓尹文釗露面,但梁帝卻要人把他帶到大殿來聽一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把他也當了靶子。

反正尹文釗已經不能說話、雙手殘廢,活著還不如死了更痛快一些了。

囚車停下,李公公把葉輕悠從上面輕輕的攙扶下來。

大理寺卿給梁帝請安磕頭,隨後坐了下面的案前。

葉輕悠也上前行了禮,抬頭時正對上尹文釗滿眼憤恨的目光。

“葉輕悠,事到如今,你故意買通彆人暗害尹郡馬,罪名你到底認不認?!”

大理寺卿直接拍案,上來就要給她定罪。

“民女不認。”葉輕悠言語輕輕。

“證據確鑿,你還不認?他接連幾天都在你的房前被當成沙袋一樣侮辱,你又如何解釋?!”

大理寺卿訝異,這似乎和陛下交代的不一樣?陛下期望直接定罪,隨後當即判死,等候那個幕後人出現?

梁帝微微挑眉,給大理寺卿遞了眼色,示意他繼續。

葉輕悠語氣淡淡,“在我房前就一定是我買凶殺人?他真不配。何況民女早已經與他和離,他垃圾一般的無所事事,也不是丟民女的臉,民女有銀子沒地兒花了麼?買肉喂狗都不會買凶殺他。”